正文 第105章 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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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我和武文启这两代拳王之间的关系,大家曾经有过不少猜测。
有人说他们是很要好的朋友;
也有人说他们师出同门,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弟。
这时,稍微知道点内情的人会笑着纠正:你们都错了。他们是亲如手足的弟兄。
当然,也有相反的意见,而且大都数反面观点都集中在武文启的身上:既然武文启和我情同手足,既然武文启明知郑晓龙是我的死敌,为什么他总是每每选择站在郑晓龙的一边?甚至不惜沦为郑的工具?
对此,韩进的解释颇为市侩:这点道理都不懂?切!简直白活!你想啊,我那是什么样的身手?要是整天跟在他屁股后头打转,小武算什么?只能是小弟!可能有出头之日吗?!但是在郑晓龙那边就不同了,他可是男一号啊!所以说,要是换成你,你一样会选择郑晓龙,而不是我!
众人纷纷点头:言之有理。
只有董立国躲在大家的背后,轻轻骂了一句:扯淡!
十二月七日,曼谷时间,晚七点三十分。
正在吃晚饭的我突然接到克里木托的电话:“老板,郑晓龙的人到了。”
&&&&&&&&&&&&&&&&&& 在龙哥的带领下,小武走出清莱机场。
对于他这个从小生长在北方的人来说,眼前的情景简直难以置信。明明是寒冻腊月,这里却枝繁叶茂、阵阵花香。这让他很不适应,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特别奇怪的感觉。
没有冬天的世界,还能算完整么?
龙哥并没有遵从郑晓龙的指示---直接搭救李默宁,而是按图索骥,先去找自己的一个老朋友。
作为老江湖,龙哥深悉这个救赎游戏的规则:在搭救李默宁之前,必须先摸清那家赌场的底细,否则自己这两个人很有可能就会变成打了狗的肉包子。
他们要找的人姓索,地址是龙哥在清迈的一个朋友给的。不知为什么,没有留下电话。据说这位索先生在清莱已生活多年,早就扎下根基。
出租车在城里转了个六够,终于在一个小巷口停下。出租车司机不会说汉语,只能打手势,不过他们也明白了:字条上的地址就在小巷内,但是巷子太窄,车开不进去。
“你在这里等等,我去去就来。”打发走出租车后,龙哥拍了拍小武的肩膀,大踏步走进小巷。说心里话,眼前这块猴屁股大小的地方让他对那位索老弟的期望值大大打了折扣,所以稍微更改了一下计划:先把索老弟约出来吃顿饭,边吃边聊,看看能有什么帮助。
小武独自站在马路边,望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国度和国度中陌生的人流、甚至连这里的语言都那么陌生。他突然感到很茫然,那种迷失的感觉就好象自己是个迷路的孩子。很难想象,一个有如鹤立鸡群、铁塔般高壮的汉子,却有这样奇怪的念头。
小武就象好汉海洋中的一座孤岛,矗立在那里,一双大大的眼中充满了迷蒙:未来将何去何从呢?
龙哥很快就回来了,却是孤身一人。
“没有找到?”小武问。这是自从见到龙哥后,他说过的第七句话。不知为什么,这一刻见到龙哥,突然觉得很温暖。
龙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面上的表情很复杂,接着就笑了。是苦笑。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小武的问题。简直难以启齿。
在小巷的深处有一家凌乱的杂货铺,一个胖的象猪一样的女人手里拿着根鸡毛掸子正指手画脚的数落一个干枯瘦小的男人,杂货铺里间的门帘被掀开一道缝,从上到下露出三张又脏又瘦的小脸,三个小孩子正在偷偷的看。
那个干枯瘦小的男人就是龙哥昔日的铁哥们---号称索命阎罗的索老弟。
扎下很深的根基?可不是么?孩子都生了三个。这话倒真是没错!
只不过。。。。。。索老弟当年是因为犯了命案才逃到泰国。一个曾经杀人都不眨眼的家伙,现在却变成这个样子。嘿,真他***造化弄人!
“走吧,咱们直接去赌场!”龙哥再次拍了拍小武的肩膀,言语间充满豪气。是啊,既然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就算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
&&&&&&&&&&&&&&&&&&
郑晓龙的人来了?好快嘛!只是这个时间选的有点缺德,难不成还想让自己请客吃饭?
我放下筷子,暂时告别了丰盛的晚餐。郑晓龙没有亲自来,这已在预料之中,不过他手下人做事的效率还蛮高,这么快就到了,确实有点超乎想象。他沉吟了一下,吩咐道:“很好!让郑晓龙的人马上交钱,然后咱们放人。记住!赎金一分钱也不能少!”
“老板,有点小问题。”关键时刻,克里木托说话拖泥带水的老毛病又犯了。
“有什么问题?难道你想请他吃烧鹅?”我看着盘子里的烧鹅,却只能望‘腿’兴叹,心中起急,竟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不是。。。。。。”克里木托急忙辩解。
“不是什么?”我抢白。以后真应该立多一条规矩:用餐时间,谢绝骚扰!
“不是他,是他们。郑晓龙方面来了两个人。”克里木托继续解释,说完又觉得不对劲,立刻道:“谁想请他们吃饭了?老板,您先听我说完好不好?请不要打岔!”
我被逗乐了。自己也是,为了一只烧鹅腿,逼得克里木托胡说八道,这要是传到叶朋耳朵里,还不落下一个‘护食’的骂名?
“是这样,他们没有现金,只带了一张银行卡,所以只有等到明天上午银行开门以后才能交易。在此之前,他们想先见见李默宁。以确认人质是否安全。”
开玩笑吧?这种事也刷卡?这话听起来比嫖娼刷卡还新鲜!
“老板,会不会有问题?”
“你觉得会有什么问题?”
“比如,会不会报警?”
“不会!李默宁是穿官衣的人,如果报警,他在这里赌钱的事就会败露。你想想,之前他一掷千金,一输就是几百万,钱从哪里来?人家还不把他查个底儿掉?所以郑晓龙绝不会拿李默宁的前程冒险。”
“那。。。。。。他们会不会直接把人抢走?我这里的人都放假了,人手不够。而且,那两个家伙好象很凶!”
“哦?”我心中一动,问道:“那两个人叫什么?长的什么样?”
“两个人的身材都很高!一个姓龙,三十几岁,长得特别阴,看样子象是头目。”
是龙哥!没想到啊!还真有自己认识的。我稍微感慨了一下,决定多派几个人过去。龙哥可不好对付!
“还有一个姓武。。。。。。”
“什么?”我仿佛被电到,噌的从椅子上蹦起来。不仅克里木托,连饭桌旁的莫伯克和王决也被吓了一跳。
这是抽什么疯呢?
“你刚才说什么?第二个人姓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姓武啊。”克里木托重复,心里还纳闷:自己口齿挺清晰的,老板怎么会没有听清?
“那个姓武的,他叫什么?什么长相?你能不能大概形容一下。”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说话有点语无伦次。真会有那么巧?
倒是旁边的王决听出些端倪,一拍大腿:“不会!根本没有这么巧的事!武则天还姓武呢!”
却被我狠狠瞪了一眼。闭上你的臭嘴!烂猪头!
“名字他没有说。这个人好象不爱说话,嗯,岁数也不大,可是块头不小,和老板您差不多。还有么,一双大眼睛,留了一头披肩发,男不男、女不女。。。。。。”
不用说了,一定是小武!
“好了,好了!老克,你先陪他们聊着,我这就过去。”没等克里木托说完,我便挂了电话,然后飞快的冲出了房门。临走时还不忘向王决抛了个‘媚眼’。看得莫伯克眼珠都快掉下来了。他用胳膊肘捅了捅王决,问:“哎,张先生怎么了?”
“他呀?抽风!隔一段时间就来一次,规律性挺强的。”王决戏谑道,说完突然想起一事:糟糕!我这一现身,全盘的计划不就泡汤了?想到这儿,他也噌的蹿起来,一溜烟追了出去。却只将莫伯克一人留在屋里暗自揪心:不是吧?‘抽风’也传染?
&&&&&&&&&&&&&&&&&& 小武一直站在龙哥身后,不说话也不动。仿佛变成了一尊雕像。不过,这尊‘雕像’的心是活的。
那个象大烟鬼一样的家伙出去请示老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知道,龙哥带着他来这里,的确冒了相当大的风险,但是他同样知道,这里的那几个人不行。相信龙哥也有相同的感觉,小武不太会察言观色,但是他能够感觉,一种纯粹心灵上的感应:直到现在龙哥就没有过哪怕一丁点紧张,倒是对方的人,心跳似乎很不正常,好象那些人才是救赎人质的一方。这种奇怪的现象说出来可能很好笑,但是很说明问题。
小武曾暗中核算过,要是真的打起来,他甚至有把握直接把李默宁救出去。不过他不会那么做。或者说不到威胁生命的那一刻,他都不打算出手。原因很简单:他来这里是参加比赛的,而不是救人。
有几个问题一直让小武百思不得其解:这里举行的到底是什么比赛?郑晓龙为什么非要让自己参加?
要知道,他并没有结束俄罗斯的训练。为了能够让自己提前结业,郑晓龙竟不惜亲自出手,打败了他的教官。
那是战前教官随口开的一句玩笑,目的是为了让郑晓龙知难而退,没想到最后竟落得惨败收局。那一战给小武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也轰动了整个训练营。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啊。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郑晓龙全力出手,也算真正开了眼界!他很清楚,如果换作是自己,也同样不是郑晓龙的对手。也许这世间根本就没有他的对手。也许。。。。。。有一个人也许行。
我。
一想到我,小武的心里就会不自觉的生出一股暖流。如果说这世上哪怕还剩一个亲人的话,那个人一定是我。
小武经常会想起我,但是不敢多想。
自从在茂林分手后,就再也没有了我的消息。象他们这样的黑拳手都是现成的杀人犯,落到警察的手里,下场恐怕只有一个。虽然有几次做梦他都梦到我安然无恙、和自己开开心心的聊天,但是人们常说,梦是反的。小武不敢打听,更不敢多想。他真的害怕听到那个噩耗,一个令他无法接受的结局。
但愿宇哥吉人能有天相吧。这么想着,小武索性闭上眼睛,只是鼻子微微有些发酸。
就在这时,克里木托满面春风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我们老板已经同意了您的要求,不过,你们两人之中只能去一个。”
“李默宁先生不在这里?”龙哥闻言站起了身,小武则睁开眼睛。
克里木托微微一笑,却没有作答。
龙哥回过头与小武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对克里木托道:“我去!”接着便有人过来蒙上了龙哥的眼睛,将他带走了。
小武突然警觉起来!
眼前这个大烟鬼与刚才出门的时候判若两人,难道对方已经部署好,马上就要动手?
“武先生,请您稍等一会,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克里木托的表现完全象个绅士。可他越是客气,小武就越觉得不自在。
当屋中只剩下小武一个人的时候,他已把警觉提到最高。不过他依然没动,而且闭上了眼睛。他在试着用心灵去感应,感应周遭的杀气。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过来。
对方只有一个人。但是从脚步声判断,那是一个高手!
来了!小武深吸一口气,将身体的状态调整到最佳。
很奇怪,脚步声到门口处便嘎然而止。
小武心中一动,蓦的睁开双眼。
顿时惊呆了!
他仔细看了看站在门口的那个人,又看了看四周,还是伸出手指放到了口中。毕竟,这样的场景在梦中已经出现很多次了。
“不是梦。”门口那人微笑。他知道小武要干什么,这傻孩子,还是和以前一样!
小武狠狠咬了一口。记得在俄罗斯训练的时候,教官曾不止一次用诸如皮鞭、铁棒之类的教具教导他:凡事要靠自己的感觉。
所以他感到了钻心的痛楚。一切都是真的!
下一刻,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兄弟之间的感情,不用太多的语言,一个眼神、一个手势、或者一个热烈的拥抱,就已足够说明一切!
他们欢快得就象两个小孩子,在这一刻,时光仿佛倒流了,回到了多年前,他们在一起调皮、一起玩耍、一起吃苦、一起憧憬。。。。。。
直到这一刻,小武的感觉仍不是很真实,不过手指的痛楚感还在,这让他彻底踏实下来,心里也暖乎乎的。
“宇哥,你怎么在这里?你认识这家赌场的老板?”须臾,两人分开后,手拉手坐到椅子上。
“我就是这儿的老板。”我微笑。
震惊!小武再一次呆住。他下意识摇了摇头。这种事如果不是我亲口说出来,他一定会当玩笑听。
“没错。李默宁的事是我做的,这是一个圈套。”
我并不想隐瞒什么,于是把对付郑晓龙的计划源源本本说了出来。
“宇哥,你怎么在这里?认识这家赌场的老板?”须臾,两人分开后,手拉手坐到椅子上。
“我就是这儿的老板。”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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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小武再一次呆住。他下意识摇了摇头。这种事如果不是我亲口说出来,他一定会当玩笑听。
“没错。李默宁的事是我做的,这是一个圈套。”
我并不想隐瞒什么,于是把对付郑晓龙的计划源源本本说出来。
小武听完,已经是嗔目结舌!
“文启,龙哥很快就会回来。这件事千万不能让他知道,所以这出戏你必须配合我演下去。哎,你这次来,郑晓龙是怎么安排的?他让你什么时候去蓝先生那里报道?”我一边问,一边盘算如何把小武带回到自己身边,相信只要到了蓝伯庭那里就会好办得多。
“你怎么知道。。。。。。蓝先生?” 小武已经快经受不住这一连串的打击,说话开始结巴了。宇哥什么都知道?神得有点离谱了吧?
“我不仅知道蓝先生,还知道你来这里是为了参加比赛。”
我的本意是尽可能把话说简短一些,谁知小武反而大张着嘴,不会说话了。傻了?
我看了看手表,于是加快语速,又将比赛的情况大致介绍一遍。他最后说道:“我现在已经进入决赛,而且夺冠的希望很大。郑晓龙不惜一切把你找来,目的就是为了阻止我拿到新人王,”
“我说过,不会和你打。”小武突然插话。
我笑了,“这个你放心,这里还轮不到郑晓龙说话,况且我和比赛的组织者很熟,他们已经表示不会让咱们两兄弟相争。所以这一次郑晓龙恐怕要竹篮子打水---好梦成空了。”
“那我来这里岂不是没有意义了?”小武问。
我苦笑:我的傻兄弟!郑晓龙怎么会做没有意义事?只要把你攥在手心里,他就不愁对付不了我!当然,这话不好直接说出口,便解释道:“也不是没有意义。听说他们已经为你另外安排了比赛。”
“什么比赛?”听到有比赛,只眨眼的工夫,小武又重新恢复了灵气,好象变了一个人。
“这个我也不知道。”说话间,我已经有些着急了,他第二次看看手表,催促道:“文启,你到底什么时候去蓝先生那里报到?”
“郑晓龙的安排是赎出李默宁以后,我们就去投奔蓝先生。”
我立刻有了计划,“很好。你就按照郑晓龙的安排去做。等明天你们到了蓝先生那里,我会请他把你和龙哥他们分开,到时候就可以把你接出来了。”
“接出来?不是还有比赛吗?”小武不解。
“怎么?你还真想打比赛?”我笑着打趣。
“当然了。”
我的笑容在瞬间僵住!小武的态度很认真,一点都不象开玩笑。这一次轮到他发傻了。
“兄弟,你不是认真的吧?这种比赛不是闹着玩的!”
“当然是认真的!难道你忘啦?我说过的,要成为世界拳王。怎么?瞧不起人呀?”说着,小武举起双拳比划两下,笑了,笑的很纯真。
“不行!”我斩钉截铁。
“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大哥!”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已经蛮不讲理了。他不能眼看小武往火坑里跳!
小武突然沉静下来,也仿佛突然之间成熟了,“宇哥,你的好心我知道。可是你有替我想过么?这些年来,打拳已经是我生活的全部!是我活下去唯一的希望!你知道我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我图的是什么?我做梦都想成为世界拳王!做梦都想有扬眉吐气的那么一天!这不是简单一两句话就能了结的。真的,否则我会生不如死。”
小武的话可谓出自肺腑,我自然能够理解,“兄弟,你不知道。。。。。。”
就在他要进一步劝说的时候,克里木托急匆匆赶了进来,“老板,龙先生快回来了。”这是他和我事先的约定,在龙哥回来之前,提前打招呼。
我站起身,“文启,这件事咱们以后再谈。现在我只希望你做好一件事,打起精神,把这出戏给我演完。我先走了。”说完拍了拍小武的肩膀,转过身大踏步离开。
看着我走远,小武愣愣的站了起来,又变成一座‘雕像’。
&&&&&&&&&&&&&&&&&&
自从见过龙哥之后,李默宁就兴奋的睡不着了。
虽然在此之前他已说过不少狠话,比如‘一定要把这家赌场夷为平地’;再比如‘要在克里木托的头顶插根灯芯,给丫点了天灯’等等等等,总之一句比一句吓人,但是那时候,他心里没底。现在就不同了!他的人来啦。明天只要交完钱,他就可以重新获得自由。到时候,嘿嘿,他就可以为所欲为啦!
说心里话,李默宁已经恨透了这里!现在这世道,欠钱的都是爷!可这里倒好,连饭都不管,缺德嘛!不过幸亏有罗老弟在,否则的话,自己就算不死也得饿掉半条命!
想到这儿,他转过脸,对着另外一间屋扬声道:“哎,罗塔老弟,王决这家伙说什么时候来了吗?”
“罗老弟?”见隔壁没有回音,他又喊了一嗓子,然后侧耳倾听:没有鼾声。这家伙还没睡呀!
李默宁知道,自从龙哥现身之后,罗老弟就打蔫了,一直躺在床上闷头睡觉。不过他同样知道:罗塔根本就睡不着!是呀,这种事摊在谁头上谁也会失眠的。不过罗塔也是他妈死心眼,你也不想想,自己盼了多少天才把救星盼来,你这才几天?且呢!其实这些道理自己已经和罗塔讲了个六够,可这家伙就是听不进去。要不怎么说他死心眼呢!
这么想着,他下了床,趿拉着鞋来到隔壁。果不其然!罗塔正四仰八叉躺在床上望天呢。
“去!往里让让。”李默宁也不管罗塔是否同意,硬挤着躺在他身边。
“哎,还发愁那?我早说了,王决那小子不靠谱!你就是不信。我看呀,你早晚被那小子给忽悠了!”李默宁一来先发了通牢骚,见罗塔不吭声,进一步说道:“要不这样,我跟我朋友说一声,让他把咱俩一块赎出去,反正走的是信用卡,帐上的钱应该够。等出去了你再还我。”
“不用。”罗塔闷声道,停了停,又说:“再等等。”
李默宁心里这个乐!等吧,傻小子。等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王决就会接你来了。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道:“哎,你说。。。。。。”话刚开了头却突然没了下文。
“怎么?”罗塔。
“没什么。”李默宁笑了笑。其实他想再问问翡翠谷的事情,不过还是忍住了。刚才出去和龙哥见面的时候,他已经托龙哥去打听,看看是不是真有这么个翡翠谷?是否确实有过那么一段巧取豪夺的故事?巧了!龙哥说还真有在缅甸作翡翠的朋友,并且答应马上就帮忙去查。这件事一旦查实,他就会立刻下手,把罗塔从王决那里夺过来。不过在此之前,一切还是小心为妙。
&&&&&&&&&&&&&&&&&&
十二月八日上午,龙哥和小武早早来到赌场,在会客室中等候习惯晚起的克里木托,准备正式交钱赎人。谁知在这时候,匆匆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王决?”龙哥怔怔站起身。
郑氏集团和王家曾做过些生意,所以龙哥和王决算是有过几面之交,朋友虽谈不上,但是,亲不亲、故乡人嘛。
不过,居然能够在这间屋子里遇到老乡,龙哥的感受已不仅仅是惊喜,简直太富有戏剧性了!
显然,王决也吃了一惊!眼镜差点从泛着油光的鼻梁子上掉下来。“龙哥?怎么是你?你认识这儿的人?”
此时,屋中的三个人也只有小武最‘正常’,仍定定的站着不动。由于事先已经知道我的计划,所以对于王决的出现一点也不感到惊奇,当然,他也用不着上赶着和王决打招呼,因为他们根本就不认识。
“认识个屁!”听王决这么问,龙哥阴森的脸上露出罕见的笑容。“一个朋友折在这儿了,我是来捞人的。你呢?”
“我也是!”王决惊呼!二人相对而笑。苦笑!世界太小了不是?
“依我看,这儿整个他妈是一黑店!”龙哥愤愤骂了一句,然后抽出一根烟,递给王决。
王决未置可否,先借着龙哥的火点着烟,深深吸了一口,然后指着小武问,“这位是。。。。。。”
“哦,武文启,小武。”龙哥介绍,又对小武道:“这位是王决、王哥,京生集团的二当家。”
“你好。”王决伸出手。谁知小武动也不动,只冷冷扫了他一眼,那个劲儿,就象西门吹雪在瞄着一只苍蝇。
呵!王决这个别扭!干巴巴缩回了手。
你说我这兄弟,还挺会拿劲,装‘酷’也要分场合呀?!其实他哪里知道,小武还生我的气呢,所以顺带把他也给‘恨’上了。
倒是龙哥不好意思了,挺大的个子连忙给王决赔不是,“对不住啊。我这兄弟有点‘个’,你别往心里去。来,再点根烟。。。。。。”
正在他们说话的工夫,克里木托走了进来。见到王决,也是一愣。“您是。。。。。。”
王决傲然一挺胸:“罗塔。我是他的朋友。”
克里木托哪还能不明白?又上下打量王决一番:钱带了吗?
一脸的财迷相。
王决看在眼里真想乐。也不知我从哪儿找来的一帮朋友?一个比一个怪!“钱我没带着。先看人。”他继续保持高傲的姿态。
“没问题。”克里木托回答得很有礼貌,接着问龙哥,“那就一起办?”
龙哥当然不会有疑意。于是一行四人来到银行。转帐之前,龙哥给郑晓龙挂了个电话,详细汇报了一下这里的情况,包括已见过李默宁、一切安好,遇到王决、又如何如何等等诸事,无一遗漏。
郑晓龙被N市的麻烦缠得焦头烂额,哪有心思理会这些?听到一半就已经不耐烦,最后好歹算是勉强听完,将密码告诉龙哥之后就匆匆结束通话,甚至连一句叮嘱的话也没有交代。
接下来,就该放人了。
龙哥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他看看号码,告一声得罪,躲到一边接了个电话,再回来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古怪。
此时,克里木托见转帐成功,正自洋洋得意;小武满腹都是打拳的心思,正苦思如何说服我;而王决则还在生小武的气。三个人各怀心事,竟谁也没有注意到龙哥表情的变化。
于是,在克里木托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我从坤哈金手中夺过来的按摩院。原来,李默宁一直被关在按摩院的一个套间。自从韩进回国后,这里的员工都已放假,按摩院变成一座空城。可怜李默宁在温柔乡中一住多日,却连半个美人也没见到,还整日担惊受怕,唉!
见到了龙哥,李默宁知道事已办妥,与罗塔自是依依惜别、难舍难分,但是曲终过后人散尽,李默宁该走也得走,而且巴不得早点走,不过临走之前,他还不忘千叮咛万嘱咐:罗老弟,出来之后一定要和我联系,咱哥儿俩得好好喝一顿。其实那是他和罗塔的一个约定:商量如何‘作’掉这家黑赌场,报一箭之仇!
龙哥、小武、李默宁一行三人离开按摩院,按照郑小龙的安排,先与蓝先生联上线。由于之前郑晓龙已打过招呼,所以蓝先生很爽快,尤其对小武,特别关心,还主动和他聊了两句,接着便表示,马上派车去接!龙哥知道蓝大先生的‘万儿’,受宠若惊,连声感谢。
蓝先生的车来得很快,几分钟就到了。就在这时,出了一点小小的变故。
是龙哥。
“是这样,我和一个朋友约好了要聚一聚,你们先走,我会过了朋友就去找你们。”龙哥一边说一边向李默宁使眼色。
李默宁知道龙哥是为自己去打探消息,自然不会反对,不仅不反对,而且心存感激:龙哥,人不错!
小武有些诧异:龙哥的朋友不是那个姓索的么?什么时候约的?没听他说嘛。不过,一来这里轮不到他说话;二来刚才蓝先生说要和自己谈谈比赛的事,让他大为动心,所以也懒得理会这些琐碎的事,于是三个人就这样分手。
望着李默宁和小武乘坐的汽车渐渐远去,龙哥的嘴角露出一丝异样的笑容。
再说克里木托,送走龙哥等人后立刻给我打了个电话,汇报喜讯。接着便回到套间,找到正自面面相觑的王决和董立国。
他先向董立国眉飞色舞一番,才对王决说道:“王先生,老板请您回去,要当面表示感谢。”
“太好了!”王决真是直得可以,说就站起身来就要走。刚才和董立国面对面坐了小半天,俩人总共都没说上一句话,王决差点被憋死!可不是么?本来就谁也不认识谁,说什么呀?!他可是一分钟都不想多留。
俗话讲得好: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王决这么一说,倒把董立国闹了个大红脸。
王决多机灵?马上意识到自己直爽得过了分,一点面子都没给人家留,立刻补救:“那你们呢?咱们还是一起走吧?让我开个庆功宴。大家在一起热闹热闹。”
克里木托答道:“老板说为了保险起见,立国还再多留一段时间。所以他不能一起回去。”
“那你呢?”
克里木托一笑:“我一会回赌场。王先生,你就不要客气了,回去吧。”
王决知道再说就假了,于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硕大的脑袋,“好。我走。”说完便转身离去。
出了按摩院的大门,王决向前走了百多米,突然停住脚。原因很简单:累了。本来他已下定决心要走回去,可是刚走出一点就觉得不行了。
唉,减肥难,难于下地狱呀!
当他长叹一声,正在发愁该走回去还是应该打车的时候,突然看见了一个人。立刻张大了嘴巴。
怎么。。。。。。是龙哥?
“龙哥,您没有走啊?他们俩呢?”王决急忙堆起笑脸,上前打招呼。
谁知龙哥一点都不给面子,虽然是大白天,一张脸却更显阴森。
“少废话!带我去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