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归。
    回来的途中，清歌仍觉得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脚步也有些虚浮。
    这身子还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啊，不过才喝了那么一点，竟然昏睡到现在，念此，清歌苦笑了起来。
    尽管昏睡了这般久，但清歌却清楚的记得这一夜中所谈的每一句话，这倒并非清歌的记性真有如此之好，只不过是这事事都与己身相关，想不记得都难，如果可以，清歌宁可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曾发生。
    恍恍惚惚间，已来到了回春轩的正厅前，一旁正四处探头探脑的小厮见着清歌回来，连忙迎了上去，有些抱怨的说道：“歌儿姑娘，你这是去了哪了，整的一夜不见你的踪影，老先生可担心了，这一大早的便派了大伙儿出去找你！”
    发生了什么？怎么这般着急？
    清歌的心头隐隐有着几分不妙的预感，虽说自己很少一夜未归，但自己也时常半夜溜出去转转，而且依着自己这小小的身份，也没多少人会在意自己，即使老先生对着自己很有几分惜才之意，但也远远还未到这份上。
    看着这十有九空的回春轩，这般大的阵仗就为了寻自己一人，怎么说的过去，也太出人意料了吧。
    “歌儿姑娘你既然回来了，那小的我这就带你去见老先生，也好让管事大人将派出去的人都撤回来。”似乎是自顾自的说着，或许本就知道清歌不会说话，或许是习惯了他人按着自己的想法行事，根本容不得对方有半点不同的观点流露，总之根本没在意清歌的反应，就直直的走上前带起路来。
    面对眼前这小厮打扮之人奇怪的举动，清歌的心中疑虑更深了，不由的仔细打量起这名小厮的背影来，这，自己，似乎并不曾见过此人，虽说回春轩的下人众多，不一定每个都认识，但大部分应该都会有些印象，可眼前这人，给自己的感觉却是一片空白。
    莫非，这里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回春园虽然不小，但也不算大，半盏茶的时间，清歌也来到了老先生的书房前。
    与往常不同，今日书房的门窗皆是关的死死的，密不透风，而清歌清楚的记得老先生曾经说过，并不喜欢关的太紧如同囚牢一般的感觉，这不得不说明确实有问题。
    清歌此时已经完全确定了在自己出去的这段时间，一定发生了什么，或者，自己出去这一环节也是在他人的设计之中也说不定，毕竟，自己也有好些年不曾见过师弟了，昨儿个偏偏这般巧的碰面，难免不让人生疑，只不过，就算如此，自己也只能跟着去，毕竟现在的自己可没有半点讨价还价的资本。
    似乎是看出了清歌心头的疑虑，那小厮装扮的男子突然转身，对着清歌道：“歌儿姑娘，老先生还等着见你呢，快些进去吧！”
    清歌看了一眼那小厮，便转身推开了虚掩着的木门。
    “歌儿，你来了！”还未跨进门槛，便听得里头传来了老先生的声音，听得老先生似乎仍然健康，清歌的心也便放下了些许，三步并作两步，清歌快速的走到了老先生的跟前，在老先生的示意下随手拉过一张木椅坐了下来。
    “歌儿，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吧，今日的回春轩已是不同往日了。”见清歌正欲握笔在纸上写些什么，老先生却连忙摆手道，“如今的时间不多，你听老夫说话便是。”
    既然对方都这般说了，清歌也只能作罢，放下手中的笔，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老夫的身份，待会你自会知道，这也不再多说，歌儿你只要知道，此次老夫将会去一个地方，去诊治一位特殊的病人。而这一去，无论最后成不成，老夫怕是都活不成了。老夫一生治病救人随性而为，若说遗憾，便是害怕老夫这一去，可惜了这平生所学，如今，老夫问你一句！你可愿做老夫的亲传弟子？”
    愿还是不愿？
    若从本心而论，清歌对于医术并无特殊的喜好，若非自身所中毒素太深，根本不会钻研所谓的医术之道，但是，如今看着老先生这可以说是迫切期盼的眼神，这个不字，清歌倒是真的说不出口，更何况这位老先生在这些日子以来对自己的照拂良多，更是在自己旧伤复发之时出手相救，于情于理，自己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最终，清歌还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眼见得清歌点头，老先生的眼中竟然闪现出几分欣喜的光彩，“如此甚好，那你便跟着老夫出去吧，他们不会亏待你的，接下去的日子，老夫定会竭尽全力的将平生所学都教于你，至于你能学会几分，这便看你的悟性了。”说到这里，老者的神情不由的暗淡下来，叹了口气，“可惜，老夫难以看到你学有所成青出于蓝的那一天了，歌儿，你一定要好好钻研！”
    跟在身后，清歌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尽管只是普通的点头，但对清歌来说，这是自己对老先生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