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谷沐阳的回忆(一)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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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可以吃饭了。”
    端着盘菜从厨房走出,凑前闻了下,感叹一声,“啧,真香,厨艺还是一如即往的好,来,小无忧。”把菜放到桌上,取下身上的围裙,坐了下来,拿过小无忧前面的碗边盛汤边又说:“先喝点汤,你有口福了,可不是人人都可以吃到谷大少爷我做的饭菜的,来,有点烫,慢慢喝。”
    把碗放到小无忧的前面,他也拿起自己的碗盛汤,吹了吹,细细抿了口,不忘再次无比感叹的“啧啧”两声,“美味”。
    路无忧什么话也没有,连眼都没抬,无比安静淡定的吃着谷沐阳夹给他的菜;绝对不是路无忧在装,只是已经免疫了而已,任谁每次在茶餐厅只要是他做菜都会无比献宝,像孔雀开屏般骄傲的炫耀那也会麻木的嘛;他绝对是被荼毒了…?多久?反正是有记忆的时候就开始了。
    吃完饭,谷沐阳收拾碗筷,路无忧去做功课了。
    收拾妥当之后,回到客厅,才有空瑕来打量一下这个他从四年前就想进来却直到今天才有机会进来的屋子。
    这个不大的两室一厅被路宁打理的井井有条,客厅左侧靠墙一个不算小的书架,一张台,一张椅子,一台电脑,中间是两张单人沙发,一张桌子兼吃饭的;在这本身就不大的客厅里,显的空间充实的有点拥挤;但最让谷沐阳不敢相信的应该是那个书架,从书架的掉漆程度看来是老板娘之前留下的,那里排的满满的书,他依稀还记得老板娘以前跟他讲的,路宁每个月都会买两本书的,她一本,小无忧一本。
    书是路宁唯一愿意接受别人赠送的东西。
    他走到书架前,一排排看过去,路宁的书很杂,有中文也有英文的,哪方面的都会有一两本,比较集中的应该算是调酒跟文学这块的吧,毕竟酒吧调酒师跟某杂志社的自由撰稿人是她比较正式的工作了。
    既然还有法律方面的书?!
    他抽出来随便翻了翻,既然还做译解?摇摇头合上把书塞回原处,看着头痛,不知道路宁怎么看的下去?!
    其实经过四年不算很熟络的相处,他对于会发生在路宁身上的事一点都不会感觉到奇怪到免疫了;路宁就不是一个能按常理去推断或者看待的人。
    所以他不去思考路宁到底是怎么去安排自己的时间的,既然还可以看的下那么多的书?!而且按路无忧的年龄来看,她应该是十七岁就辍学了,她怎么会懂那么多?
    以前的路宁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其实这个问题四年来不间断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盘旋着挥之不去,特别是跟路宁的接触越来越久之后,每了解多一点,这个问题就会出现一些,然后他也再次陷入迷雾之中。
    抽出一本书,认真的翻看着,看着那一行行的读后感,一些译解,他的嘴角慢慢的加深了笑容,这是他通过老板娘送给路宁的书,他静静的翻看着。
    时间也就在这静默中慢慢溜走。
    八点,谷沐阳起身把书放回原处,去了浴室放好洗澡水,去叫路无忧冲凉;等路无忧冲完凉出来他把冲好的牛奶让路无忧喝了,就让他进房睡觉去了,他又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坐到单人沙发上看了起来。
    大约过了半个钟左右,他又把书塞回原处进路无忧的房间看路无忧睡的正香,帮他把被子掖了掖,坐在床边轻柔的摸了下他的头,睡着了的路无忧一脸的稚气未脱,这样的他才让他看到一点这个年龄该有的东西,这才该是六岁的小孩该有的;可是,看着他这张过于精致的像洋娃娃那般漂亮的脸,谷沐阳无声的叹气,清醒的他过于老成了,明明才是六岁的小孩,却一副小大人样,懂事的让人心痛。
    俯身在他的额头亲了一下,“做个好梦,小无忧。”
    满目的温柔倾泄而出,无比怜惜且心疼;在四年之前,他二十二年的生命认知里,没有黑暗的一面,没有生活艰辛的历练;他的生命是鲜活而向上的,他的生活是快乐而富足的;他不知道为五斗米而折腰的屈辱在哪里?因为他从未有过如此的担忧;他不知道为了生存而苦苦挣扎,拿着最昂贵的尊严却最廉价的出卖着只是为了一个面包的时候,是怎么样的一种污辱?
    因为路宁,他见到了黑暗的灰色地带,从开始的不理解,到慢慢的了解,虽然他还是无法贯彻始终的从根本明白,但是他知道了人生有很多的无奈,只是为了“生存”二字。
    认识路宁,是在他二十二岁那年,他刚从警校毕业,带着斩奸除恶的伟大抱负,像个愣头青一样,满腔热血,满腹憧憬,怀揣着为民请命的宏伟理想走进了警察局;从最开始的只是跟家里赌气到现在被憧憬修饰了的理想中的梦想在脑海中盘旋,他认为自己总算是找到了可以放开手脚施展自己报负的舞台,他总有一天会让家里人对他另眼相看的。
    想到那时的自己,真是傻的可以,总以为只要抱着满腔的热血,用十二万分的热忱去做好就可以了,却从来不知道原来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黑暗也是最复杂的东西,人心能被控制也能被背叛;能被贱踏也能被收卖;能最干净也能最肮脏;能最人性也能最龌龊;能最昂贵也能最廉价;这世上最不能确定最能瞬息万变的便是人心。
    他永远记得在遇到路宁的那天晚上,是他在三个月中第十三次一不小心阻挠了顶头上司拍他的顶头上司马屁兼财路的时候,从扫黄组被踢了出来,成了巡警压马路;虽说扫黄组让他从刚毕业的踌躇满志到郁郁不得志,但再怎么说也是有行动的啊,怎么会想到吃不到鸡肉,到最后连鸡肋也不留给他。
    一个月,整整一个月了,就算心有不甘也没办法;五光十色的夜晚,霓虹灯闪烁,门庭若市的酒吧,这些以前也在他的生活当中被享受着的,然而这整整压了一个月的马路之后,他烦燥了,如若不是家教的原因他真想骂三字经。
    唉,低头为自己叹息一声,这种煎熬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今晚又是他值班,同伴在第三次跑洗手间的时候,他让他先回家了,看着同伴有点不好意思的为难,他直接来一句:这鬼地方那么安静,连鬼影子都找不到一只,还怕鬼出来闹事啊?走吧走吧,省得一会我还得送你上医院。
    就这样把同伴给打发了,现在就剩他一个人压着马路了,唉,可不是嘛,这是离闹区比较远一点的老区,分布散落,楼层都不高,夜半,洁白的皓月高悬而泄,偶尔几户楼里的灯光显的斑驳无致,稀落的路灯下只有他萎靡不振耷拉着脑袋的影子,完全的沉浸在自我哀悼的自我悲怜之中。
    “长的还不错啊,呵呵~~”
    “这么年轻就有孩子了?那味道应该更不错了,哈哈~~”
    “……”
    有情况?!
    抬头侧耳倾听,似乎在前面的巷子传出的声音,听着好像是“流氓调戏良家妇女”啊?!一咬牙,他正有气无处撒呢,这不正找上门往枪口上撞嘛,那可就别怪他了,跆拳道黑带的功夫自打到了扫黄组还没了用武之地呢;而且因为身份是警察,不能随便打架斗殴,还真是手痒了,今晚活动活动筋骨,憋了一个月的气总算有地撒了。
    咧嘴而笑,一口白牙在朦胧的黑暗当中似乎泛起了白光,有着大野狼逮着了小羊羔的兴奋中带着恶劣,速度而又步子轻盈的往巷子移去。
    “妹妹,大晚上的出来溜达,是得不到满足吗?没关系,到哥哥这来。”
    “哥哥们来满足你,哈哈~~”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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