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启 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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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夫人。”
“好,这样也好!至少我们彼此间有个照应。烟儿,你嘱咐管家多带些银两,毕竟去寒兰城路途较远,以防有什么不测,懂吗?小之,你多准备点干粮。另外,给我们四个人每人收拾一个包袱,其中一个专放衣服之类的,另外三个包袱就放干粮,明白吗?”
“夫人,小之明白。”
“娘,这些就不用你操心,我知道。”
宁夫人这才放心的摇摇手:“好了,你们去忙吧。别忘了早点休息,明日我们要赶在马震强带人查封铃府前离开。”
“是,娘。”
“是,夫人。”
走出宁夫人的房间,我找到管家,将宁夫人的吩咐传达给他。小之则在厨房忙活着准备干粮,我对小之说:“小之,我先回房,你收拾好之后,把包袱都放我房间来。”
“好的,小姐。”
我回到房间,看着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房间,心中升起一种不舍的情愫。虽然,我来到这里的时间并不长,但是,这里却是我在这个国度的家。
房间里的摆设还是同以前一样:褐色的桌子摆放在房间的当中,桌面上摆放着一套蓝白相间的茶具,茶具上面印的是淡淡的小青花。整个房间里都挂满了用金花点缀的鹅黄色织锦。窗户的下面放着一张梳妆台,梳妆台的右侧面是一张不太大桌子,桌面上放着一台古筝。梳妆台的左侧是一张屏风,屏风上面绣着一个身披蓝色披风、身穿蓝色长裙的女子,手中提着小桔灯,秀发在飘动着,一对鸳鸯在她的身边戏水。
我想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物是人已非’。宁大人和宁夫人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的掌上明珠已经早已不在。我只是一个替身罢了,虽然我拥有宁如烟的外表,可是我的灵魂却是安馨。这样的事情说出来,不止是宁大人和宁夫人不会相信,我想我们现代人也一样不会相信吧,不仅如此,或许他们还会大惊小怪的将我送进医院的精神科会诊。
‘哎!’我轻叹一口气。走到放置古筝的桌子前,双手拂上古筝,寻思片刻后,便弹奏起《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
一曲完毕,我也有了兴致,还想再弹奏一曲。这时却听见小之的声音:“小姐,你弹得真好。这首曲子是你自己创作吗?真好听,小姐你真是多才多艺。”
我起身转过头,看着小之说:“这首曲子不是我创作的,是一位故人创作的。”
“故人?”
“是啊。”我点点头。
看见小之一脸的疑惑,我忍不住问:“小之,有什么问题吗啊?”
“小姐,其实也没有什么。小之只是再想,小姐平时并没有与外人有过多的来往,即使有,小之也都在场。所以,小之实在是不明白,小姐口中的故人是那位?”
听完小之的话我才恍然大悟,我所说的“故人”是指已去世的人,小之理解的“故人”是过去所结交的人。哎,我想这就是所谓的‘代沟’吧。
我笑笑说:“小之,我在这里所指的‘故人’是一位已经去世的人,他叫苏轼。他在文学艺术方面堪称全才。其文汪洋恣肆,明白畅达,诗清新豪健,善用夸张比喻,在艺术表现方面独具风格,词开豪放一派,对后代很有影响,书法擅长行书、楷书,能自创新意,用笔丰腴跌宕,有天真烂漫之趣,喜作枯木怪石,论画主张神似。是一位难得的奇才。”
“苏轼、苏轼……苏……”小之重复的念着‘苏轼’这两个字。
“小之,你认识他或是听过他?”我惊奇的询问。
“回小姐,小之并不认识他也不曾听说过他。”
“哦,看你不停的叨念着他的名字,我还以为你认识他,或是听说过他呢。”
“小之重复念着他的名字,是因为小之觉得他的名字好奇怪。不过再想想,正如小姐所说,他是位难得的奇才,那么也难怪他会有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了。”小之认真地说。
听完小之的话,我的额头上顿时冒出一排黑线……
“小之,拜托。这个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和他是不是奇才并没有什么联系。”
“哦。”
“小之,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小之用手指向桌子上的四个包袱说:“都收拾好了。我把它们放在桌子上。小姐,要不你再检查一遍。”
“不用,小之,既然你都已准备好。我还检查干什么?你的办事能力我放心。”
“谢谢小姐。小姐,时辰不早了,小之-扶你上床休息。”
“不用了,小之。我又不是病人,不用你扶,我自己上床就好。”
“是,小姐。那小之就先行告退,不打扰小姐你休息。”
“小之,你今晚就睡这里。”
“小姐,这怎么行?你可是……”
“千金之躯是吗?小之,给你说了多少遍,你我不要将尊卑分得这么清楚。我们都一样。再说,现在我爹已被捕入狱,铃府也被查封。你说我还是千金之躯吗?或许你还是将我当成千金小姐,可是外面的人呢?铃府一败落,他们便不会将我看成昔日的宁大千金,在他们的眼中我现在不过是一个落魄的小姐,再说难听一点,就是罪臣之女。更何况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用得着这样见外吗?”我接过小之的话说。
小之犹豫的片刻,终于点点头。
我笑着说:“这就对了。”
“小姐,你先休息。小之出去一会儿就来。”
“好。”
看着小之离去的背影,我伸伸懒腰,是不早了,也该休息了。我走到床前,迫不及待的躺了上去。哇!真是舒服。
不一会,小之便进来了。只见她双手捧着一条大的被褥,被褥上面还放着一个枕头和床单,完全看不见她的脸。她小心翼翼的移动步伐,终于快到我床前时,将被褥等放了下来。
“小姐,你还没有睡啊?”她看见我看着她有些吃惊。
“是啊,小之,你这是干嘛呢?”
“小姐,小之打地铺。”
“小之,这床这么大,就算再多三个你也睡得下。你就不要打地铺,直接上来睡吧。”
“小姐的好意,小之心领了。不过……小之……”
看她支支吾吾一副为难的样子,我说:“算了,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勉强你。你赶紧弄吧!我先睡了。”
“是,小姐。”
小之忙碌的身影在我视线中愈来愈模糊……
次日
“小姐,小姐,醒醒!……”我耳边传来小之的声音。
我极不情愿的伸伸懒腰,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
“小姐,不好意思。你赶快起床,让小之帮你梳理梳理,夫人和管家在铃府门前的马车上等着呢。”
“啊!”我赶忙坐起来,顿时清醒许多。这才发现小之已是一身男子装扮,桌子上的包袱已经不在,小之昨晚的‘地铺’也早已撤掉。我急忙下床,小之麻利的帮我梳理起来。
半刻钟后,小之轻呼一口气说:“小姐,好了。你到镜子前看看如何。”
我走到镜子面前,嘴巴足足可以塞下一个鸡蛋。看着镜子中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白面书生。我不得不再次佩服起小之。她仅仅用了一会儿的功夫就把我从一个窈窕的千金小姐变身为翩翩俊公子,她也能算是一位奇才。
“怎么?小姐不满意么?”
我摇摇头说:“我不是满意,而是非常满意。小之,你真有本事啊。一会儿功夫就把我变成一位风度翩翩的俊公子,不简单,实在是不简单!”
我一边看着一边赞不绝口。
“不,是小姐,应该说‘公子’本来就生得俊。”
“好,我们现在就走吧。”
“好的,公子。”
一到门口,便看见管家在马车前来回的走动着,看样子等得有些着急。我走到他面前说:“管家,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管家看着我先是一惊,然后笑着说:“没事。”
“烟儿,小之,快上来吧。我们立刻启程。”这时宁夫人拉开车帘,探出半个头说。
“是,娘。”
我和小之随即上了马车。管家也坐到马车的前面,只听见鞭子‘啪’的一声落下后,马车就走了起来。
车内,宁夫人看着我,面带微笑的说:“看来我烟儿不仅是女装好看,就连女扮男装也这样的俊俏。”
“是啊,夫人。”
“既然是男装,再叫你‘烟儿’似乎有些不妥。为娘干脆就替你取一个男子的名字吧。”
我点点头,宁夫人寻思片刻后说:“这样吧,我就叫你俊儿好了。你看怎么样?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