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 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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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远总算在赵家的饭局上和杨宇正式碰面。
那是鸣远放的第一个周末,周五的时候鸣远由赵爸接回赵家。在赵爸赵妈询问了鸣远这一周的学习生活之后赵爸赵妈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笑意。
其实赵妈早就由同窗那里知道了鸣远在学校的表现,对于鸣远优异的表现,赵妈自然是欢喜的。只是在晚上的时候,赵妈忍不住向着赵爸道,鸣远这孩子,真是太懂事了,如果他能有好的教育,将来一定会大有出息的。
赵爸忍不住道,是啊,跟鸣远比起来,咱们家那个东西简直太不争气了。瞧瞧,都是你给宠出来的。
虽然儿子不争气,可是听了丈夫的语调,赵妈心里还是难免有些不好受,于是道,什么叫都是我宠出来的,儿子变成现在这样,你也有逃不了的责任。
说起了赵阳生,夫妻两个又忍不住开始争执起来,到最后两人谁都不服谁,赵爸一气,翻身下床,向着屋外走去。
赵妈见了,气道,你滚出去干啥子?
赵爸恨声道,我出去寻个清静!
说着向着衣柜里拿出了外出的外套。
赵妈见了,总算忍不住哭了出来,只听她道,你又忍不住要去找那个小狐狸精了是不。
赵爸瞪眼道,你胡说八道个啥子,你有病,总是胡思乱想。
赵妈也气急了,从床上站起来,道,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自己在外面干的那些事,你个人(自己)心里清楚。
赵爸听了,甩手道,我懒得跟你个神经病扯(说)。说着,拿着外套摔门走了出去。
望着关上的房门,赵妈总算忍不住倒在床上,哭了出来。
鸣远躺在床上,听着隔壁隐约传来的争吵声,开始辗转反侧。
突然传来的重重的摔门声,伴随着摔门的声响,鸣远觉得自己的心突然跳到了喉咙里,于是他忍不住坐直了身子。
他蜷缩在床上,望着窗外漆黑的一片,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这一刻,鸣远是那么的思念远在家乡的弟弟。
他不止一次怀念自己和弟弟同睡一张床时的情景,弟弟怕冷,总是会爬进自己的被窝,用冰凉的手脚将自己抱住。然后在自己因为冻醒之后的骂声中呵呵的笑个不停。
那时候鸣新的脸上是坏笑之后的得意。
虽然每次被冻醒鸣远都会忍不住骂弟弟,可是他还是会将弟弟抱在怀里,将他冰凉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直到弟弟缩在自己怀里甜甜的睡去,鸣远却会冻的睡不着了。
而是每次即便如此,望着怀里熟睡的弟弟,鸣远还是会觉得说不出的满足和幸福。
此刻,自己不在弟弟的身边,晚上谁会给弟弟暖和身子,谁会忍受弟弟冰凉的手脚将他抱在怀里给他温暖?
此刻鸣新躺在床上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他的手脚常年都是冰凉的,老人说这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这一生都会伴随着他。所以,每天夜里,对于鸣新来说,睡着是很难的一件事情。
以前哥哥会抱着鸣新,给鸣新暖和身体,可是此刻,哥哥不在自己的身边,鸣新觉得特别的冷,自然,思念哥哥的心情也变得那么的迫切。
隔壁也不是传来翻身的悉悉索索的声响。
鸣新知道,赵阳生也一定没有睡着。
家里的床硬梆梆的,自然难以和席梦思想比较,也难得这个城里来的大少爷,居然会忍受得了,硬是没说一句话。
当鸣新对着赵阳生说,你睡着张床时,赵阳生什么也没说,脱了鞋子倒在床上,居然就那么闭着眼睛睡了起来。
原本父亲是让赵阳生睡鸣远的床,因为鸣远的床比鸣新的床要柔软的多,因为鸣远将自己的床放了很多的芦苇,原本鸣远也要将弟弟的床也铺上满满的芦苇,可是鸣新却说,反正我晚上都和你睡,就铺你的就成了。因为采芦苇地方离家还有好大一段路程,于是鸣远也就作罢了。所以,鸣新的床上就在木板上铺了薄薄的一床毯子,自然是硬如地面。
鸣新听了隔壁不时传来的翻转身,终究是不忍心,于是道,喂。
赵阳生嗯了一声。
鸣新知道他没有睡着,于是坐起身,走下床,道,我和你换一张吧。
赵阳生也从床上坐了起来,抬眼望着鸣新道,你说什么?
无怪赵阳生要惊讶了,因为下午的事,鸣新从未和他说个一句话,现在鸣新居然要和他换床睡。鸣新有些不耐烦的道,你要换不换。
看着赵阳生的模样,鸣新心里又别扭起来。
赵阳生抬头望了望对面那高高隆起的床,有看了看鸣新瘦弱的身板,翻了个身道,别多管闲事,睡你自己的吧。
说着倒了下去,背对着鸣新不再说话。
鸣新好心被当做驴肝肺自然心里气愤的紧,于是忍不住嘟囔一句,狗咬吕洞宾。
赵阳生听了,突然从床上坐起身来,瞪着鸣新。
鸣新也如好斗的公鸡般瞪着赵阳生。
最后赵阳生突然从床上跳下来,吓了鸣新一跳。只见他走到鸣远的床,坐在了上面。瞧着目瞪口呆的鸣新,赵阳生眼里露出一丝得意。
鸣新哼了一声,打算朝着自己的床走去,却听赵阳生突然喝道,回来!
鸣新转身,就见赵阳生坐在床上,朝自己摆手。那模样,显然一副命令的架势。于是,也不理赵阳生,赌气似地朝着自己硬硬的床板一躺,闭着眼睛装睡起来。
赵阳生见了鸣新别扭的模样,也不再言语,转过身眯起眼睡了起来。
隔壁不再有翻身的窸窣声,可是鸣新却还是难以入睡。手脚的冰凉加之硬如地面的床板使得鸣新更是难以入眠。
鸣新睁着眼睛瞪着对面床上背对着自己的那个高大的背影,心里有些生气。最后终究忍不住,鸣新还是下床向着对面的床上走了去。
在哥哥的床上睡习惯了,突然谁自己的床上确实陌生的难以入眠。
赵阳生是被突然凉醒的,当他惊得睁开眼的时候,刚好对上鸣新那双明亮的眼睛。
此刻那双明亮的眼睛正一动不动盯着他。
赵阳生一惊,道,你搞啥子?
鸣新有些委屈地道,我睡不着。
此刻鸣新不再如开始那般倔强,而是显得有些委屈。
于是,赵阳生的语气也忍不住软了下来,道,开始叫你过来你不过来,活该。
鸣新哼道,为什么要便宜你。
说着转过身,背对着赵阳生。敲着别扭的鸣新,赵阳生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却是再也难以入睡。
望着鸣新映在月光下的清秀而稚气的脸,不知为何,赵阳生心里流过一丝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