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人偶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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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偶公主
天阴沉沉的,豆大的雨点从天上倾倒下来。咖啡店里的人寥寥无几。一位叫真景英的少年坐在咖啡店里品着加了过分的糖的咖啡,咖啡店里安静极了,只有那似催眠曲的歌在孜孜不倦的唱着。“吱扭”一声,门开了,走进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柔弱少女,那少女在店门口理着头发,对老板说:“老板,我要你这最苦的咖啡。“嗯?”真景英向那少女看去:血色的眸子里蕴含笑意,深蓝色的头发滴着水,白色的衣服上有着点点泥印。那少女似乎发现了有人在注视她,回眸浅浅一笑。英硬硬的回过头去,手里握紧了匕首。是的,他是一名杀手,这双眼睛见过无数的令人怜爱的人,一双手沾满无数人的鲜血,他的眸子里是没有感情的,但是这个少女却让他有点心软。“不。不可以。”他在心里一遍遍告诫自己。“你怎么了。”那个少女精致的脸庞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没,没什么。”英有些措手不及,声音里却依旧没有感情。“我叫景一织羽。你呢?”少女微笑着,那样纯洁。“英。”淡然的回答,起身离开了。织羽默默的有些伤感。
“英,只是将她麻痹,又不是杀了她。”英躺在床上默默的自我安慰着,旁边的匕首反射着寒冷的光。英翻了个身,呆呆的凝望着月亮。这时,钟楼的钟敲响了。“唉。”轻轻叹了一口气,随意抓过匕首,向门外走去。
漆黑的楼道里,几盏古老破旧的灯发出昏暗的光,隐隐约约的还可以看见东西。可是英不需要。“啪”“啪”两声,两枚暗器结束了老灯的使命。
织羽的窗户敞开着,英轻而易举的进去了。她愣了一下“我来晚了。”他似乎在和谁说话。“是你呀。嗯?”织羽跳出来,却感到胫处一凉。“比拉尔陛下的杀手真景英。”英机械的说。“麻醉药。”织羽笑着。英看向她。“他要你来完成这个任务…好吧。”织羽黯然道,抬起手在匕首上划过。“…”织羽轻轻吐出一个字,然后长长的睫毛缓缓遮住了眼睛。英微微一怔,她刚才说什么……
英抱起织羽,消失在夜幕下。
“比拉尔陛下,您要的人我已经带来了。”幽幽的声音里散发着透骨的寒。“你真是优秀呢!”比拉尔微笑着赞美,像父亲一般的伸手抚摸了一下英的头发。“你下去吧。”随着命令的下达,英退了下去。
比拉儿让昏睡的织羽闻了一瓶不知名的东西,过了一会,织羽睁开了眼睛。“比拉尔。”织羽神色伤感的看着他。“景一织羽,你终于回来了。”比拉尔欣喜的说。“我还会离开的,一定,”织羽难过的说“为什么?比拉尔,你…”“呵呵。”他的笑声打断了织羽的话。“你真天真,不明白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脱离景一家族的控制啊…为了让我们永远在一起……。”
回忆中。
茫茫夜色,十岁的英无助的看着沾满了鲜血的双手,泪不停的流着。一具具尸体是一张张曾经熟悉的面孔,他们的生命随着英的泪一起消逝了。旁边是邪笑着的比拉尔,双眼充满了得意。从那时起,英的童年一去不复还了,他那充满希望的心灵轰然倒塌,一切希望被埋入了无底深渊。他的双眼不再有神,取而代之的是冷漠与无情。嘴角那快乐的微笑被那嗜血的神情替代。他完全是一部杀人的机器,一具傀儡。她似活已死。
“很有意思,对吧。羽。”比拉尔笑着,仿佛在诉说这什么荣誉一般。织羽惨然一笑:“怪不得我失踪的哥哥再也找不到,原来是你……好,真好……让大哥灭了景一族…为什么留下我二哥……”
“留着让你长大……”比拉尔狂妄的大笑,织羽顿时心如寒冰。
“我不会属于你……如果你逼我,我就死……”织羽恨恨的说。
“别忘了我以前是药剂师……”比拉尔从怀里掏出一枚药丸,邪气的微笑,“如果你死了,这这个可以让你的一魂一魄残留下来,保证你身体永不会消逝。怎么样,是吃了,还是让我杀光景一的人?”
她有选择么……没有……根本没有……
“真景英。”织羽笑着推开英的房门。“什么事。”英冷冰冰的声音让织羽打了个寒颤。“我们去个好地方。”自然的拉起英,飞快的向那个地方跑去。
墓地。
“英你有没有想起什么?”拉着英,织羽抚摸着一块墓碑。“什么?”英皱着眉,大脑里明明是想要记起的为什么就想不起来呢?“真的记不起来吗?”织羽眯起眼睛,声音变的梦幻。“嗯?”英对上织羽的眼睛,神志变的模糊了。“我要杀了景一织羽。我恨她。”英狠狠的说。泪,在织羽的脸上留下痕迹。她停下对英的催眠,泪,流的更欢了。
“深度催眠,比拉尔,你……”织羽忿怒的要袭击比拉尔,却被他捉住了手腕。愤愤的甩开他,织羽转身离开。“怎么?”比拉尔紧紧抱住织羽,“你居然…让我最爱的哥哥…恨我……你好狠!”织羽挣扎开,翻腾的眼眸里全是恨意。“只有这样这个世界上,你才只有我一个人……”“啪”比拉尔脸上留下伤。“比拉尔……英……是你的亲哥哥啊……”织羽的心仿佛会碎掉一样。“呵呵,是啊,我们是父亲和你母亲的私生子…可惜他留在了景一……我不介意……”。望着织羽离去的背影,他笑了。叫来了英。
“明天,刺杀景一霖”
“是……”毫不犹豫的接下了命令。
灰蒙蒙的夜色散发着潮湿的气息,寒光四射的匕首上的血悄悄滑落。“英!”织羽疯狂的抱着英,大叫。织羽不可置信的看着已经死去的哥哥--霖。景一霖,在那场浩劫中唯一幸存者。英,现在亲手杀了他。
“真的要这样吗?”织羽伤感的看着英,英迷茫的看着她。织羽张开双臂,迎上了匕首。
血飞上英的脸颊。突然,他什么都记起来了,他根本不叫真景英,他叫景一英飞,他记起了那年的屠杀,那年的那场浩劫,他的弟弟……什么都记起来了。他流泪了,景一织羽,他唯一的亲人,也就这样消逝了。恨,油然而生。
“陛下,我回来了。”英冷冰冰的声音响起,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似乎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很好,英。”比拉尔微笑道。“景一织羽小姐说她,其实……哇。”英突然吐出一口鲜血。
“她,说……”英的声音越来越小,比拉尔不得不走下台阶,俯下身子。
比拉尔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看向英,英的笑那么邪恶。他缓缓向后退去,胸口处的匕首明晃晃的。“可恶!”比拉尔向英击了过去。英微笑着闭上眼睛,织羽,我来了。“啊。”的两声,比拉尔向后摔去,“大哥。”熟悉的声音响起,英心一惊,睁开眼睛。“织羽!”英抢上前去,抱住织羽。被自己刺伤的伤口被草草的包扎,现在却被大片涌出的鲜血染红。“姐姐,我想最后看你笑一次,好吗?”织羽微笑,像个孩子。“好,好。”牵强的列列嘴唇。“哥哥终于会笑了,真的好高兴呀。”织羽虚弱的说,缓缓闭上眼睛。“织羽。”英摇动着她。似睡了一般。“织羽!!”空旷的大厅上,回荡着英痛苦绝望的声音……
(后记)
清晨那柔和的光线透过玻璃照射进来,落在窗下摇椅里的少女脸上,少女眼眸微睁,嘴角含笑,似乎想什么事情出了神,犹如一位人偶公主。
木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位大约25岁的男子,他走近毫无反应的少女,温柔的梳理她的发。
“织羽……我知道……药丸虽然留下了你的一魂一魄,但是只要世界上没有你所珍视的东西,这一魂一魄也会离去,这样,你才能安心的离开吧……”男子正是景一英,他语气柔和,仿佛真的在和活人说话一样。
“我欠你的……织羽……我知道你最珍视的人……是我……”
英微笑了,紧紧的拥抱着织羽,喃喃道:“我们一起去找爸爸妈妈吧……织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