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冷宫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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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膳房的日子龚子俊称不上快乐和不快乐,他就这样被个公公领了进来,为了低调他从不与任何人交流,却也能从同伴口中打听到些什么,就好比皇帝又宠幸了哪位妃子,后宫中谁看谁不顺,哪位娘娘用什么计谋暗害了谁,然这些和他都没有关系,听到的有用消息却也是有些的。比如他家有牵连的事。再比如虽然皇上是明君,然因为皇太后势力无法估量,那皇上也有部分傀儡现象,而后者是他意料之外的。
这天他照例没有和其他的太监们多说什么,独自躲在草堆里休息着。他一直会在那休息,因为那宁静,也能偶然探听些东西,无论是他想听的还是不想听的。
“诶。那天后花园那事真没传进太后耳朵里?”一太监看看四周无人,便低声说道。
“你说哪件啊?”
“还能哪件啊?就是龚家那个被打入冷宫的大小姐的事贝!”
另一个太监马上冲上前捂住他的嘴。“小心隔墙有耳!”
而草堆中的那个“耳”早已在听到“龚家大小姐”时竖了起来。
“不要紧,这没人!那皇上权利虽大,哪能大得过皇太后呢?小六子你也别怕,就算这事真穿到皇太后耳朵里,讲不定能在太后那立大功!”
那小六子还是不放心得看了看周围:“这段事情还是别传进太后耳朵里的好,好歹是皇帝,得罪不起,你看关于这件事只有当时在场的几个人知道,说明都没人有胆传给太后听,咱们可别做这冲头!再说了,当初那龚家小姐会闯入后花园是谁都想象不出的事。那冷宫到内宫还是有一道守卫的,怎么说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想要进内宫如果不是有点门路的话也是进不来的。”
“也对,那龚家小姐这么一闯不就是为了赢回皇上的心嘛,好在她也确实是有些姿色,否则那万岁爷肯这么轻易放过她?以后去送饭的时候,这龚家小姐可不能怠慢了。讲不定她来个大翻身呢,咱可得罪不起!”
“不过,你说,咱万岁爷到底是看没看上她呀?照理说,看上了才不会让她走呀。当是留在身边随便赐个封号嘛!”
“这万岁爷的心事谁敢猜啊?好了好了,这事就到此结束,咱别讨论了。脑袋要紧!”
草堆后面的龚子俊硬是把这番话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当两个小太监的身影远去他才走出草堆,双手已经紧紧地握成了拳。
是夜,冷宫的东厢又多了一抹黑影。那黑影紧贴着风璃的屋顶。
只听见屋内那沉稳的女声轻叹道:“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坐坐?”
黑影一愣,随后飞身着地,竟没有一丝声音,而后快速打开她房门,继而关上。动作流利快速到让人乍舌!
“呵呵。若不是了解你的好身手,我当你是惯犯——半夜偷情的惯犯呢!”风璃看着对面的龚子俊,竟忍不住还是要调侃。
龚子俊显然受不住这样的调侃,薄薄的脸皮红了起来:“不知羞!”
“呵呵。”对于他的呵斥她也不在意:“坐吧。”
他抬头看到茶几上她已经帮他渗好的茶,一惊。“你知道我今天会来?!”
她慢条斯理地看着他,缓缓开口:“我不仅知道你今天会来,我还知道你今天为何而来。”
“你!”他怒目看她,正要冲上前去。
只见她款款起身,嘴角噙着笑:“要不要去看令妹?”
看到他的迟疑,她一笑:“放心吧。我走前面,帮你点她的睡穴,这样她就不会醒。”碰触到他的怒目,她只好马上补充:“只一会,伤不了她,我知道发生了这件事,你定是想自己确认她的安危。怎样?”
“这件事,你从何而知?”他狐疑地看着这个全身充满了谜团的女人。
只见她微微一笑:“想知道就今夜陪我。你可以放心,不会让你做不入流的事。”说完,她轻轻开了门,用惊动不了丫鬟们的声音出门。他发现她的脚步声极轻,轻到如猫的步子。而这也正告诉他,她的轻功绝不像她轻描淡写得这么简单!这个女人!她对他,甚至对他们都隐瞒了太多!
然而即使知道她的不平凡,他还是选择抬起脚,跟了上去。他没有办法对自己解释这种矛盾的心理代表了什么。第一次见到她,他就很清楚她是危险的。但是对于这样的危险他却不害怕。
终于跟她走到东厢的另一间合院里,她停下脚步,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他停住脚步,风璃才敢轻轻推开门,走进去,然后她熟悉地走到龚月灵的床边,静静凝视了她一会,然后缓缓举起手,眼睛中闪过一瞬间的狠意,她可以杀了她,无数个夜里,她都可以杀了她,但好笑的是她没有这么做,那阵令人发寒的杀气消失了,风璃只是用手指点上了她的睡穴,用不会伤害到她的力道。
确定她绝对不会醒来,她才走出屋子,对面迎上龚子俊。
“我先回去,走的时候,记得解她穴道。”
然后翩然离开。龚子俊回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在月亮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落寞。落寞?他不知道对这个女子用这个词形容竟然会如此合适。突然他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脸微微地又红了,和这个女人相处以后,他脸红的次数已经超过了他这生的次数,是劫数?还是天意?终于,他举起脚,静静地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