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虐恋钟秭 第2章 初到钟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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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中的人被颠簸得晕晕乎乎,一张脸早就吐得惨白,可是口中仍旧不停地骂骂咧咧,看来此人的个性是属于那种极让人受不了的类型。
“见鬼!”那人拿过水壶,灌了一气,漱了口,“什么破钟秭国嫁公主,害得本大人要受这种苦!”
没错,马车中的这人,正是金銮国礼部从事鄂君玉。适逢金銮国的附属国钟秭国的公主出嫁给祁国的皇子祁昊祯,金銮朝必须要派人前去道贺。礼部尚书一高兴,就把这个美差派给了他。缘由就是他鄂君玉年纪轻轻就高中榜眼,被授予礼部从事一职,应当尽己所能报效朝廷。不过,真实的原因大家都知道,那就是前段日子,金銮国陛下金穆寰因为册封侍君一事,庭杖了礼部尚书,而自己不过没有去送礼看望他罢了,就得了这个需要跋山涉水的好差事!
鄂君玉一阵头晕,又趴在车窗上吐得死去活来。
这钟秭国位于金銮国的西南方,虽与金銮国接壤,路途并不算遥远,但境内地形复杂,多高山河道,行路艰难。这才让鄂君玉叫苦不迭。
鄂君玉正被饿得颠得昏昏沉沉,马车外的小随从探进半个脑袋,笑道:“大人,到驿馆了。”
那孩子大概只有十五六岁,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瞧着一股猴精的机灵劲儿。
见坐在车内的人没有动静,那孩子索性钻到车内,将嘴巴对准了鄂君玉的耳朵,大吼一声:“哇——”
鄂君玉吓得浑身一震地醒了过来。
“哎哟哟……”那孩子捂着被鄂君玉扭红的耳朵,一股脑儿地钻出了车。
鄂君玉一边整理着睡乱的头发,一边冲着车外道:“黎儿,你这个鬼东西,下次再这样,看我不把你的耳朵给揪下来!”
鄂君玉掀起帘子,潇洒地下了马车,完全不见风尘仆仆的疲态。钟秭国的宰辅大臣已经在驿馆门口迎接鄂君玉了。
“欢迎上国大使鄂大人。”那人看来五十来岁,满脸都是沧桑,对待鄂君玉的态度还算热情诚恳。
不过这是当然,鄂君玉代表的可是金銮国,钟秭国哪里敢怠慢。
“有劳宰辅大人了。”鄂君玉还礼道。
“大人请。”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了驿馆。
“鄂大人旅途劳顿,先在驿馆歇息两天再晋见我主吧。”
“是是,有劳大人了。”
不用说,钟秭国安排给鄂君玉的,都是最好的待遇。最好的厢房、最好的膳食,以及最好的侍奉。鄂君玉这晚一进房间,便有两个穿得极其艳丽的女子腻了上来,着实把鄂君玉唬到了,连忙将那两个女子轰了出去。
他虽然已经到了适婚年纪,却还没有成婚。以前是为了寒窗苦读不愿分心,而高中之后又整日里思量着前途大事,而这婚姻大事竟耽搁了下来。虽然有相过几次亲,但总是高不成低不就的。若是平常人家,象他这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恐怕孩子都有了好几个了。还在乡下的双亲已经多次写信来催他了,可是没有合适的人选,鄂君玉也没有办法。礼部的几个同僚常常打趣他,说他是六部中长得最风流倜傥的一个,可却是女人缘最差的一个。还说让他趁着来钟秭国,好好物色几个美女带回家呢。
钟秭国确实是出美女的地方,那里的姑娘都长得能掐出水来似的。鄂君玉也打算要好好到钟秭国的都城临满城逛逛,不过他这可是为了公事。
原来在鄂君玉临行时,金穆寰突然将他召进宫去了,只吩咐他在钟秭国带回一些新鲜玩意儿给婉娈侍君。不过,鄂君玉可不这么想,陛下恐怕不是如此简单,只是让他带些个玩意儿回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陛下让自己去街上逛逛,肯定是要自己多了解了解钟秭国的民情,顺便探查探查是否有人叛乱什么的。此等机密,作臣子的要会察言观色,不用陛下提醒就办得妥妥当当。
鄂君玉盼望着能在这钟秭国做些什么,发现些什么,回去之后报给陛下,立个功什么的,好脱离礼部尚书的魔掌。离钟秭国公主大婚还有好几天呢,鄂君玉越想越开心,便躲过侍卫举步出了门。
钟秭国山明水秀、风光绮丽,民风也很淳朴。鄂君玉带着小随从黎儿漫步在临满城的街道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也是一派繁华景象。
一边走着,鄂君玉一边看着街道两旁的时兴玩意儿,信步便走到了临满城中最繁华的东市。东市里不仅店铺林立,还有好几家著名的酒楼。据说钟秭国的很多达官贵人都喜欢到这里的酒楼宴客,很多大商人也愿意在这几家酒楼里谈生意。
鄂君玉停在了一家气派的酒楼前,金漆的招牌上几个大字“天下第一楼”。
“呵呵,口气不小。”鄂君玉笑着挥开了折扇,举步走了进去。谁知刚走到门前,就从里面匆匆忙忙冲出一个人来,差点撞倒了鄂君玉。
那人挑着丹凤眼,斜睨着瞪了瞪鄂君玉,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你……”黎儿指着那人雪白的背影,气得说不出话来。
“黎儿,算了。”
鄂君玉却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人匆匆离开的背影,刚才肩膀触碰的那一霎那,他分明看到了那人脸上带着羞愤的颜色,双颊通红。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么?难道这临满城不仅仅是看到的这样和平繁荣么?
鄂君玉看着那人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回过神来便信步跨进了酒楼。
果然装潢得精致富丽,鄂君玉停在门口,正兴致勃勃地欣赏着楼里的陈设,一个小二便客客气气地迎了上来。
“客官,您里面请!”说着打了个拱。
鄂君玉收起折扇,背着手道:“小二,楼上的雅座……”
“哎哟,客官,可对不住了,楼上的雅座都被那位公子给包下了。”
鄂君玉顺着小二手指望去,果然看见二楼一个雅间的纱帐垂了下来,隐隐约约看见几个人影立在里面,正中间似乎是坐了一个人,也正往他的方向看来。
“是哪里的主儿?好大的派头!”黎儿不满地嘟哝着。
“黎儿,”鄂君玉嗔了一声,向小二道,“那我们就坐大堂吧。”
说着捡了一张靠边的桌子坐下了,黎儿心里不服气,朝着楼上的人做了好几个鬼脸才跟过来坐下。
这天下第一楼果然是名不虚传,这临近中午的时候大堂里都坐满了人。鄂君玉点的这几道菜做的都是色香味俱全。黎儿捧着饭碗吃得狼吞虎咽,鄂君玉笑着递给他一杯茶,知道这一路上他都没有吃好。
鄂君玉放下碗筷,环视四周,忽然感到背后一阵凉凉的目光扫过来,他的余光看见那是几个汉子在吃酒,大概是吃了不少,个个都有些微醺了。他们比手划脚地说着些什么,大堂里很吵,相信别人都听不见。可是鄂君玉背靠他们,离得挺近,听得一两句。不过奇怪的是,那几个人好像老是在骂一个女人,说些不堪入耳的话来践踏一个女人。非礼勿听,鄂君玉赶忙收起心神,专注地吃饭。不过,他还是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总觉得那几个人里有人在看着他。
他忍着吃了几口饭,实在是难过极了,便索性转过头去看了那几个人一眼。果然其中一个肥头大耳的人一边抿着酒杯,以便眯着眼睛盯着他的腰背看。那人不单长得丑陋,而且左颊还有一条十字形的伤疤。鄂君玉浑身恶寒地抖了抖,便催促黎儿赶紧吃。
碰巧楼上的人出来了,浩浩荡荡有二十来人呢。鄂君玉吓了一跳,莫非是这里的富户?走在中间的那个人一身银色华服,头上是嵌着龙眼大的珍珠的金冠,脖子上戴着金灿灿的璎珞兽形翠玉,腰上系着条七宝腰带,两条穗儿上还坠着精致的金铃。
那人朝鄂君玉坐的方向瞥了一眼,便径直走了出去。鄂君玉看到那人披着的头发快要及腰了。跟他身边的那些彪形大汉相比,那人的身材显得较为瘦弱一些,可他浑身都透着一股高贵不容侵犯的凛严。
大堂里的人看完这人出门去,又哄闹起来,鄂君玉却觉得那人的气势甚是凌人。他叫过小二:“刚刚出去的那人是临满城的富户子弟还是高官贵戚?”
小二嘻嘻笑道:“都不是,他们这群人像是平地里钻出来的,就这两天才出现的,每日都来楼里吃饭,而且出手不凡,一来就包下整个二楼。想必也是巨富吧,不过听口音倒不像是本地人。”
鄂君玉打赏了小二,便带着黎儿出了酒楼,不一会儿便混迹于熙熙攘攘的人流里。
钟秭国地处西南,盛产茶叶,鄂君玉在东市的街道上闲逛着,不知不觉便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小街。街道两旁均是清一色的老木楼,二层是半开半闭着的镂花窗户。整条街上都挑出了各色的小锦旗,上面纷纷写着“天一茶楼”、“汇贤茶庄”,原来这条街竟是专卖茶叶的。鄂君玉自许文人,也少不得雅趣一番。“清心茶庄”,鄂君玉轻轻吟赏着这几个字,挥着扇子兴致勃勃地进了这家店。
“公子,您好!看看您需要点什么。我们这是百年老店了,您尽管放心。”掌柜的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皮肤棕褐,穿着朴素的锦袍,个子不高,见到鄂君玉一身公子哥的打扮就满脸堆笑。
鄂君玉自顾自地欣赏着店内的古董陈设,完全没听见掌柜的奉承之辞。
黎儿站在鄂君玉身后,看见掌柜的脸色渐渐暗下去,隐忍着笑,喉头发出奇怪的咕咕声。他故意清清嗓子:“掌柜的,我家公子就是痴迷于古董,您别见怪啊。”
掌柜又皱起脸皮:“哪里哪里,公子好眼光,这青铜尊可是我家老爷祖传下来的,是我们店里的镇店之宝呢。”掌柜说得唾沫横飞。
“镇店之宝?你们不是卖茶叶的吗?”
掌柜脸色一阵青白。
鄂君玉听见黎儿的话轻声笑了出来,转过身向掌柜道:“失礼失礼,小童无状……”
“岂敢岂敢,”掌柜别扭地还了个礼,便招呼鄂君玉到厅堂坐下,“公子是风雅之人,何不尝尝小店的茶品呢?”
“小生素闻钟秭国盛产茶叶,其中又以秭棋一品最为著名。”鄂君玉啪得一声收了扇子,翠玉扇坠儿晃得铛得一声。
掌柜竖起了大拇指道:“听口音公子并非本地人,可公子对钟秭国的茶叶可是知之甚多啊!”
“过奖过奖,”鄂君玉扫视店内道,“贵店最好的茶叶秭棋是何等价格?”从茶叶便可看出钟秭国的生活用品究竟是个什么价格水平,鄂君玉暗自思忖。
掌柜瞅瞅鄂君玉,眼睛转了几圈,笑道:“公子若是喜欢,小人给您沏一壶来尝尝?谈起价钱,岂不叫这等风雅之事失了身份?”说罢朝内堂吩咐下去,沏一壶好茶来。
鄂君玉起身看着店内的各种茶叶,掌柜的也跟在他身后不厌其烦地介绍;正在此时店外一阵喧闹,原来是一个路人撞到了当地的恶霸喽啰,那人连忙赔礼道歉,可那小喽啰不肯善罢甘休,非要那人下跪认错。那人不肯,那小喽啰便一脚踢倒了那人,狠狠踩住那人胸口。
鄂君玉定睛一看,那几个招摇过市的恶霸不正是酒楼里那几个让他倒胃口的大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