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38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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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
天还未亮,鹅毛般的大雪就悄无声息地飘落在夕蓝殿里,窸窸窣窣连着下了一个多时辰,到了五更天的时候才且住了,富丽堂皇的夕蓝殿有如披上了一层洁白的雪席,银装素裹,分外明亮。
初蓝缓缓地自床榻上醒来,睁开眼睛,懵懂地盯着床顶的纱帐半晌,脑中忽然忆起昨夜里那些疯狂的情事来,脸‘刷’地一下变得通红,拉起被子别扭地蒙住脸,却怎么也躲不过记忆的无妄纠缠,她妖娆的脸,她妩媚的身姿,她暧昧而悦耳的话语如同浸了蜜的毒药般在他心中徘徊不去,光是想一想就会让他又一次脸红心跳。
他泄气般地掀开被子,歪过脑袋朝旁边看了看,他身侧的位置早已空了,用手摸一摸,是早已失去温度的冰凉,想来,她已经走了很久。
他有些不高兴地嘟起了嘴巴,昨夜里她对自己那般缠绵,又是诱哄又是逼迫,强着他做了好多他想也不敢想的羞人姿势,害得他现在腰酸腿疼,连动一动都浑身不适,今日却独自扔下他一个人走了,他初承宠幸后的第一个清晨,本来是希望有她的陪伴的。
他扬起腿泄愤般地踢了踢被子,又孩子似地狠命捶了几下身下的床榻,腮帮鼓啊鼓的,忽然憋不住弯起嘴角自己笑了出来,心里掺了蜜似的,可笑自己的孩子气可是又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地欢喜着,他终于将自己完整地交给她了,她居然对自己流露出那样迷醉爱宠的神情,和以往的她看他都不同,他是真的在她眼中看到了爱意和迷恋,没有别的人,就只有他一个。
她的心里是有他的,她是爱他的,这样美好的一切,居然都是真的。
他就着被子滚了一圈,将红红的小脸埋进枕头里,滑腻娇嫩的肩膀从滑下的衾被里露出来,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青紫的痕迹,暧昧不堪,让人禁不住浮想联翩。
盈碧命人抬着浴桶进来,瞧见他这样,忍不住掩袖轻笑,故意用调侃的语气扬声道,“主子起身了不曾?”
早在白衣侍婢抬着浴桶随着盈碧鱼贯而入的时候,初蓝就觉察到了,急急地翻了个身,忙用被子将自己裹成蝉蛹状,听见她喊自己,却羞臊地不答话,只侧着耳朵静听帷帐外面的动静。
“莫非主子还没醒?”
盈碧佯装没看见他的小动作,扭过脸朝着旁边的侍婢暧昧地眨眨眼,侍婢们都掩袖轻笑不语。
“看来我得去唤一唤主子,仔细一会儿沐浴的水该凉了。”盈碧朝女孩子们调皮地做了鬼脸,用力加重步子朝着床边走过去。
“不要进来!”
初蓝见盈碧真的走过来,眼见着手马上要触到低垂的帷帐,忙裹着被子坐起身,双手紧紧地揪住帷帐的系绳,怕盈碧真的闯进来瞧见自己这副样子,非要把他笑死不可。
站在帐外的盈碧心里早已笑翻了,可是表面上却恍然大悟地“噢”了一声,在距床榻一尺的地方停住了脚,笑道,“原来主子醒了啊!方才主子不言不语的,奴婢还当您昨夜里头累着了身子,此刻正睡呢。谁道主子竟是早早醒了,‘想事情’入了神,都怪奴婢不经事,莽莽撞撞地,扰了主子的好兴,主子啊可莫要怪罪奴婢!”说完,竟实在忍不住心中快意‘扑哧’地笑了。
“盈碧,你。。。你在胡说些甚么?我哪有想什么事?我不过是醒时觉得身上有些惫懒,想多躺一会儿子罢了。”纵然他再单纯,也听出了她话中的戏谑,且经过昨夜里的缠绵激情,他对男女情事上也不再是原来的白纸一张,变得更通透也更敏感了些,听到她这样的调侃话语,自然有些脸红,越发不好意思起来。
盈碧还想再说些甚么玩笑他一番,忽听得外间里一阵喧闹声音,没过多久,红粉火急火燎地小跑进来,见里面还是这样一幅情景,顿时急得跺了脚,道,“哎呦小祖宗,您怎么还没起身呢?外头君上遣来传旨的人到了,现就在外面等着,您快些穿好衣服去外面接旨吧!”
说完,又一溜烟地出去,急忙招呼传旨的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