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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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至。
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一直在想白天的事。我始终心神不宁,思量一番后,下床打开房门,来到梅容的房前,忐忑不安地守了一会儿,似乎也没什么事情发生,便稍稍安了心。
“啊。”房里传来一声惊呼,紧接著就是桌椅板凳被撞翻的声音。
我一凛,赶紧推门进入。房里一片漆黑,我还来不及看清什么情况,一道黑影倏地闪过我的眼前,从窗户口跃了出去。
“梅姑娘,发生什么事了,你没事吧?”
借着月光,我隐隐约约看见梅容身上套了一件水蓝色的薄衫,整张脸都淹没在阴影之中,看不清面容表情,但是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在黑暗里依旧闪着动人的曜芒。
梅容说:“放心,我早知他会来。”
“刚刚那人是史庆眉么?”
梅容并不作答,问我,“这么晚了,你在我的房门口做什么?”
“我听见你房里有声音就过来了。”我略有些尴尬地说,好像自己有什么不良企图一样。
梅容‘嗯’了一声,说:“我没事。”
接下来就是长时间的寂静。
我正要回房,却听见梅容说:“你过来一下。”我怔了怔,但还是走了过去。
一只柔滑的手摸上了我的脸颊,时轻时缓地摩挲着,我一动不动地站着任由她动作,那种细腻的触感,带给我前所未有的温柔和心悸。
他用指腹描着我的眼睛,手微微有些颤抖。
“我能不能亲亲你的眼睛?”
她用这么温柔轻软的声音说话,以致于我一时间就愣住了。
我微微红了脸,咳嗽了一下说道:“我一脸的大胡子,你要亲得下去就亲吧。”
“你不愿意的话,我不勉强你。”
我脱口而出:“……不是。”梅容站在我的正面,忽然说:“把胡子剃了。”
我吓得一蹦三尺高,捂着嘴说:“不行,你剃我哪里都成,就是不能剃胡子。”
“为什么?”
“这个……我有点难言之隐。”
她不说话了。
我咬咬唇,不就是亲下眼睛么,又不是上断头台,男子汉大丈夫还这么扭扭捏捏的,这么想着,便大义凛然地说道:“你亲吧。”
过了一会儿都没见她有什么动静,房里又太暗,我根本看不见她的脸。
我挺不好意思地侧过身去,闭上眼睛,嘴里嚷嚷着:“要亲的话赶紧亲吧,逾时不候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闭上眼睛的关系,使得嗅觉尤为灵敏,我忽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梅花的味道又像是人身上的体香,一点点冲击着我敏感的神经。
我忍不住睁开眼睛,猛地就瞧见了一张线条分明的薄唇。
蓦地眼角一暖,温柔地贴在了我的肌肤上,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这样亲过我,感觉竟是如此美妙迷醉,房里似乎也被渲染出一片温情暖意来。
我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你是第一个这么吻我的人。”
梅容愣了愣,低声说道:“你没有‘碰过’女孩子?”
我摇摇头,在我们那个村子,别说样貌清秀,就连五官端正的女孩子也很少见,所以不要说碰了,我连看一眼都嫌浪费时间。
梅容迟疑地问:“那……男孩子呢?”我一时没听清楚,又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她退后一步,跟我划开距离,说:“你可以走了。”
一亲完就赶我走?这也太……我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惊弓之鸟般‘蹭’地窜出了房门。回到房间,心仍在大幅度地‘咚咚’跳个不停,几乎要跳脱出胸口。
一夜无眠。
第二天我刚起床,正在穿衣服,房门突然就被推了进来,随即传来金铢咋咋呼呼的声音:“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起来,要让我们等多久……啊!”
我赶紧用衣服遮住上身,惊悚地说:“你进来不敲门啊?”
金铢捂着自己的双眼,叫道:“你睡觉怎么不穿衣服啊,臭流氓。”
“谁家睡觉穿衣服的?”我喜欢裸睡,穿着衣服总感觉不舒服。
“你快把衣服穿好,臭流氓。”
被她一口一个臭流氓地叫,我忍无可忍地一把拿开胸前的衣服,嬉皮笑脸地道:“我这还没耍流氓呢,你就臭流氓臭流氓地叫,要真耍起流氓来,你还不得叫非礼了?”
金铢气急败坏地道:“你就是个臭流氓,还不快把衣服穿起来。”
我嘁了一声,边说边过去:“都被你叫臭流氓了,我要不耍点流氓,岂不是亏死了?”
她瞪大了眼睛:“你想干嘛?”
我故意露出猥琐的表情:“你说干嘛?”说完,张牙舞爪地朝她扑过去。
金铢惊叫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和手上的动作完全不是一回事,她逮住我的手,用力地反转过去,我痛得哇哇叫,直呼救命。
金铢似乎被我惨绝人寰的叫声吓唬到了,力道松了松,趁这机会,我甩开手腕上的束缚,然后想也没想地抱住她。
我原本以为金铢会奋力挣脱,可没想到她居然一动也不动,任由我这么抱着她。
该不会是吓傻了吧?我低了头正要好奇地去看金铢的反应,房门那里突然传来梅容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金铢像是回过神来,猛地推开我,羞愧似的红了脸:“教主……”
梅容看了看她,然后转过头来问我:“你为何不穿衣服?”
我‘啊’了一声,连忙拣过地上的衣服套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心慌慌的,好像当场被人捉奸在床了一样。
梅容扶了扶头上戴着的斗笠面纱,淡淡道:“你还不出去?”金铢听到这话,马上哧溜一下就逃出了房间。
这下可麻烦了,我就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我用了半刻钟才穿好衣服,脑子快速地转动着,一会儿该怎么跟梅容解释。
“穿好了?”梅容问。
我点点头。
她似乎习惯性地用指腹抚摸着大拇指上的扳指,缓缓开口说道:“以后不要在女人面前赤身裸|体。”
我愣了愣,连忙解释说:“不是,刚才我是……”
“不用解释了。”梅容打断我的话,说:“我不希望身边有一个沾花惹草的人存在。”
心莫名其妙地抽痛了一下,我咬咬嘴唇,满不在乎地说:“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碍着你什么事了,你操哪门子心啊?”
梅容说:“你这么说,下次是不是就打算脱光衣服了?”我哼了哼:“我爱脱给谁看就脱给谁看,你管不着。”
我听到一声轻微的磨牙声。
“你要敢这么做,我就刺瞎那个女人的眼睛。”语气平静依旧。
听到这话,我不知从哪里窜出一股无名之火,指着她,把这几天的怨气一并吼了出来:“你以为你是谁啊,为什么我就不能那样做了,你又是凭什么管我,跟男人相好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自己也是个滥交的……”我还没说完,脖子就被狠狠掐住了。
梅容的声音骤然冷了下去:“你胡说什么?”
我龇着牙说:“敢做不敢认,那天晚上的事我都看见了,你还想狡辩啊。”
阴鹜冰冷的目光透过黑色的面纱,似要在我的脸上射穿出一个洞,但那视线只停留了一会儿,便别过眼去。
她松开掐着我脖子的手,过了半响才说:“你想怎么样都无所谓,但不要让我看见。”
我摸着脖子,说:“我跟金铢没什么,刚才就是闹着玩的。”
她静静地看着我,忽然又朝我伸出手,我条件反射地往后一躲。
那只手在半空中顿了一下,尴尬地收了回去。
梅容意有所指地说:“你没这个意思,可不表示别人也没有。”
我皱皱鼻子:“什么意思?”
梅容还没说话,‘吭吭’从门外传来了两声敲门声。
银铃在门外说道:“教主,楼下有个叫龙千波的要见您。”
梅容拂袖,推开门走了出去。
我有些发怔,想起昨晚她温柔地吻我,仅仅才隔了一晚,怎么感觉像是上辈子的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