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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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他叫安勇,七岁,上小学一年级;他叫周天栋,二十二岁,在家门前对个的小市场卖猪肉。
那时,他们住的都是“趟房”,就是从头到尾一排长长的房子,一家和一家之间用院墙隔开,独门独院,各家都是一个样子,一样大的面积。在这一片“趟房”区,所有“趟房”的长度都一样,都是住着八户人家。
凡是住在“趟房”里的人家大都不是“散户”,也就是说,每户人家的户主差不多都是在同一家单位上班的。住在这同一片“趟房”区的人有近一百户,他们都来自同一个单位——纺纱厂。
那时邻里的关系还都很好相处,又是同一个单位工作的,所以在“趟房”区,呈现的都是很融洽的景象。你家短了什么急用的东西,总有救急的人;他家因琐事吵了架,总有一大堆劝架的人。
那时,小孩子或大人相互串门子,推大门就进,还没有敲门的习惯的。若真的敲了门,不会被看做是礼貌,反而会被认为多此一举,严重的,还会说:
“敲什么门啊!倒像是我们在屋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似的!”
那时,就是这样,大白天里,谁家都还没有隐|私可言。
安勇和周天栋家住在一“趟”房子里,周天栋家是东面把房山第一家,大门冲东开,安勇在东面数第五家,大门冲南开;因为门开的方向不一样,所以他们不能经常看到彼此的出出入入;况且,他们的年纪相差太大,各自有各自的世界,平日里是根本没有什么交集的;他们只是认识而已。
周天栋是家里的老小,上面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周天栋的哥哥很出息,考上了大学(在八十年代初期,考上大学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离开了这个小县城,最后,分配去了他们的市里工作,在那里安家落户,娶妻生子。姐姐初中毕业,去了纺纱厂当工人,二十岁就嫁了人。家里就只剩了周天栋了。
周天栋从小就很顽劣,不服管束,念书勉强念到初二,说什么也不念了。父母因为有了一个出息了的大儿子,便想让小儿子也考大学,光耀门楣,将来说出去,一个家里的两个儿子都是大学生,是极有面子的事;可从小到大,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怎么着看周天栋也不是个跟书有缘的人,所以,当周天提出不念的时候,父母虽没点头,却也没在言行上勉强他。
就这样,周天栋便缀学在家,在社会上混了几年,也没混出个什么明堂来。眼看着十八九岁的大小伙子了,整天晃晃荡荡的,连个正经营生也没有,父母便跟他好言好语的商量,说他们还有些钱,是留着给他娶媳妇用的,现在宁愿拿出来让他做本钱经营个什么小买卖。那时,正赶上在这片“趟房”区隔了条马路的对个新兴了一个农贸小市场,卖各种蔬菜肉类,供给附近的几千户居民。周天栋有一个比他年纪略大一些的朋友叫辛雨,就在那里租了一个摊位卖猪肉,周天栋有时到那里坐一会儿,眼见着他不断地往里流钱,这会儿,听见父母这么说,周天栋就动了心思,想跟着辛雨一样卖肉。
周天栋不是前思后想,行动迟缓的人,卖肉的事儿,想做也就做了。周天栋听了辛雨的话,做这种“坐家儿”的买卖,不能以次充好,缺听短两,都是附近的熟客,诚信最重要。这道理并不难懂,周天栋便照着做了,满一个月下来,周天栋就挣了二百多块钱回家(那时一个普通工人的工资是连一百块都不到的),得意洋洋的交给父母。
见有了挣钱的道儿,周天栋便煞下心来做,这事儿虽然累点儿脏点儿,但每天数着花花绿绿的票子,那点儿苦周天栋也就不放在心上了;况且十八九岁的大小伙子,哪里知道什么累。
只三四年下来,周天栋存在父母手上的钱就有二万五六千块了,足够买两所他们住的“趟房”了。
虽然周天栋做的不是什么很体面的,说出去就会被人羡慕的工作,但儿子能一心一意地把一件事情做好,也足够父母欣慰的了。
周天栋一天天的人大心大,钱多了胆子也大了,就又多租了一个摊面,卖牛肉(这里是有很多回民的,牛肉和猪肉是绝不能摆在同一个摊位上的),还雇了一个比他小两岁,也不愿上学的小子叫齐力的给他做零活,帮忙卖肉,这样,周天栋就清闲了不少。
等到周天栋刚满二十二那年,就有人来给周天栋说媒了。还没等媒人细说,周天栋的脸就冷得能冻死一百头猪,扭头儿就走,弄得父母和媒人的脸上都下不来了。
父母也没怎么说他,儿子才二十刚出头的年纪,再挑个三五年都不晚,况且那女孩儿的条件也着实不趁他们老两口的心,这事儿就这样算了,也没人再提。
后来,周天栋跟父母说,现在卖的货多,进的货也多,早晚都要有一个人来帮忙,让齐力住家来,有什么事儿随时都能搭把手儿。父母没怎么多想就同意了,一则想想确是那么回事;二则齐力这孩子也招人疼,瘦瘦弱弱白白静静的不怎么爱说话,人却很勤快,很能看出眉眼高低上下来;三则家里的房子也多,老大一年不回来一回,老二嫁了人走了,家里就剩了周天栋了,冷清清的,多一个人也热闹一些。就这样,齐力很快就搬了进来。
周天栋把齐力安排在自己住的院子前面的自家盖的三间门房里,一人一间房,挨着住。
所有的人都没想别的什么,两个男孩子,整天一块儿粘着也没什么的,也就没有人在意。
只是,一到了晚上,拉得严严实实的窗帘里,一片漆黑之中,在床上,两个男孩子便一|丝|不|挂地紧紧抱在一处或亲|吻或做|爱。他们不敢大声的喘|息呻|吟,只能紧紧地咬住牙,都憋回到肚子里去。
白天,他们就又变成平常的模样,别人也看不出什么来。
只是,有时在家里,齐力不知道为什么会哭,而周天栋就会低声下气的哄,就是这点事儿看在父母眼里觉得有些奇怪,父母只当是儿子得罪了齐力赔不是而已,怎么会想到别的。
再有,就是儿子看齐力的目光总是有点儿怪,甚至有一回母亲偶然看到了儿子的手插在齐力的裤|档里,用力地揉|捻,齐力脸色绯红闭着眼睛咬着牙压抑地喘|息,就这也竟还没有引起母亲的注意,只是在心里叹着两个没媳妇的大小伙子背着人干这事儿。
后来,直到有一天,当母亲无意间看到在齐力的小床上,自己的儿子全身赤|裸地抱着同样是全身赤|裸的齐力,两人正紧紧地抱着激烈地亲|吻;母亲一瞬间就被震在那里,在她看到儿子骑在齐力的身上,扶着自己那勃|起的大家伙往齐力的身体里塞时,母亲几乎晕了过去。
当然,那都只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