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8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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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没敢想这些。皇帝就是皇帝,即使心底柔软,却也是薄情薄义。他不敢奢求皇帝的感情,只求能常年服侍君王,长伴君侧。
    没人能得到的东西,他不敢奢求的…
    可如今!他仰慕如神的皇帝却在另一个男人身下辗转承欢…
    为什么!为什么!皇上爱他吗?
    是爱吗!皇上!皇上也会爱人吗!为什么不是我!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敢想的东西…他轻而易举地就得到了!
    皇上!
    “都整理好了。不会有破绽的,放心。”腰身突然被人抱住,熟悉的语调,熟悉的气息。
    皇帝停止了扫视,转头看向抱着他的公输月:“以后…还是不要在御书房了。”
    “翰的意思是”,温存后的公输意气更是风发,眉宇间皆是倾城的丽色,“只要不在御书房就可以了。”
    “我…我哪有这么说?”面对刻意歪解自己意思的公输月,皇甫翰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结巴着替自己解围,“我是说御书房是商议天下重事之地,做这事总有不妥…。”
    “皇上的幸福难道就不重要?”皇甫翰身上的味道略微有变,有淡淡的幽香。
    呵呵,将脸埋在男人的颈窝里,这是自己的味道。
    幸福…皇甫翰身子一僵,脸色却略发柔和。
    眼前这个人是他的幸福…
    天下之事固然重要,可他的幸福…也重要。
    手掌覆在搂住自己腰身的手上,“重要…。”唇口之间尽是笑。
    “皇兄,那公输月又借教我武功之名,逾越本分在口舌上占我的便宜。”皇甫訾实在受不了那成天笑盈盈的狐狸了,无奈别人不怕他小王爷的身份,自己学艺不精也没法在功夫上狠狠修理他,只能跑来皇兄这告告御状,只期望素来宠自己的能压压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公输月的风头。
    “訾…。。”皇甫翰叹了口气,“你这样吵,朕怎么看折子?”揉了揉睛明穴,这两天晚上要应付公输月,日里又不敢怠慢政事,身体比往日更疲。
    “皇兄,你给我治治他!”见皇甫翰这副模样,皇甫訾就来气,看来皇甫翰又是要不帮亲了。
    “訾儿,当初是你要让月教你,你们师徒之间的事,朕又怎能插手?”皇甫翰一笑,“何况朕看你最近的功夫是精进了不少,这也正说明月的教导有方。”
    “皇兄…。。”皇甫訾的一愕,不再嬉皮笑脸。
    低下头,压着嗓子:“皇兄又叫他月…”
    “朕…”皇甫翰也是一愣,不常在皇甫訾面前这般称呼公输月,只是近日与公输月两人温存久了,月啊月的叫顺了口,一不小心又说漏了嘴,心里一惊,面上却仍是若无其事:“朕早和你说过,他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皇甫訾本想着皇帝起码会尴尬,看皇甫翰仍是一脸处变不惊,不禁怒不可遏:“皇兄糊涂!他公输月何德何能,配皇兄这样称他!”那日让公输月留在皇上的寝宫,已是莫大的让步。
    哪知皇兄竟这样不知轻重,随口就喊了出来。
    皇家的人君临天下,至高无上,这分明是皇甫翰教给他的道理,如此亲昵地称呼一个外臣,成何体统!
    “訾儿!”皇甫翰合上折子,脸色一变。
    “訾儿是忠言逆耳,皇兄还是同他保持距离得好,现在让他太过嚣张,数年后谁都没法保证不会出第二个萧鸿章!”怪不得皇兄这般偏袒公输,没想到在私下竟已好到以名相称的地步。
    “放肆!”皇甫翰拍案而起,“朕宠你不假,但你身为王爷,说话得知分寸,祸从口出!”
    “皇兄息怒。”皇甫訾也是聪明人知道方才的话说得不妥,也明白以退为进的道理。“訾儿知罪。訾儿只是担心…”
    “朕有分寸…。”他还是这句话,实际上心里却是没底得很。
    “訾儿,刺客一事可还有别的线索?”要怎么对公输月是皇甫翰的事。不是皇帝的事,轮不到他人置喙。皇甫翰敛了敛怒色,转头和颜悦色地问起别的事。
    皇甫訾知道这是皇帝给他造的台阶,便顺此走下:“嗯,臣弟已经吩咐继续查了,公输大人抓了个活的。似乎已经亲自在审了。”那些人的身形彪悍,功夫路子奇特,的确像是异域之人,“臣弟这两天总心神不宁,皇兄要小心身边的人。”按既得的线索查下去,说不准会摸到条大鱼。北狄,那个淑妃不就是北狄的么。
    “你还在怀疑月…”他真想叹一口气,“他好歹也是你师傅。”
    “皇兄,你还说你有分寸…你身边的人难不成只有公输月?”皇甫訾真的叹了口气,“我是说,你身边可能有敌国的细作。”
    “哦…”知道是自己误会了,轻咳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此刻,公输月正在外宫的天牢慢条斯理地喝茶。
    “你还不预备开口说话么?”
    对面的木架上,铁链锁着一个身着粗布衣的壮硕男人。双目炯炯地瞪着他,这架势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公输月抿了一口精美瓷杯里的绿茶,淡笑着开口:“素闻北狄的勇士是硬骨头,今日一见果名不虚传。”
    就这么断定他是北狄的人?男人猛地动了动手腕,发出铁链撞击的声音。
    “怎么有话要说了?”
    咬咬牙,红着眼大声喝道:“主公的事无可奉告,只是有一事不明!”
    公输月眸子里仍是柔和,放下茶杯,踱步至男人面前:“你问。”
    “为什么!那日,你明明上风尽占,却仍要受那一剑?”至死也想不明白,那一剑,怎么就这样轻易地伤到了这人。
    公输月的双肩不住抖动,竟笑出声来。一身白衣,衣袂翩跹,与这晦暗的天牢实在不配。怕也只有仙境能为之做陪衬。
    男人一时愣了,不知这笑里有何深意。
    半晌,才听这如玉的狐狸轻声说:“若没有那一剑,我用什么邀功?”
    自第一眼见他,就觉他骨子里透着不羁的洒脱,仿佛万事不足令其动容。
    难道你也是恋栈权位,贪慕功名的人?
    男人深深看那纯黑的眸子,却见着了他读不懂的深情。
    那截极细的腕子抬起来,手中持着一片雕着精致花纹的木片。
    “是北狄的公主要杀皇上么?”
    男人噙着冷笑:“你可有证据?就凭这样一块木片?即使真能说明什么,却也不足让大宓皇帝以此杀什么人。”
    “哦?”危险的气息逼近,这让男人感到一股彻底的凉意。
    这个人有颗令人摸不透的心。
    “你当真不愿承认你是北狄的人?”
    “无可奉告!”
    “呵,也罢。”
    几乎为鼻尖的这阵醉人幽香,心神一荡。男人盯着公输月。
    “即使没有证据…”那抹浅淡如若春风暖煦的笑,让人如置冰窖“你以为我会饶了你们的公主么?”
    “你!”不过一介臣子,两国交战尚不伤来使,何况公主是两国讲和的象征,不可能出什么事!只是,公输月的表情让他忍不住怀疑自己的判断。
    “知道她错在哪么?”
    低垂着脑袋的男人,倏然抬头,正撞上那双含笑却不轻慢的冷眸。瞬间便觉自己已来到了地狱。眼前绝不是什么如玉的美人,而是活生生从地狱中爬出来的罗刹。
    “她不该动我的皇上。”
    想不明白这句话,也永远不可能明白。因为,一根银针伴着掌风扎进了他的太阳穴。
    那双纯净眸子的主人,仍是含笑看他。
    你见过的死人…有多少?
    比你见过的活人…还要多。
    你不会动容么?
    也会。
    什么时候?
    翰,哭着求我停的时候……
    “公主,属下办事不利,甘愿受罚。”
    黑衣人在下头跪了一排,为首的出言请罪。
    闻言,高立在阶上的华衣人眼里的冷色更甚。
    “哼。”冷冷的一哼,让跪在下头的人身子一颤。
    “本殿派了两人出去,竟伤不了皇帝半点,废物,真是废物!”
    “属下该死。”
    “你先别死,本宫问你,与那日救皇帝的臣子相比,你与他谁的功夫更好些?”
    为首的黑衣人,回想起那日公输月施展的绝世轻功,又想到派出去跟踪他的探子下落不明,一时难下判断。掂量了一会儿,才如实道:“不敢欺瞒公主,那人比属下的厉害。”
    “哦?”看来要除皇帝,必先除公输。
    “你滚下去吧,回禀皇兄,就说盈盈自有妙计。刺杀大宓皇帝计日程功。”
    “是,属下告退。”
    那一字一句皆露杀意的华衣人,转头。借着昏暗的灯光,一张秀致的脸,与阴冷的气氛格格不入。
    这张脸!不是伴于君侧的淑妃,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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