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生死相依 云淡风轻 第二十九章 遇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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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很少提起自己的父母,但青龙知道他的父母在他还很小的死于文字狱牵连,当时机缘巧合他才活了下来,最后收入锦衣卫。青龙信任朱雀,他们是在锦衣卫大营就认识了,至今已经二十年过去了,多年一起的出生入死,朱雀对他来说既是他的下属也是他的兄弟,朱雀有三个女人,他对自己的每个女人都很有心,他的每个女人都把他当成天底下最帅的男人,这让青龙非常费解--而青龙作为锦衣卫指挥使,他可以踏平每一寸土地,但对于他的妻子,他有着特别的患得患失--
“你觉得她爱我吗?为什么我总觉得我还不够了解她,她经历了那么多痛苦,她的姐姐,她的婚姻,她从天而降的继子,她经历了那么多,为什么她从来不抱怨,我真的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某一天青龙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妻子是京城最美丽的女子,光是她的目光就能让很多男人的膝盖发软,包括他自己的,而且她还比他年轻了十几岁,这种想法一旦出现,就会天天萦绕在他的耳边。
“这一点,”朱雀沉思了一下,“我觉得她只是需要时间。大人,她是爱你的,我敢保证。”
“嗯--”
*~*~*~*
“大人,小少爷几时出生?”福伯看了眼身边骑马的青龙问道,“夫人最近好像一直很累的样子”
“还有3个多月吧--我估计”青龙补充了一句,他关心自己的妻子,迄今为止小铃铛的表现都很好,虽然怀孕初期若水曾经有些不舒服,然后最艰难的部分还在前头,若水的身体因为多年战乱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好,最近她的脸色总是很苍白,有时候甚至懒得说话,只是喜欢窝在床上睡觉。
所以青龙见今天天气很好,才坚持让她坐车出来走走,总是闷在房里忙这忙那对她的身体并没有好处。初夏的京郊,树叶郁郁葱葱,百花盛开,空气中充满了各种花香的味道。
“大人--你不用担心,一切上天自由安排,”福伯说道,把他拉回了现实中。
青龙没有想到福伯几乎读出了他的心思。青龙点点头,回头看了眼坐在马车里的乔若水。“是的--只是有时候旁观并不如说得那么容易。”
“大人要不要把夫人的家人接进府里陪伴夫人?”
“福伯,我想不用了,若水父母早不在了,京城也只有一个堂兄,我想她不会希望我接她表哥来府里的。”
福伯叹了口气,点点头轻轻说道,“那时候脱尘郡主生小磊少爷的时候,庆亲王派了多少人来伺候,唉--”
青龙摇摇头示意福伯别说下去了,怕引得若水伤心。
走在林间小道上,马车的窗帘半开着,乔若水对他淡淡的笑着,眼神明亮,若水的美让他充满的温暖和神往,出神的看着若水,他有个冲动,他希望可以在她周围建起四面墙,可以保护她不受任何伤,远离所有的危险。
突然,林间的一丝微动吸引了青龙的注意,树叶突然如满天飞花般落下,他一拉缰绳,停下马。
过了一会,从树上跃下了十几几个黑衣人,都蒙着脸,身手矫健,青龙见来者不善,翻身下马,黑衣人中的带头的人显然武功要更高一些,之后围成一圈排出阵法,刀锋过处,卷起漫天落叶。
青龙一生面对过太多敌人,在他很年轻的时候,他就接受过这些训练,对他来说是那么容易,仿佛他生来就是练武的:挡、刺、挑、避、切、转。搭箭,弯弓;举盾,转刀。二十多年之后,青龙的肌肉已经在练习和战斗中成百上千次的的重复下把这些动作学习的如此娴熟,以至于他都可以发誓即使脑袋掉了,自己的身体都可以继续再打上足足十分钟。
锦衣卫经受的是面对面的格斗训练:长剑,槌斧,长矛和箭更适于恶劣的地形。他一向觉得这就有点像是在地狱:看着死神在战场上穿梭,血染的披风拖在身后,一个一个把敌人带走。看着一个人的眼睛杀死他是完全另外一回事--很少有什么荣耀可言。
伏击,突袭,神出鬼没,久经沙场的人们,为了他们自己的土地和生命、而不是荣耀而战,反正,死去的敌人是笑不出来的。
不久漫天落叶中,血光四溅,围攻的黑衣人已是死伤大半,而带头的黑衣人也有些力不从心,青龙心想留下活口,于是没有下杀手,而是在周旋之余,想寻机点住他的穴位。
突然这个黑衣人抬手,袖中箭朝若水的马车飞去,青龙心里一惊,来不及截住,袖箭直插入母马后臀,使得这匹一向温顺的动物惊脱了,站在车边的福伯来不及拉住缰绳,马车已朝另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青龙不敢耽搁,纵身飞向若水的马车,想拉住缰绳,母马受惊狠狠的将若水甩出马车,猛的摔在了一堆垒在一起准备修建围栏的石头上。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喊道,‘不!’,她一动不动的躺着,几股赤红的鲜血从她的鼻子,额头和嘴角流了出来。
转回头,黑衣人早就没有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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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水在他怀里蜷成一小团,血弥漫了她的额头,她的脸,他的上衣,她在发抖。
“嘘,若水,”他一边不断的低声说着,一边拥着她,噩梦没有停止--她一直在挣扎,他只能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后背和双肩,将她被血浸湿的头发从脸上浮开,“是我,宝贝,没事了。”
他听见她轻轻的哭泣声,她浑身冰冷--就像掉在了冰封的河水中,无声的祈求着他的救援,现在他感觉到她渐渐远离自己,他们连在一起的纽带一点点的消失。
他仔细的检查过她的伤口,很深,她就像个孩子浑身发抖的躲在他的怀里,她无声的哭泣让他害怕,福伯正在尽快的赶车去太医院。
“如果我快点下手,如果我没有拖拉,如果我没有坚持带她出门,如果我没有遇到她--”青龙把若水紧紧拥在怀里,不允许自己再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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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的医判吴同进门,猛的站住了,瞧见乔若水正躺在床上,医官的医女玉莲和玉秋忙来忙去,青龙的上衣前胸浸透的鲜血和前臂上的血污就像是刚从战场归来。
“吴同,你过来,”青龙的声音颤抖着,“快,救救她。”
“出什么事了?”
“她从马上摔了下来,她额头上的伤口很深,她还在流血,孩子。。。。”
“她在要着什么”医女玉莲细细的擦着乔若水额头上的伤口,接过青龙的话说,“我听见她在说,‘娘亲’,她想要她娘亲”
青龙转身,随便挑了个瞪着眼观望的仆人,让他去指挥司把玄武找来,他可能会用到玄武,“你去指挥司把玄武大人找来,要快。”
乔若水再次轻轻的咕哝,然后是“冷”,然后是“难受。”
天,青龙觉得自己的噩梦变成了现实,她已经脸色煞白,嘴唇发青,呼吸也很浅,青龙曾经无数次见过手上的士兵,在死神把他们带走前就是这个样子。
“难受”
尽管床上已经铺了一层又一层最松软的杯子和毛毯,青龙还是脱掉披风,裹在她身上。
“若水,你还要我做什么?”他关切的询问她。
“我怎么了?”
“你坠马了,额头上破了个口子,孩子可能要生了,”青龙告诉她,丝毫不在意身边的人。“不要怕?”
若水之是不停的重复着,“娘亲”
“宝贝,你要坚强一点,不要怕。”
“冷”若水只是低声重复了一次。
“宝贝,不要让孩子出生,现在还太早了,告诉我,你要我做什么?”青龙把手放在乔若水膨起的腹部上。
“青龙?你在哪里”她终于睁开眼睛,瞳孔大大的,眼神空洞洞的。“我看不见你。”
“宝贝,我在这里。”
“医官已经在煮药了,宝贝,”青龙说着,把若水的头挪到自己的膝上。“我正抱着你,医官都在这里。”青龙的声音不能控制的颤抖着。
如果需要临终仪式的话,他想,但没有说出来。
“青龙,”她喃喃的说,“我不会死的,没那么严重,你不用害怕。”
青龙低头亲了亲乔若水的额头,把手腕的铃铛解下带在乔若水的手腕上,撒谎说道,“当然,你不会有事的,我一点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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