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佳人竟是他人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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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白第一次见到商别吟,是在客安居的沉清阁前的一条小道上。
客安居,也是苏亦繁名下的产业,离醉方休不过一箭之地,依山而建,由一群错落有致的院落组成。它是苏亦繁的居住之所,同样也是一间以精致奢华闻名扬州的客栈。当然,客安居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入住的地方,在里面住一晚的价钱,足够一个五口之家衣食无忧的生活半年。而住进客安居的客人,大都非富即贵,对于价钱并不在乎,他们需要的,是能体现出他们的身份地位。所以,客安居一直采取一客一院,且各个小院风格各异,体现出不一样的精致之美。这正是那些有身份有地位之人最需要的。所以,哪怕客安居的位置离扬州城偏远了一些,却正好给这些钱权之人找了个亲睦乡邻的借口,生意仍旧是极好的。
苏亦繁对杜白的以礼相待,却不是做的表面功夫。他细细的交代下去,在客安居给杜白安排了一间院落,极是幽僻,唤作“寻芳楼”。客安居的每间院落,都有一个极富诗意的名字,正是为了符合那些风雅之人的胃口。寻芳楼离苏亦繁所住的“沉清阁”十分接近,这正是杜白想要的。
杜白第一次见到商别吟,眼睛都直了。他从不避讳看女孩子,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而商别吟正是这样子的一个女孩子:一身绯色落地裙,腰缘上缀着珠儿铃儿,走起路来,宛如玉石相碰,叮当作响;云鬓高堆,却没有戴太多的花饰,只松松的在额前勒了条银光闪闪的丝带,脸上的神采,仿佛从彩云中射出的光芒一般的耀眼;脚下一双柔软的金丝绣花鞋,在裙摆里躲躲藏藏,极显俏皮可爱。
正是那一阵的环佩叮当,让杜白的眼睛再不能移开。直到商别吟走到他的眼前,他也仍旧毫不在意的直盯着她看。原本姑娘家该惊慌失措的避开才是,而商别吟却不避不闪,杜白既盯着她看,她也便死死地盯回去还。经过杜白的身边时,她居然还皱了皱她那小巧可爱的鼻子,冲着杜白做了一个鬼脸。霎时间,道旁盛开着的各色鲜花,都失去了颜色。
杜白没有动,他早已呆住。他就像一个傻瓜一样的呆立在那里,任由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孩子从他的身边带过一阵淡淡的香气。
杜白呆立了半天,才想起要去找苏亦繁。他找到了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去见苏亦繁,他要去问问苏亦繁,这个女孩子的底细。
“绯衣女子?”苏亦繁的微笑很奇怪,“也许,杜兄见到的正是愚弟的内人——别吟。她向来喜好着红衣。”
“你有老婆?”杜白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在向苏亦繁描述他所见绝色女子之时,语气里俱是欣赏爱慕之意,却没想到她居然会是苏亦繁的妻子。
“你为什么不早点说?”见到苏亦繁微笑的点头,杜白又气道。杜白质问的理直气壮,好像这全是苏亦繁的错一样。
苏亦繁仍是一脸微笑,仿佛从生下来就只会这一个表情一样,他淡然道:“别吟是母亲给我挑的妻子,我们并不常见面,所以我倒也忘了和杜兄交代了,还望杜兄不要见怪。”
杜白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杜白原本以为他已经算是特立独行了,这阵子却尽遇到些奇怪之人,先是十三郎,再是苏亦繁,而后是商别吟,尤其是这苏亦繁一家,行事之奇特,倒叫杜白也要佩服三分了。
杜白想了想,终于接上一句话来:“放心吧,苏兄,我不会跟你抢女人的。”
然后,他就像被火烧到屁股的兔子一样,窜了出去。
他却没有看到,苏亦繁保持着微笑,出神的看着他消失的方向,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