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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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底印花的帘布,干净朴素;木刻雕花的床架,古色古香。眼睛由于长时间没有看到东西,眼前一切景物都带上一层厚厚的光圈。我莫名其妙的看着身旁的床帘,低眸看到床边摆放的蓝色的布鞋。
这是天堂?怎么感觉像是回到了古装电视剧?张言若不是经常看电视,可网上还是有很多古装的优秀电影,多多少少也会有些了解。眼前的景象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所以当有只手将我扶起来的时候,我呆呆的看着这双纤细白皙的手,顺着他的动作倚在床上,魂飞天外了。
怎么回事?明明我应该病发而亡了……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这里是哪儿?我怎么来的?一连串的问题闪过而无法回答,脑袋不禁微微发胀。
一旁的少年却先开了口:“咳咳,你的病很快就会好了,咳,救你的不是我,是东方爷爷,咳咳,我只是替他,咳,照顾你的。”
我再往上看去,眼前的“天使”穿着一身有些陈旧的白色长衣,简单整洁,即使衣服有些旧了,但让人感到很是舒服。只是少年的脸色苍白,脸上因为刚刚的咳嗽而有不正常的酡红,轻轻地皱着眉宇,让我一眼便觉得他是一个电影中文弱的书生。
可能察觉到我看他的眼神太过赤裸,少年脸上有些不自然,耳根都有点红:“东方爷爷上山采药去了,今天应该不会回来了,我待会儿给你熬好药后你就喝下,身子不久就会痊愈的。”说完他看了眼地上的秽物,出门走了。不一会儿就拿了张抹布,细心的将血擦掉,虚弱的样子很吃力,我试着开口问他。
“我……咳!”他抬头看我,我撑起身子打算帮他一把,他见我动作赶忙放下帕子来将我制住:“你不要动,我来就好了,咳咳,平日里不是这样的,咳,只是还没喝药,咳咳咳,再加上有些劳累而已,咳咳咳……”
又是一阵猛烈地咳嗽声,他背过身去抬袖捂住嘴,消瘦的身子随着咳嗽起伏。
“你……”我又打算开口,张了半天的嘴才发现我多说一个字都很困难,憋了半天才憋出一个字,我无语的撇嘴,干脆闭了口。
他好像懂我的意思,摇摇头笑笑:“不碍事。”打理好地下,他又坐在木凳上熬药,很细的手腕摇着扇子,苦涩而古老的药香味弥漫在屋子里,让我觉得很困。
这种生死轮回的巨大落差我还未缓冲过来,只觉得脑袋沉甸甸的,想要睡去,却气闷得很无法安睡,只得愣愣的盯着他。
煎好药后他把药倒在一个瓷碗里,端着碗坐在床沿垂下眼帘轻轻的吹着药汁。我这才得以近看他,清秀的面容让人觉得很舒服,两弯像女人一样的眉毛,长长的睫毛沾染了药汁蒸发的水汽,凝成颗颗细微的水珠,轻轻颤动。
他抬起眉眼喂我喝药,眼眸如同雨后的星幕,干净透彻。
“不烫的,只是可能有些苦味道。”他抬起汤匙喂我喝下,我抿了一口,岂止是苦啊,这是什么药啊我呸!只是我只能在心里呸一句,全身无力的我只能被迫吞下药汁,以紧紧皱着的眉毛表示我的不满,就连困意都被冲走了许多。
他再喂我喝第二口时,我紧抿着嘴不肯张开,他劝了几次我都不理他,他看着我不喝有些着急的模样,半哄半劝的说:“你的病必须要喝药的,良药苦口利于病,要尽快好起来啊。”
我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很好笑,心里有个地方一软,皱着眉头硬是将整碗药汁喝了下去。
他很高兴的喂我喝完,转身出去了。视线又好了很多,我倚在床上看了看四周,很简单的一间屋子,正对着我倚的方向有个竹子做的窗户,可以看得见窗外景色,现在似乎是冬天,外面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不过有阳光,所以屋子里也并不很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是做梦?那这个梦也太真实了,刚刚喝下的药那苦味儿我可终生难忘!可要不是做梦,我怎么会在这样的地方?这是穿越了?!
穿越了……我没死!还能回去吗?怎么回去?如果不能回去,要我独自在这陌生的世界生活,这跟死去又有什么差别……
我胡乱的想着,眼角出现一抹白色的身影,他又回来了,手上多了几本书。
看到我盯着书,他笑着走过来,坐在床边,有一股奇异的香味,像是药,又像是什么花粉的味道:“东方爷爷托我照顾你,正好我娘也去了城里采些要用的物什,今晚我便干脆守在这里了,书拿来解解乏的。”他解释这一番话没有咳嗽一声,我有些奇怪,想起这股奇怪的香气,不是刚刚给我喂的药味。
他刚刚喝药去了吧?我想。他又递过来一本书,“你看吗?”
我摇摇头,我现在脑袋都要炸开了,哪儿看得进去。
他应了一声,眼神仿佛了然什么的样子慢慢扶我躺下,拿着书坐到窗边去了。我百无聊赖的望着头顶,过了好一会儿,疲倦涌上来,闭眼的时候我听到他好听的声音,轻轻地说:“我叫冷墨,冷热的冷,墨水的墨。”
冷墨?真是奇怪的名字。解释得这么清楚,他刚刚估计误解了,以为我摇头是不认识字,这么想着,我偏过头渐渐入睡。
夜里的凉气将我惊醒,这里大概是在深山中,晚间的凉气袭人,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偏头看了看屋子,果然没有其他人回来。已经很晚了,桌上微弱的灯火一动不动,安静的燃烧着,叫冷墨的少年趴在桌上睡了,头发有点乱。
我撑起身子,惊讶的发现体力基本已经恢复了。冬日的夜里寒冷,看他消瘦的身体,我缓缓地起身走向少年,轻柔地将一件放在床上的麻衣披在他的身上,转身回了床上,闭上眼微微蜷着继续睡。
一阵夜风抚过,桌上的灯火有些轻微的颤抖,桌上的人儿好看的睫毛轻轻地颤动,莞尔一笑,须臾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