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于冷宫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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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风派里的四神,分别分管四方地区,古道——俊兔,掌管着南国名气最响亮的凤仙楼,同时又算是连风派的一个独立体,这和风娘的偏心和古道翩翩俊公子的形象分不开他掌管的势力最靠近皇城,所以算得上是一个交通要道。
悬河——银狼,掌管东边的势力,整个连风派的情报统筹,可以说是连风派的核心,也是大家都知道的连风派一般意义上会做的事情,所以银狼从来不在江湖上露脸,即使连风派的人遍布各个角落,但是所有的消息汇总的地方永远是这里,并且每次风璃下达命令都要经过悬河传到各个角落,算是连风派的灵魂人物。
火臻——灵虎,身居西方,灵门镖局的头,也是个平时不在江湖上走动的主,从外面看上去这个镖局只是一个镖局,然而所有连风派的联络和送货工作,都由他们一手承办,所以这个大镖局在各个地方还有许多小的分镖局,管理十分严格。
扬乐——玉狐,势力遍布北面,所谓无奸不商,无商不奸,本着此人骨子里的奸诈,连风派几乎所有的商道都在他的掌握之下,就连俊兔见到此人都要客气三分,北边势力不仅要负责和北国商业上的来往,还要负责对南国所有货物的掌握,势力遍及全国不说,藏在北国的那部分也不容小觑,而这个男人的经商头脑如果用在朝廷上,可以让南国的财政翻几个身。
四个原本都是孤儿的男子,在极小年纪的时候就被风娘一眼相中,从此他们的才能得以被发掘,由此,可以猜测出风娘的主要任务了,此人经常云游四海,除了是自身喜爱之外,四处挖掘人才,为连风派不停注入新的血液。向来也是在做善事了,这样的下场就是让世界上的孤儿少了好几番。
连风派得以长久不衰,又能隐藏得很好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他们的势力实在太大,难以捉摸,另外一方面是因为他们的触角已经伸到了朝廷内部,各层的官员都有他们的人在,在这样的条件下,谁还抓得到他们的影子?
如今,四神退出朝廷,但是他们的势力丝毫没有被减弱,就可见连风派是个多么可怕的门派。而能够成为这样一个门派掌门人的人,又该是一个多么有统领能力的人,这样的人,一定要深深懂得如果运筹帷幄,有着宽广的胸襟。可以说,风璃很称职,否则的话,以四神的性子,怎样也不会轻易就服一个女人的,一直以来,她都表现得很好,她确实有本事让连风派蒸蒸日上,然而,没有人会想到,这么一个比男子更加有气度的女人,却栽在一个无关紧要的男人身上,每个知情的人,都痛心疾首,有人因为心疼,有人觉得脸上无光。
至少,玉狐是会心疼的那一个,所以他带着她走,毫不愧疚,带着她回到自己的地盘,每天,带着她看日出,看日落,陪伴在她的床边,跟她讲上一夜的话。
任何人都看得出玉狐变了,他不再是那个奸诈小人,不再是油嘴滑舌的那一个,他甚至没有再花太多心思在经商上,只是放手交给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各行的负责人,此时的他,心思全部都只在一个女人身上无论从任何角度看,都只是痴情种一个,然而,被他深深爱着的女人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就算他请来了最好的大夫,每个人都只告诉他,风璃其实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不愿意醒来的原因,在于她自己。
不愿意醒来……玉狐坐在床沿,望着床上依旧昏迷的风璃,她很安静,仿佛只是睡着了,他知道,这具安静的身体上,有一道很深很深的伤疤,然而,这道伤疤无论有多深,永远不会比得上她心头的。玉狐伸出手,瘦骨如柴的手,一如他已经消瘦得不像样子的全身,抚摸她的额头,俊瘦的脸上,眉头紧锁。
“北门主,有消息来了。”
门外传来声音静静的,但是准确无误地传入了他的耳朵。
玉狐不悦道:“本门正在忙,不是说了不许打扰吗?”他只想和风璃单独相处。
“回北门主,是有关龚子俊的……”来人点到为止。
玉狐心中一惊,因为他感觉到风璃的手指动了动——因为这个不受欢迎的名字。怎么?璃儿,即便是到了这个地步,即便他伤你如此,你还是会为这个人而有反应吗?玉狐心中有痛,却死死忍下,温声对风璃道:“璃儿,我去去就回来,你等我。”说完,再深深看她一眼,就起身出了房门。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玉狐终于再次回来,而他的眉头,始终不曾松开过。他静静关上门,然后转身,凝视着一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离他有些距离的风璃,他们之间一直有距离,很远很远的距离。
他在挣扎,他的挣扎太深,太重了,所以他走向她的每一步,都缓慢而沉重。一直到他已经走进她,站在她的床旁边,他都仍然在挣扎。直到——看到她的手再次动了动。
玉狐闭了闭眼睛,终于放弃挣扎,他握住她的手,重新坐回床沿。
“在你十二岁那年,我便爱上你,但是你从来不相信我的真心,只因我的表达方式是你不屑到极点的下三滥,所以你很狠心地拒绝我,让我看清楚我和你之间的距离,让我每次面对你的时候,自卑地不敢靠近你。
“这段时间,虽然你不醒来,可是确是我最幸福的时光,至少我能自以为是地拥有你,然而,我为你做得再多,你却连梦都不会为我做一个,但是却愿意只为了一个名字而有反应,女人,如果我告诉你,我真的很伤心,你也一定不会相信,反而当我是在耍计谋吧?为了让你醒过来,我确实是愿意耍计谋的。
“女人,我的人刚刚回来告诉我龚子俊的事情,怎么?你很迫不及待想知道吧?哼!他过得很不好,他现在被关在建廉的大牢里,他现在可是建廉的人质,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朱天佑?建廉现在就是用他来威胁她的,虽然说,龚子俊在大牢里没有受什么罪,但是我敢保证,建廉不会让他这么简单就出大牢。至少也要让他不能再说话,不能再写字,不能再有武功。”玉狐努力讲着,十分残忍地讲着,感觉到他握着的那只手力道明显加大了,她心疼了吗?八年的相处,居然比不上一个只认识了几个月的人,他可笑啊!玉狐苦笑,眼中蓄着晶莹的东西,却怎么也不让它掉下来。他努力调整自己沙哑的声音,让自己看上去,听上去没有很狼狈。深吸一口气,他继续道:“女人,你真的很可笑,栽在一个臭男人身上,如果你醒过来,我会嘲笑你嘲笑到死的!是的,我就是要嘲笑你,所以我会想一切办法让你醒过来!你听好了,只要你张开眼,我就亲自把龚子俊——那个伤你的男人,从建廉的大牢中救出来,并且保证他的身体是完整的。只要你醒过来——让我嘲笑!”
玉狐凝视着她,凝视着这个握他的手握的越来越紧的女人,他的心已经在抽搐了,但是谁在乎?
直到风璃终于张开了眼睛,直直地瞪着屋顶,玉狐眼中的眼泪,终于再也掩藏不住地滑落下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