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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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青楼也太夸张了吧?!”我站在岸边,对着旁边一脸平淡的杜鸣抽抽嘴角。
进了燕京城,马车便弯弯曲曲,直到现在停下。展现在张言若的面前是一个很大的湖泊,湖水在夕阳金色的日芒下流光溢彩,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湖泊中间有一座不小的山丘被水环绕,堂皇的屋子修在那一座山丘之间,或者说那座山丘就是这一个建筑。从远处看让我想起《长恨歌》里的蓬莱仙山,这却是一座巨大的青楼。这边的河岸离中间的陆地还有些距离,我看不清那屋子的具体构型,只让我想到了宫殿。
“今夜边院来人颇多,估摸要等待片刻才有余船。”他瞟了我一眼,“哦,你还不知这儿的规矩。要去边院,只有渡过这流鸢河才行,还须得乘这流鸢河船夫的船。”
“流鸢河……”张言若细细品着这个名字,这几天就听杜鸣说了边院的主公名为鸢妖,而这流鸢河以他之名命名,这里的气势又惊人得很,边院背后的势力恐怕难以想象,甚至直接听命于皇权。
那它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张言若慢慢琢磨。
等待间,聚在岸边的人和马车逐渐多起来,坐马车的人到了河岸都下了马车,与那些步行而来的人一同等在岸边。我左右看了眼,都是些男子,一看便知大多数都是富贵公子,纨绔子弟,彼此熟络的打着招呼。
正打量间,“杜公子。”一身月牙白色的长炮男子笑着走到我们面前,我一开始就多看了他两眼,从一辆不比杜鸣差的华贵马车上下来,四周的人都主动上前与他打招呼。杜鸣笑着与他作揖,竟显出几缕文雅的气息:“章公子。”
我站在杜鸣身边看他,端的是难得的美男子,一身温文儒雅的气息,让我联想到上好的美玉,这时方觉得所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诚不欺我。
“又来找若之?呵呵。”那个章公子欺身上前伏在杜鸣耳边,一脸的戏谑之色,“上次你喝醉了对我说的那番话,我可是大为感动啊!可惜了我不是若之,不然真想投入你的怀抱。”
“章其!!”这个章公子几句话,我竟从杜鸣的脸上看到了咬牙切齿的表情,简直想扑过去把那个章公子给吞下肚。
杜鸣差点被这个至交气死,要不是上次实在是喝了太多鸢妖亲手酿的‘不语’,怎么会把他错当作鸢妖!这‘不语’不仅没有让他安然睡去,还偏偏说了那么多话,本就觉得十分丢脸,如今这章其还来取笑自己。
章其看到杜鸣这差点憋出的内伤,放声大笑。笑声之中只听得有人叫了一声“船来了”,章其停了下来,浅笑着冲我点点头转身走向那几十艘船中的一艘。
都是些不大的木船,不过却别有一番风味,又印着水中岸上的宫灯,张言若站在船首,似乎懂了点秦淮河桨声灯影的风流气息是何风景。
船夫人很好,年过花甲,两鬓斑白,慈祥的笑着给我说边院主公的故事。鸢妖帮助这些原本居无定所的人找到生计,又时常接济他们,扬抑的笑容和尊敬的神态让我对这位边院的“老鸨”产生了莫大兴趣。
主要还是因为这个“老鸨”是个男人,是个比女人还美的男人。
“江湖上有三大美男,美貌胜过绝色女子,有惊世之貌,鸢主公便位居其首。”船夫道。
我奇道:“那其余两人呢?”
船夫笑了笑,回道:“第二是那忘归阁的梦无欢,传闻他只穿红衣,惊艳无双,艳丽如春日芙蓉,擅长茶、酒之道;第三是吴江叶家叶玄机,他生来便是紫眸双瞳,又是紫发,好穿白衣,仿佛九天玄女,冷艳绝世,精通五行八卦、堪舆之术,朝中很多大臣都会请他占卜。”
我惊讶道:“你身为船夫,江湖上的消息倒是灵通。”
“老奴在流鸢河渡人这么多年,人流来往,总是会听说些。”船夫道。
我“嗯”了一声,继续与他聊些江湖逸闻。船上就只有三个乘客,是章其特别安排的。我在这边和老船夫聊天,杜鸣和章其在那边休息。
“最近朝中形势如何?”杜鸣往张言若这边看了看,淡漠的回头,冷若冰霜。
章其笑容极浅,几乎捉摸不到:“一如既往。花家的花连城愈发逼得紧,可我章家又岂是好惹的角色?婉宜在宫中比那花馨子受宠得多,我看花氏的路走得艰难,又哪怕他爹是贤公?”
“那花连城势力逐年增大,不得不说其中自然有皇帝的意思。章家在朝廷上要与花氏相抵,在江湖上又要防那上官山庄,你可别把自己弄垮了。”杜鸣瞥了一眼身后依旧与老船夫聊得甚欢的张言若,好看的眉毛皱起来。
章其早就注意到了张言若,带着笑意看她,却是在轻声对杜鸣说:“你何时喜欢上了这种女人?姚草草一心为你不惜入边院,你倒是不闻不问。这女人有什么用处?”
杜鸣收回眼光,船已经到了岸,边院的迎客门近在眼前。四根大柱上的石匾大大的写着“边院”二字,旁边的落款是“朱棣”,龙飞凤舞。
杜鸣又恢复了那玩世不恭的模样,张言若早已上了岸,回过头向杜鸣和章其招手。杜鸣笑了一下,极微的声音传入章其耳中:“我不知道。”
章其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这杜鸣依旧不改随心所欲的性子。
我站在边院的大门前,一脸唏嘘:“这青楼也太大胆了吧?弄这么豪华不怕被砍头吗?”古时皇权至尊,这么招摇过市的青楼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虽然在现代她也没去过那种地方。
“迎客门前有块大石匾,上面提字你没看到?”杜鸣鄙夷的看了一眼张言若,她一身男子装扮,看起来倒像个长相阴柔的贵公子哥,只是那一汪如墨的眼眸泄露了秘密。
“看到了啊,‘边院’嘛,还是一个叫‘朱棣’的人提的。”她看到那个名字的时候颤抖了一下,毕竟那个名字与她的过去有着联系,哪怕只是一个写在史书上的遥远皇帝。可她又想,或许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天下重名人太多了。
杜鸣和章其脸色大变,杜鸣即刻上前捂住张言若的嘴,沉声道:“你不想活了?”他谨慎地看了看四周,幸好人都进了边院,只剩下他们三人站在门口,边院门口的侍卫如同木头一样站着。
他暗自松了口气,放开了她:“幸好没被锦衣卫和东厂的走狗听到,否则就不妙了。”他以一种责备的神情看着她。
张言若被杜鸣突然而来的举动吓得呆住,又听到那两个熟悉的官制,锦衣卫……东厂……朱棣……一切都如史书记载。
张言若心中涌起狂喜,却发现了章其与杜鸣不对劲的神色,打了个哈哈:“我从前深居山里,不知世事,刚刚差点遭了大祸,多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