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风璃早晨走进龚月灵房间的时候，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就见她眼睛下方很明显的一片黑色，双眼微肿，更差劲的是脸色，甚至还带着铁青。
    她走进她房间的时候就看见她发呆地托着腮，似在思考什么重大的东西，那好看的柳眉还微皱着。
    风璃一连叫了三声龚月灵都没有发现她的到来，这对于反应一向灵敏的月灵来说可是破天荒头一遭，而且……而且还能从她小嘴中听到若有若无的自言自语声，直教那风璃呆呆盯着她看了一柱香时间，才缓缓开口道——
    “妹妹，你不会是撞邪了吧？”
    “姐姐，你……你什么时候来的？”龚月灵终于发现了她，吓了一跳。
    而风璃很明显得看见龚月灵的脸红了！
    虽然说她这个妹子的脸皮是偏薄，但是在清晨十分刚见到她就能红了脸，让她很怀疑……这个妹子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不正当的感情呢……
    她缓缓进了门，找了条凳子坐下：“我来了有那么一段时间了吧，大概……大概是在妹妹你发出‘怎么办’开始吧。”
    “啊！”龚月灵发出一声羞愧的呻吟声，接着用手捂住脸庞。
    “让姐姐看笑话了。”
    “可不是什么笑话，难得看到美若天仙的妹妹有这般反常的反应，姐姐我可是一种视觉享受，哪来的笑话呢？”
    “姐姐！你取笑月灵了！”龚月灵的脸都快低到桌子以下去了，被她说得就恨没有地洞让她钻了……
    真好逗，脸皮这么薄，简直跟某人一样呢……想着就好笑，笑得很开心呢……
    “你看，你这就误会姐姐了，我这个是高度的赞美呢，哪来的取笑？要是谁这样对我说，我就以身相许了。”还是想逗她啊，这都要怪某人，害的她过于偏爱这种脸皮薄的人，一遇见就舍不得放过，一定要逗弄个过瘾才肯罢手啊……
    “姐姐！”龚月灵一脸害羞到了极点，这风璃再说下去，她就真的无地自容了！
    唉……她好像真的是有点变态了，嗯……某人应该负全部责任啊。可是这个某人，大概不会再来找她了吧？谁让她——不解风情啊！
    自嘲地笑笑，对他，她好像真有那么点情意了。
    “好吧，说说看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么魂不守舍，甚至——”她托起她的脸庞细细打量着：“昨天一夜都没有好好睡吧？”
    龚月灵被迫看着她，一双无辜又可怜兮兮的水眸，直接逼迫风璃想起某人，真过分，那个某人……在的时候折磨她，让她心痒难耐，不在的时候也要折磨她，就连看到他妹妹，都能射影到他身上，所以她欺负一下他也是公平的吧？
    “唉……”风璃叹口气：“妹妹，你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怕自己忘记是个女人把你吃了……”
    若不是早已习惯了她的疯言疯语，真会怀疑她是不是好女色呢……想起某次一个太监来，风璃也是用这样的暧昧言语逗弄他，看着那脸皮薄的太监无地自容，这个姐姐似乎……非常开心……
    人前的风璃总是这般不知轻重，仿佛她不表现得痴痴傻傻久不能活了似的，甚至没有人见过她有过别的模样。大家仿佛都认定了风璃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没有一个人跟她计较什么，更不会为她的疯言疯语动真格去生气。可是……龚月灵总是觉得，这样的风璃不是完全真实的她，她一定有秘密！
    “姐姐，你又闹月灵了。”她无奈地笑笑，她地怀疑，就让她永远成为怀疑吧，她有预感，风璃表现出另外一面的时候，就是离开她，离开这里的时候……
    “不闹你了不闹你了，那你到底要不要告诉我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龚月灵咬咬唇，想着昨天晚上龙徵胤在房间里发生的一切，脸红到极点……
    “月灵，我不得不告诉你，你这个时候的表情……就像是想着心上人的表情。”像极风娘提到她的那个他时候的表情……是不是，有那么一天，她提到某人的时候……也会有这种表情呢？想着她脸上出现这表情就觉得有点……恶心。
    “唉……”风璃叹口气，今天她叹的气还真的过多了……
    “月灵啊，你的样子一定是有烦恼的，你从来不主动说你的事情，既然你不主动，那就让我来主动吧。你可是……为情？”风璃自认从来不是八婆爱管闲事之人，别人不愿意说或者勉强说不出口的事，她一向就一笔带过，不再过问，像这样的“变相逼问”她还真是不习惯，可是，不得不问啊。
    龚月灵身体有点僵硬，她知道面前的她是可以信任的，即使她没有做过什么让她信任的事情，但是下意识的她就是这么觉得了，可是要她主动启口说一件事，是困难的。
    咬着下嘴唇，她的眼波四处流动，最后，投降似的点了点头。
    风璃没有再问，只是笑着看她，很温和的笑，完全没有嘲笑的成分，但是也不是很单纯的笑意。
    “姐姐，我想问你……”龚月灵缓缓开口，清脆的铃音压得低低的，她鼓足勇气抬头看她：“如果……对象是你的敌人，是你该恨的人……你还会不会爱他？”
    风璃似乎猜到她会这样问，看着她蹙起的眉头，那一脸的期待，她没有道理，更不忍心打破！
    “该很的人，你到底恨了没有？”
    龚月灵摇摇头，她……很不了……
    “那么再问你，你说的那个敌人，是不是真的罪无可赦到非要用恨来对待呢？”
    耳畔响起他的解释——
    “没有！他没有杀你爹！”
    “他最大的错，不是杀你爹，而是没有办法救你爹，也没有努力去救过！如果他早预见到会让你这样，他会救的。”
    是啊，他没有错，他没有害死过他爹不是吗？那么，他又有什么地方好让他去恨的呢？
    她又摇头。
    “既然是这样，那又是什么让你又这样的烦恼呢？既然说他没有让你恨的理由，又何苦拘泥于要不要爱这个问题上？其实这个根本就不是个问题不是吗？只是……妹妹，容姐姐再问你一句，你爱了没有呢？”
    龚月灵看她，她懂得她的意思——问题根本不是能不能爱，而是，她到底爱了没有。
    答案，早就出现了，不是吗？
    龚月灵认命地闭上眼，再次睁开眼地时候，她真诚地看向风璃，然后点头。
    风璃笑着：“那，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