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童話世代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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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没回到家中,雅雲遠遠地便聽到屋中傳出打鬥呼叱之聲。
他這才想起了還在屋內的艾維斯和苗。‘他們不會把我家拆了吧?’雅雲心驚。
他把懷中的琅玡輕輕地放在屋外門前的草地上,緩緩地推開了家門。他開始有點明白,為何那小女巫對他說:‘不要碰和接近任何紅色的東西’。
本來在花瓶中的紅花在打架,花瓣兒正片片飄落,郤仍在地上糾纏不休;本來在桌子上的紅布在地上瘋狂旋轉,不時旋到了空中;本來在櫃子上的圍巾正在地上盤旋,如蛇一般在與艾維斯對峙著。
屋中除了艾維斯,再没有其他人。
‘這是怎麼回事?’雅雲驚問。
‘你師姐在來路上和一個女巫扛上,想是被下了咒。剛才她碰到你家中的事物後不久便變成這樣子了。她現在出去了,找那女巫。’艾維斯解釋道。‘抱歉師弟,把你家的事物都弄壞了。’
‘師兄別說這種話。可現在要怎麼辦?’雅雲看著家中那一堆像是擁有了生命的事物,蹙著眉問道。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剛才在溪邊遇見的小女孩的臉。
艾維斯拔出劍來,把地上的圍巾劈成兩份,分成了兩份的圍巾郤仍然像是擁有了生命般移動,比剛才更是難纏。艾維斯微一沈吟,舉著劍雙手合十,心中默念咒文,再把劍揮向那圍巾。有火從劍尖冒出,那分成了兩半的圍巾‘熊’聲著火,掙扎了幾下便燃成了灰燼,不再移動。
雅雲見了,伸手從隨身的小袋子中取出三顆小如沙粒的魔法石,口中輕唸咒文,扔向地上的花瓣和桌上的紅布,魔法石成了數個小火球,把花瓣和紅布都燒成了灰。
‘師弟你的反應不錯,這樣使用魔法石我也是第一次見。’艾維斯讚許。
‘哪裡。’雅雲有點不好意思地道。以他擁有的魔法石大小和他會的魔法,要使用也真只有這種程度了。‘這樣做其實不難。’
正要繼續說話,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雅雲回頭,見是《狼來了》的故事中的那個小牧童。小牧童喘著氣道:‘哈……哈維爾,不……不好了……你……你姐姐在教會中……被神懲罰了……她穿了紅孩子參加聚會!現在她正瘋狂地旋轉跳舞,誰也阻止不了!’
這段時間不要碰和接近任何紅色的東西……
苗兒她替雅曼達撿起那雙在下水前脫下的紅鞋子……
‘這不是真的吧?’雅雲退後了一步,踏上了地上那堆由紅圍巾燒成的灰燼,臉色變得很是蒼白。他不可能去燒姐姐的腳的,不是嗎?
想到自己每天都看著姐姐雅曼達穿戴著她的紅帽子和紅鞋子,雅雲開始懊悔,為什麼他就不曾想過姐姐除了是《小紅帽》中的女主角外,也是《紅鞋子》中的女孩?
雅雲推開那牧童,向山下的方向跑。
《紅鞋子》的故事,雅雲是讀過的:女孩因為穿著紅鞋子上教堂,因為她在聚會中不專心,於是她受到了神的懲罰──女孩的那雙紅鞋子像有了生命一樣領著她跳舞。由於怎麼也停止不了那雙鞋子旋轉,女孩最後請木匠砍下了她的一雙腿。那對紅鞋子便帶著女孩的一雙腿旋轉著進入了森林深處,而女孩從此隱居在森林附近,成了一個很敬虔的信徒。
雅雲不小心踏在一根木棍上,絆倒在地。他伏在地上,淚水無聲地滑落。他是勇者,可是他現在可以怎麼做?《狼來了》中的牧童從來没有死,《西遊記》中的三藏一行人從來没有傷害過無辜的村民。他向來做的事只是順應著故事的走向,然後自己參上一腳,為自己帶來利益。可是現在,當悲劇故事臨到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姐姐身上,他難道還繼續順應著故事的走向,讓姐姐失去一雙腿麼?
他現在可以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