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亡日初现 第四章 绝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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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方绝域,没有入口,也没有出口。
它并不能算是玄灵大陆上的一块土地,反倒像是另一片时空,一片错乱的时空。
只要在每个月圆之夜,施行古老而神秘的仪式,便是能将一个人,送去哪里。只是一个人,每个月圆之夜,即使是在如此浩瀚无边的玄灵大陆中,也是只容得一个人进入。
不过,就算是算上整个玄灵大陆,也是没什么人想进这地方。因为进入之人,便是再没有一个出来的。因此,这里也便成了所谓的惩戒之地。也有不少极难杀死的超级强者,便是被他们的仇家给送入了此处。而最后,即使是他们这种级数的强者,也是没一个出来的。这个“众强陨落之地”的绰号,便也是给叫开了。
几乎人人都知道有九方绝域这么个地方,也知道它的进入方法,甚至还有不少的人知道仪式的具体过程。这些都是长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的。但是究其根源,却是会发现,没有人知道它的来源。无人知为何它叫九方绝域,又无人知为何它会被知晓。它似乎是自人类存有系统的历史之前,便是早已存在着了。
曾有人试图寻找已遗失在无尽人类历史长河中的九方绝域,但每次努力,都是无功而返。有极少数的人似乎隐隐追查到了什么,可这些聪明人下场无一不是极其悲惨。千奇百怪的病症,甚至还有重感冒致死的;被别人无意地撞死,悲催至极;在爬山时一个失足,摔下万丈悬崖……一开始人们还没在意,可是这千万年下来,人们也是隐隐感觉到了,冥冥中,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阻止着人们的探寻。自然,送死者也是减少了很多。
但不论发生什么,九方绝域还是一如既往地存在着。仿佛,自亘古以来就是如此。
无从探晓,无从得知。
——
男孩震撼地望着周围的一切。
这里……便是九方绝域吗?
这是一片赤红色的空间。或许也不能算是赤红,因为在赤红色的淡淡薄雾缓缓流转间,闪现过一个个五彩纷呈的世界。人们有欢喜,也有哀愁;家庭有富裕,也有贫穷;国家有昌盛,也有落后;世纪有繁华,也有衰弱;世界有毁灭,也有新生……
不同的世界,亿万年的时光,在红雾里闪动着,瞬间阐释千万年……
男孩呆了。
看着眼前这片世界由混沌缓缓成型,生灵一点点出现繁衍,而自然也是慈爱地给他们提供生存的环境与空间……
再看远处另一片世界,一个王朝的千万繁华转眼在战乱中湮灭,百姓颠沛流离,民不聊生。但世界依然存在着,无情地看着眼前的惨景,依旧无动于衷。人们纷纷指责老天爷,它也只是冷冷地看着。但却还是留给他们了生存的空间,给他们修养生息的时间……
那个世界,正是盛世繁华之时,人们生活皆是喜笑颜开,不少人也是夜夜流连烟花之地。但是,在那无人得知的幽暗小巷贫民区中,却有着一个满面泪痕的俏丽女孩痛哭着趴倒在自己那快要饿死的爷爷身上。世界将一切看在眼里,却依然无悲无喜地平静存在着……
远空中的一个世界,正在毁灭。空间开始碎裂,一道道可怕的空间裂缝出现自天空、地面、海底,吞噬着万千生灵;众强为了争夺生存的一席之地,吞噬着无尽的生灵之力,补充者体内的能量;不断有强者陨落,而那些强者体内残存的生气便是被幸存者疯狂抢夺。大家都知道,只有底蕴最丰厚的,才有可能会逃过这灭顶之灾……世界,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它不着急,因为无尽的世界,总会新生……
明明只是一瞬间,男孩却感觉仿佛过去了千万年一般。那么多世界的繁衍变化,全部深深地被刻在了他的灵魂里。一瞬间,他仿佛有一种明悟。灵魂,似乎不知在何时悄悄开始改变……
世界千变万化,永远只有世界能如此放心地享受着这刺激的快感(莫想歪,想歪没有小**……)。即使是那看似永远会悬在头顶的太阳,也在不断地明明灭灭……不对,就算世界也不行。真正使得一个世界彻底毁灭的力量,也不是没见过……
那什么,才是亘古不变的呢?
忽然,男孩身体一震,好像抓住了什么。但随即,又是陷入了沉思。
没了……那一瞬间得来的灵感……
许久,男孩才是目光微闪地退出了沉思的状态。微叹了一口气,暗自感叹道,想要揭开这种玄妙的秘密,灵感可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丝毫不给你挽留的机会啊……
从那种奇异的玄奥状态中回过神来,男孩终于开始凝神打量周围的一切。这一下,差点被把他给惊得一屁股瘫在地上。
粉嫩的小巧红唇微张,呆呆地望向远空——
远处,九个惨白的太阳分别落在男孩的九面,将他环绕在中间。看这架势,赫然就是他出生时天上那九个已死的太阳!只不过,这回他们倒是没有移动分毫,只不过在原地不停地明明灭灭,释放出惨白憔悴的光线。
那九个惨白的光球,在明灭间,不停地旋转。但,却是显得如此无力。隐隐中,它们似乎还带着一种曾经俯瞰众生的骄傲。可在此时,在男孩看来,这种骄傲却是如此的讽刺与悲哀,似乎在嘲笑这九具尸体曾经的无限风光……
男孩心头,无端的浮现起了一股悲凉之意。纵使生前无限荣光,即便强如太阳,死后也不过是仅余几具了无生机的三足金鸟尸体,即使还存在着些许灵智,不过却还是失去了生前的一切……如此说来,与其孤寂地沉睡在那考究严密的寝陵中,倒还不如化作一捧黄土,滋润那尚还鲜艳存在的花儿……
甩甩头,将那突然出现在脑海的古怪念头甩出去,男孩便开始考虑自己现在的处境。
没有任何食物,没有任何武器,没有备用衣物,没有……
郁闷地叹了口气,这情况还真是头疼呢……
看来得速战速决啊,不然,再过一会儿可就完了呢……
一咬银牙,男孩认准远方的一个太阳,向那个方向跑去。
别的太阳慢慢远离,男孩也是缓缓跑离了那个中心地带。心底不由一喜,看来是可以行动的……
寂静的空间中,只有男孩脚步与空气接触,衣角微动时的细微声音。的确,空气。这片红色的世界中没有土地,人们却能在空气中任意奔跑。但是,能像走楼梯一样爬到半空,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飞翔。而且,你还得在心里想象你正在走的路的形态,不然,等待你的便是无尽的坠落。而不知为何,男孩就是知道这一点。
男孩有点跑不动了,便停下慢慢向前走。一抬头,他便是也发现了这古怪之处。
太阳离他,似乎还是一样的距离,开始多远,现在也多远,没有丝毫改变。
愣了一下,男孩惊异地停下脚步,四面环顾。对啊,四周的确没有被太阳环绕啊!这不是明明已经走出那中心地域了嘛!
难道,这太阳一直在移动?
男孩不信邪,又向前跑了一段,却发现太阳果然没有一丝一毫地与自己更接近。难道,真的是在往后退?
为了证实这太阳在移动,男孩又向后退了几步。
当后退的第一步落下时,变故陡升。
仅仅是这小小的一步,男孩却在瞬间走回了那他整整用了近二十分钟才跑离的中心地带!
男孩的脑袋瞬间呆滞。
这是……怎么回事?
老子辛辛苦苦跑了十几分钟,就这么一步给送回来了?
老子不信……再试试!
在将九个太阳都实验遍后,男孩终于喘着粗气郁闷地瘫倒在那个中心地带……
郁·闷·啊·!男孩在心里哀嚎。极度失败的挫败感居然没使他发现,自己在折腾那么久后,居然没感到饿……
不过终于,某孩子也是发现问题了。那么长时间,怎么还不饿捏?
他不知道,此时他体内的那股把它害进九方绝域的神秘炙热气流,正欢快的吸收着周围的赤红色雾气(这可是超精纯的能量啊!都被人用肉眼看见了……小孩子居然还不知珍惜……小雾肉痛啊……),顺便还狗腿地放出一部分能量帮他改造身体的修炼资质,甚至灵魂强度……而那股热流也是不断地壮大……壮大……什么?你问他为什么不知道?那孩子又没修炼过,又不能内视,除了感觉全身舒泰还能知道什么……
他只知道,似乎他不用为食物担心了……
——
三个月后。
“疯啦,疯啦……”只听到男孩痛苦的叫声。
身体没事,但精神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了呢……男孩苦笑。要不是他一直参悟红雾中的世界,他大概在一个月之内就会抑郁自杀。
男孩不知道,这三个月,他的灵魂强度增强了不少,而且因为看多了生活,以后将也会老练不少。同时,他本就极为不弱的修炼天赋也是因那红雾与热流而改善了不知多少倍。
同时,这孤苦的三个月,定也能令将来的承受力无限增强。毕竟,还是一个五岁孩童时就承受了这些……
没什么好羡慕的。他也是撑过来了,才有如此改变。而且因为是孩子,虽是比大人要更难熬,但好处也更大。年龄尚幼,这三个月的改造,足抵得上修炼天赋和他一样强悍的人接受三五年的改造。当然,前提是不会在抑郁中自杀……
不管日后好处如何之大,那也是得有命享受才行。
“唉……”男孩苦涩地叹了一口气。“九方绝域,真是狠啊……将人活活逼死……”
“不愧是绝域啊,担得上那个‘众强陨落之地’的称号……”
———————————————————————————作者的话——————————————————————————————————
提个建议,在看太阳尸体那段时,可以听听一首歌《宋家王朝》(thesoongsister),感觉不错。我写的时候正好放到这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