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就是再神经大条也是有脾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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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月君是学地理的,有个做盗墓起家的朋友,某一次被威胁跟着一块壮胆,跑到一个不知死了多少年的死人墓里挖东西,据内幕消息,这里是商朝某一贵族的安葬之所,曾经有上千人为他殉葬,那朋友不愿意放弃这么好的一次发财机会,硬是威胁加利诱地将司月君拐骗过来充当同伴。司月君拗不过,只好跟着一块过来,这也是他实践所学的一次好机会。
累死累活地忙了将近一个多月,司月君终于完成了委托任务,回家的时候都快恹恹欲役了。这一趟也不是没有收获,他在那黑漆漆的死人墓里找到了一块奇形怪状的石头。那石头一眼还看不出是什么构成的,有中等瓷碗大小,圆滑地像颗蛋,但是又很轻,没有一般石头的重量,表皮上隐隐有紫色的光,仔细一看又没有了。
司月君大感奇特,他的职业病一激起来没有解决就不得解脱,于是我们的主角司月君千里迢迢别的没带,就带了颗貌似无甚用处的石头回家了(他纯粹是想研究石头来着)。
但是到家以后的司月君还没来得急休息及分析查看那颗被他带回家的石头就被指导老师捉去忙学校的研究所的地质考察了。到了八月底学校快要开学时司月君才拖拖拖一步三踉跄地回来了。这期间他没注意过的那块圆滑的石头已经不再是石头那样简单的东西了,那块石头发生了严重的变异。
它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司月君的住房多出来一个奇异的生物。
那玩意儿有着美丽的皮毛,纯白如雪的底色,漂染着些许的绛紫,不多,也就几缕;头上顶着两个犄角,脑袋长得像猫,除了没有胡须,眼睛是纯紫色的;尾巴很长,几乎是它整个身体的两倍,白色的毛显得很蓬松,能将它整个身体笼罩在白色海洋里。小家伙只有几个月的猫咪大小,显得很慵懒,一点也不对这里的陌生环境感到惊异。
而司月君素来是个神经大条的人,除了对地质有关的东西感兴趣,其他一律不理会。故他也不觉得自己住房突然多出来个异形生物有什么奇怪的。于是,两个不同种类不同风貌的家伙就这样聚在一起了,成为了传说中的同居人(生物)。
话说,小家伙与司月君相处的第一天,不,应该是石头变异后与司月君的第一次谋面,司月君从食堂打了一盒饭回来,某个刚变化过来的异形生物正趴在书桌上梳理毛发,慵懒的眼神,慵懒的身姿,连带整个寝室都显着一种慵懒的气息。
司月君进门就看见自己书桌上多了某个生物,他想了一想,随即翻箱倒柜找出一个空闲了好久的饭盒,洗干净之后将饭菜拨了一半推给小家伙——他将小家伙误认为是过路的猫咪了。
小家伙也不跟他客气,抢了司月君的菜开始吃起饭来。第一口下去,小家伙的脸——如果那称得上是脸的话,绿了。写到这里,作者就不得不提到司月君所在学校的一大特色了,总所周知,C大是个国家级重点大学,不管是从教学还是从环境来说都算得上是一等的学校,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C大的食堂了,贵死人不说还不是一般地难吃,程度堪比白兔吃青草却发现那草是见血封喉的叶子——难吃、有毒。
这样的食物在司月君这个神经大条加上味觉失常的人来说,自然是跟别的美味没什么区别的,只要是没有石子儿,小小的青虫就当是打牙祭,咸淡是没有关系的,酸辣是可以无视的,苦甜是可以增色的,熟不熟是无所谓的,反正他有一个铁一般的胃。小家伙可受不了这样的食物摧残,于是它果断地扔了饭盒,一爪子拍上了书桌,“难吃!”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司月君再没有反应那他就真的不是一般人而是非人了。可是神经大条的司月君先生第一直觉是回答那句话,于是他就真的回话了,“我觉得还行,没毒的。”等他真的反应过来了他就疑惑了,他望向在桌上挥爪的猫形动物,“刚才,是你在跟我说话?”
“啊,不是我是谁,这里还有别的人吗?”
司月君想起来了,自己的确是独居的,作为C大地理研究院的学生,大学部地质学的教师,学校给他独立分了一间不算大的一居室的房间,虽然就在研究生宿舍,但自己是独居,别的学生非必要不会到自己的房间来,这么想来,真的是眼前这只猫(?)在跟自己说话。于是万年神经大条的司月君词穷了。
“喂喂,不要发呆了,给我弄吃的来。”霸道的小家伙颐指气使,一点儿不客气地将司月君当仆人用了。
“啊,哦。”司月君习惯性地听长者指挥,对命令性的词语无免疫力,乖乖地起身去买吃的去。
小家伙懒懒地在书桌上滚了一圈,抖了抖毛发,决定先熟悉熟悉周围的环境,万一要是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好随便解决了,它还是一个有洁癖的异形猫。
司月君的房间在六楼,跟文学院的研究生住在同一楼,恶搞的是现在的文院学生早已失去了早先文科学生的书生气质,剩下的要不是抱怨生活的不平、对爱情的盲目追求、对网络恋情的痴迷;要不是只看教科书的呆子,在各方面没有丁点儿的社会常识;要不是一心在钱眼上打转,没有半点作为读书人的自觉与自尊。总之一句话,在研究生宿舍就没有一个真正正常的人类的,看司月君这个主人公就知道了。
小家伙出了门(不要问我它是怎样开门的,这种问题自己想想它就出来了,要明白想一只能够说话的异形猫的生物怎么可能不会自己开门,人家可是强大的—哔—,这点事情根本就是小菜一碟,还及不上一根猫毛),在楼道里散起步来。
这楼是老式的东南向的建筑,六楼就是最高的那一层,再上就是天台,往下就是各研究院的学生宿舍。小家伙顺着栏杆一溜滑下底,在空中表演了一个七百二十度的高旋转,这才平平稳稳地落下地,幸得周围是没有人在的。
小家伙沿着大路逛了逛,倒没看见什么怪异的物类,只觉得不过万年不见,人类已经发展到了如此地步,实乃真正的弱小而又强大的生物,在一次次的战火打击中重生,就想凤凰一般涅磐而起,愈来愈强,竟然在这个世界上变成了主导。而自己不仅没有变强,还软化了,从心志到力量。想到这里,小家伙感叹了,它摇头悲鸣,没别的缘故,只是因为——肚子饿了——它也是要靠食物生活的。
没有闲心与气力继续逛下去的小家伙决定回它暂时搭脚的地方坐等食物回家。
跑了很远买了饭菜的司月君回到宿舍发现自己似乎走错了房间,那个自己熟悉的屋子已经完全不是自己记忆中的房间:成堆的沙土石子不知被移到哪里去了;屋角的山石样本变成了造型奇特的塑雕,上面还砌着山川河景;整间房屋用一个颇有古味的屏风分割两段,变成了床与客厅各执一边;书桌上的摆设倒是没变,只不过移了位置,原本靠床的现在变成靠窗了;客厅里摆放着一个大型的液晶数字电视,还多出了一个可坐可卧可缩小的摇椅。
司月君于是恍然大悟,肯定是走错了。他出了门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门牌号,没有错,再仔仔细细地看了隔壁周围所有人的门牌号,还是没有错。司月君了悟了,自己是走错楼栋了。了悟了的司月君急急忙忙转身,刚方便完从厕所出来还没来得及叫人的小家伙眼睁睁地看着香气四溢的饭菜在转角的楼梯口消失了,它郁闷了。
等到司月君将周围几座楼都转遍晕头了,文学院的书生力秋叫住了他。
“司月,干嘛呢你?都看你来来回回转了好几遍了,没听说你有路盲的症状啊。”
司月君双眼呈晕眩状,嘴角已经麻木地微张了,“我……我找不到回宿舍的路了。”
“呃——”力秋囧了,“你面前的那栋楼是什么?这里没有设什么玄门阵法八卦太极鬼打墙之类的东西吧,你眼花了?”
“我上去过三次了,可是不对呀,我的房间不在里面。”
“三次,你确定?”力秋嘴角抽蓄,无力了。
“真的上去过三次啊,那里真没有我的房间。”司月君据理力争。
“好吧,我的房间就在你隔壁,是不是我们上去看看就知道了。”力秋拉住司月君的手臂,一马当先。
那门是开着的,还维持着司月君离开时的状态。
“终于回来了,我的饭呢?”
司月君终于明白了第一次跑下楼是因为房间的摆设变了,而第二次第三次则是因为他看到屋里的人时直觉认为自己是走错了的,原因在于,屋里多出了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美的极端而阳气十足的男人,一个有着银色长发紫色眼眸的美的极端却阳气十足散发着无边魅力的男人。现在,那个男人正毫无形象地趴在摇椅上向自己伸出手来。
“你是——”力秋终于了解为什么司月君会在楼下徘徊不定乃至晕头转向了,两人虽然是隔壁邻居,但互动的确很少,尽管如此,力秋也足以知晓司月君是何等样人,要在自己房间里放上如此高级复杂的东西不是他的风格,再者依司月君在研究院做工及给大学生上课的收入也负担不起太过高额的消费,他还经常性地出门采石,剩下的金额仅供维持生活的,哪还有能力买多余的东西。
“我是月的表亲,从今天起在这里暂住,多关照了。”男人有模有样地微笑扮好人,那样子映在司月君的眼睛里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力秋被那笑容迷花了眼,一下就不知东南西北了。
“你好你好,我是隔壁的力秋,文院的研二生,以后就是邻居了,关照是应该的,有空到我那多坐坐。”力秋决定立刻就回去整理宿舍,床头那堆带颜色的书都扔了,床下的袜子鞋子脏的扔掉,不脏的应该没有,地上散落的书、报纸、垃圾都打扫出门,衣服全部再洗一次,头发也要洗,不知道身上有没有带异味……看这间屋子收拾的样子就知道,他一定是有洁癖的。
“那啥,你看你们兄弟两很久没见了,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我就先回去了哈。”
“哦,好。”司月君呆呆地跟力秋点了头,脑子还没回转过来,这男的是从哪里来的?我什么时候多了个表亲了?我的房间怎么变成这样了?他大条的神经根本就转不过弯来。
“把饭给我,饿死我了。真是的,都上来了你还干嘛跑呀,我都没力气追下去了。”男人自顾自地拿过司月君手里拎着的饭菜,揭开盖子先喝了两口汤。
“啊啊——都凉掉了,不过算了,比之前那个要强多了。”
司月君头脑打结,根本就找不到线头,他只不过是出门去买了次饭而已,路上也没花多长时间呐,怎么回来屋里就完全变样了呢?对了,自己是去买饭的,买饭,好像是只会说话的猫让自己去买饭的。猫,那只会说话长得奇怪的猫呢?望向扒饭扒得欢快的某男,司月君惊竦了,难不成眼前的就是——
“终于注意到了啊,没错,我就是。”
某个长的绝美的男人以常人不可能的速度解决完了食物,优雅地擦手擦嘴,前面说了,这只可是有洁癖的。
“啊——哦。”这个说法司月君毫不费力地就接受了,一点也没觉着会说话的猫突然变成了人类是十分诡异而奇特的事情。话说,能迅速接受这种想法的司月君才让人感到诡异吧,真有这样神经大条的人类存在吗?这篇小说证明,这样的人是有的。
“取个名字吧,我既然是你捡回来的,当前就必然要跟你住在一起,没个名字就不好称呼了,你们人类不是需要名字才能定位的吗?”
“名字?”司月君定定地望了男人一会儿,发现他又懒懒地趴在藤椅上不动了,如同吃饱了的猫咪一样慵懒而没有生气,刚才的阳光气息早已散的一干二净,虽然仍是美得惊人,但失去了活力的美人如同空有香气而无味道的酒,仅剩观赏价值。
“如空?这个名字还取得真难听,一点水平都没有,不过算了,看你也没有什么取好名的智力,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可怜司月君一段自言自语的感性之言被人听去了不说还抓取其中两字变成了名,不过这个名字倒还真是副有其实。
司月君摇摇头决定随便那人如何了,自己在外面跑了几圈身上全是汗水,八月底正是夏季最后处暑的时节,天气依然热的要命,一点也不必盛夏来得凉爽。虽自己没有什么洁癖,但毕竟身上汗水黏黏糊糊的很不舒服,先洗个澡绝对是正确的选择。
途经墙角准备开衣柜门拿衣服的司月君终于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无法忽视的问题,这个问题在他的脑海瞬间激起千层海浪,他四处翻看寻找,但是一无所获,最终他将目光移向造成屋里巨变的罪魁祸首。那祸源还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禁忌,正趴在藤椅上眯眼假寐。
“那个,我屋里原来的东西呢?”
如空才没有那个兴趣管屋里原来有什么东西,他正在享受藤椅的舒适。
神经大条的司月君这次没有神经大条了,他立刻就肯定了自己的东西是被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物种弄走了,所以他双眼瞬间红了眼,他忘了面前这个“美人”其实根本就不是人。
他冲过去拎起如空的衣领一阵摇晃:“书呢?我的书呢?我的实验器材呢?我的收藏呢?我那些东西哪去了?啊?你把它们弄哪儿去了?”
如空被晃得一阵头昏,随口答道:“扔了。”
这个回答显然让司月君愤怒了,不仅愤怒了,还让他发狂了。
“扔了?啊,扔哪儿去了,快说,你把那些东西扔哪儿去了?”
面目面目狰狞的司月君瞬间从神经大条的地理痴呆化身成地狱来的魔鬼,他已经不是拎起如空的衣领了,他直接改成掐住如空的脖子了。大家都知道,平时呆气的人一旦发怒,那种破坏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但这也只能怪点火的人不好,自己点的火当然要自己去扑灭了。
尽管如空自知自己法力无边强大无比,除了自己曾经的主人还真没有降伏过自己的存在,即使是曾经的主人,那也是自己自愿匍匐。自从那人在世间消逝,自己也如他希望的那样陷入沉眠,与混沌溶为一体,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再次醒来,更没想到的是辗转已是千万年,从无边的混沌来到这个不知具名的人世间。而且——
最最惊异的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无能、无用、神经大条的弱小人类竟然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他难道不知道,只要自己呼出一口气,就足以将他从这个世间永远地抹去。(作者吐槽:算了吧,你能肖想一个神经大条的人惧怕一个看起来很美实际上也很美给人感觉却是空有美丽外表的“人”吗?再者,人家还确实不知道你很厉害来着)
觉得十分诧异的美人如空终于因为想不通而无语了,然而掐人掐得正欢的司月君同学司月君老师在爆发两分钟之后清醒了过来,他先是呆呆地望了望自己的双手,再看到如空因为发楞而无语的表情后,惨叫着冲出了寝室。
——他以为自己杀人了——
而如空在司月君同学冲出寝室后,摸了摸脖子上瞬间消失了红痕回复了白皙细嫩的肌肤,那掐感还萦绕在脖子上,久久不散。
然后,带有腹黑本质的如空大神诡异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