殒梨花。淡若秋霜 踏秋水,相依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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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支离!
她不是应该在殒王府好好地做她主子端茶送水的狗么?怎么会跑到玥王府来,还偷偷摸摸地进了紫竹林?我疑心起,却也不能透露风声,只好将送到喉咙口的声音又吞了回去。夜风习习,灌进我的胸口,寒冷锥刺着寸寸皮肤,开始后悔起来,在大堂的时候,我为何要扯掉身上红色的束缚,打乱发鬓,折断那只风腾九霄呢?这又是一个不公平的夜、却安静和平。我却预感到一股强烈地杀气,那气息,是我在阎君殿从未体会过的,甚至连困于天界怒气环生的九世魔尊投胎时,我渡他于忘川河岸,也未闻到如此恐怖而诡异的味道。刺鼻,腥甜。却绝对不是血。它没有鲜血的谲香,也绝对不是妖气,它没有妖气的狂妄。
我犹豫了。
曾在遁入凡尘之时,孟婆曾与我念过一句话。
“在波谲云诡的凡尘,不要知道不必要的,遵守本分就好,否则,你会像那些人。”她闭起眼,苍老干枯的手指点着奈何桥下那血铸的河水,里面嘶吼着狰狞地人们,正在为一个没有了魂魄的肉身而争得遍体鳞伤,血肉模糊,那血最终流入河中。于是,河水一天一天在涨高。
我知道她是对我好,毕竟,我是妖,没有了魂魄便会灰飞烟灭,最终化为最平凡不过的一粒散沙。
我到底该不该跟过去。
“了之,你在这儿干什么。”
秀苑莺儿般的低喃将我唤过神来,我一慌。侧头,却正碰倒了假山上的一盆紫牡丹。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夜里显得十分突出。
心绷得很紧。
夜很沉浸,我死死捂住秀苑的唇,不让她发出一点声音,她则在我怀里挣扎着,双眼瞪得老大。薄纸罩着的灯笼差点着起火来。我一直拖着她,逃出紫竹林外,将灯笼塞进一个布衣小厮手中。双眸凝视着他,直到看着他的眼睛变成青绿色,我轻轻吹气。
他着迷的脸很猥琐,当然违不了美人的愿,提着灯笼走进了墨绿的竹林中。一声如野兽般的吼叫响彻天空。
他死了。
我松开了捂住秀苑的手,她呆呆的,还没有反映过来,毕竟妖这等鬼神之说对一名凡人实在难以接受。可是确实,那小厮被一个有着野兽声音的男人杀死了。“了之。”她六神无主地望着前方道。“让我回去。好可怕。”
我垂首。她看到了她不该看到的一幕。她看到了野兽这没什么,可是,她看到了我对一个奴人施了主神功,这如果靠她的嘴在王府传开,后果将不堪设想、“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她迷惘的眼神还没有回过来,突然,双眼放光,紧紧地注视着我,两只手攥在一起发出了沉重的骨骼碰撞声,汗湿了她的背。
“天啊!了之,你会使妖术!”
翌日清晨,
我喝着斯涟命小厮端来的荷粥,清香扑面。阳光透过窗棂斜织进房间,顿时变得温暖舒畅,我微笑,
再等一等。
鸟儿立于枝头卖弄清脆的喉咙,院子里那棵梨树,正开得烂漫,梨絮纷飞落下一片多情的惆怅与醉人的香,惹蝶翩翩。荷粥的味道已经不知不觉在我口腔弥漫散开,很莫名的味道,很舒服。
“时间到。”嘴角勾起一抹诡异而妖冶的笑,放下还残剩的半碗粥,带着一份仅属于贵族的优雅与礼数,静静地坐着。
果然,不一会儿,一名奴人便满脸惊恐地夺门而入。还“呼哧”地喘着粗气。
“怎么了?”我依旧恬静,似乎这是意料之中的。
“我家主人托我告诉您,昨夜在西厢房内有一名园丁抹腕自尽,实际原因有待查明,所以在这段时间,所有昨日来到玥王府参加喜宴的客人都得在这儿逗留几日,直到原因被查询之时才可归去。”
“哦?是吗。那园丁,可真是抹腕自杀?”
喝茶,雾气熏上我的眼眸。“请告知舍人,他们的茶,真的非常好喝。如不介意,我可否带些茶叶回去。”拂开袖子,轻轻将茶杯置于桌上。那厮像见鬼似的,踉跄着差点被门槛绊倒,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我苦笑,他为何要吓成这幅模样?
只是,从那一天起,很少有人发现与我随行的丫鬟中少了一个荷秀苑,却莫名多出一个贴身奴婢雪如歌。
现在正值四月中旬,虽没有烟花三月春风拂面此般幽柔,却也是如池中娉婷地一朵莲般,惬意养神。春与夏交接那瞬的几天,都是最美好的。
早膳已用完,如歌便开始寸步不离地紧盯着我。很多次,我望着她那副认真的表情,都差点笑出声来,是多么渴求生命的一个人,为了生存,宁愿不会武功地跟随着一个凡人眼中的妖女。
“如歌,想不想去内庭走走?”在曲桥碧水之上,我轻柔地抚摸着盛如滴墨的罂粟,拭去坠于上斑驳地露水,右手伸到它的茎脉处。
如歌抿紧了嘴唇,没有开口。
“咯”手指一用力,从中间折断,一株原本妖冶异常的花儿就这么在我手中凋谢。却还是绚烂异常,我没有收敛起那诡异的笑容,望着流出绝望汁液的花朵。一旁的她早已经吓得魂不附体,硬撑着看着我残忍地摧败那株罂粟。
“罂粟啊,它本就是毒物,会让人看了一眼便忘不了,最终连戒都戒不掉。”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做人,识趣些,才不会被摧毁地如此之快。”我悄然睁开眼,却不想那花絮已漫天纷飞,覆了白色衣袂。落于面上就如点点残妆,凄美为主色,壮丽为副饰。
阳光斜密,一眼望去,看到两位亭亭佳人。一个抬头直视光芒,丝毫没有避讳之色,一身白衣,素面撩人,发丝凌乱于野性,不带一点修饰,以颜色妖异的罂粟为背景。另一个怔怔地看着,面色苍白,眸如秋水,眼中那抹费解的无奈与疑惑,平添几分落漠。
如一副被水痕淡开的水墨画。
“秀苑,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真名。”
“我一直都相信着你,既然作为我的契约奴人,就要联手一起活下去。”
“不管是要为了成功摧毁什么,都在所不惜。”
“不管是什么。”我眼神坚定地凝视她,直到发现那层薄如蝉翼的阻隔与坚冰在她流水般的眸子中渐渐融化。阳光很美。那时候我便想到,今后的总有一天,我与她会成为最好的搭档,然后在这个尘世间,
称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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