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之系列之一错眼(精简片段版)  第七十六段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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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清寂,月华半掩,入夜之后的不渡银河别有一股诡异之感,娑婆花在风中轻轻摇曳,花丛之间还时不时地散发出一层又一层薄如透纱的奇异黑色雾气。
    无衣师尹走出起居住所之外,望着沉沉夜幕,蓦然想起当初自家小妹即鹿曾经应界主之邀,结果被界主婉言逼婚,软禁数日而未回。尽管最后事情得以解决,即鹿也安然无恙,但是这次经历确实让师尹一直心有余悸,每每想起便会惊出一身冷汗,更是不遗余力地教导即鹿学剑习武。
    不过即鹿倒是毫不在意,反而放宽心情,总是乐观地安慰自家兄长。至于学武之事,原本便是即鹿心中所望,见到自家兄长倾力教导,自然倍加努力地修习剑术,最终即鹿剑术大成之时,总算是打消了界主觊觎之意。
    如今想起越织女许久未回,加上不渡银河此时景象莫名隐显诡异之迹,师尹直觉之间心感担忧不安,下意识地低声喃喃自语起来:“嗯……已经过了数个时辰……越织女还不见回来……不知是否会有危险……”
    师尹忧急地在花丛之中来回踱步,突然视线落至脚下一株桃红色的娑婆花,望着这株娑婆花直觉深感似有异样之处。随即师尹蹲下身子,以手掌覆上娑婆花之花盘,仔细感觉查看之下,不禁诧异惊疑。
    “此娑婆花在夜晚之花貌……与日间所见别有差许……”
    正在师尹沉思之时,喜鹊掀帘走出,惊见师尹正以手掌触摸娑婆花,当即急切惊呼而言:“啊!公子!吾忘记说了,若是姑娘不在,夜晚的娑婆花会吐出极毒之丝,使接近之人身中剧毒。”
    “啊……”
    师尹闻言一时愕然,惊得急忙收回手,随即站起身来,不过为时已晚。还未及师尹反应,只见手上惊现黑色毒液,剧毒瞬间随着经络开始急速游走。师尹身形一晃,顿觉手脚开始麻痹,正是中毒之症。
    “呃……”师尹感觉心口一阵窒息刺痛,喉间涌起一股腥苦,黑色毒血顺着唇角溢出。
    “师尹!”此时素还真走了出来,惊见师尹中毒之状,情急地一声惊呼,想也不想就要上前关切查看。
    喜鹊急忙阻止而言:“不可靠近!否则连你也会中毒!”
    师尹立即提运真元压制剧毒蔓延速度,勉强维持清醒意识,气息微弱地言道:“贤兄……切勿靠近吾……危……危险……”
    “嗯……贤弟……”素还真立即拂尘轻挥,释出白莲清灵真气锁住师尹心脉,随即推掌缓缓输入真元气劲压制剧毒。
    师尹缓缓盘膝坐下,轻轻合上双眼,双手轻轻覆在腹上,尽力配合素还真运功调息,引导气劲有序运行,同时冷静地凝神静气,将神源导向腹中,护住腹内胎儿。
    入夜之后的不渡银河今日不渡无命之人,娑婆花丛随风摇曳之间,不停地释放出黑色毒雾袭向无衣师尹。
    “呃……噗……”师尹误中娑婆花剧毒,真元提运之下竟然无济于事,猛地吐出黑色毒血,顿时性命危险。
    喜鹊惊见情况不妙,十分忧心,情急之下惊呼起来:“糟了!糟了!这样没救了,没救了,要赶紧将小姐找回啊,这些娑婆花,只有小姐有办法。”
    “喝——”素还真沉声一喝,提升内元,用银针封住师尹各处重要穴位,暂时压制剧毒蔓延,阻止剧毒侵噬心脉。
    “啊……”师尹隐忍极端痛楚,低吟之声轻溢而出,额头不停地渗出豆大汗珠,汗水顺着脸侧滑落下来。
    此时此刻,师尹坚定心念,依然竭尽全力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清明,想起殢无伤与腹中孕育的生命,求生的意志越来越显坚强。
    素还真也深深地感觉到了师尹强烈的求生意念,当下不禁心感钦佩,于是更加笃定自己前往邪尊道的想法,立即嘱咐喜鹊言之:“吾已封住师尹周身要穴,劳烦喜鹊姑娘小心照顾,吾速往邪尊道请回越织女姑娘。”
    喜鹊忧急而言:“嗯,但是你要快呀,否则在娑婆花剧毒吞噬之下,师尹撑不了那么久的。”
    此时师尹意识之音悠悠传来:“贤兄与妖后曾有过节……此行前往阴司鬼池务必小心……贤兄身负重责大任……不可轻易折身于人……”
    素还真隐约觉得师尹话中颇有深意,隐含几分临终命绝之时警示提醒的意味,顿时心中骤然一阵紧窒,心思微动之间,语气极之坚定地言道:“妖后之事,愚兄自会处理,还请贤弟好好保重,定要支撑下去,吾会尽快赶回。”
    “嗯……吾知晓……”
    “那么……贤弟保重……吾离开了……”
    素还真言罢立即化光而去,看着师尹笼罩一身毒雾之气,喜鹊不免忧心叹息而言:“唉……怎会这样……希望小姐能及时回来……”
    雪漪谷,殢无伤静坐雪茸花丛之中,风入雪漪,风起雪漪,轻翻满天茸花,胜却人间无限。凝望眼前飞花似雪,如梦似幻,殢无伤一时之间心神荡漾,仿佛看见漫天如雪茸花之间,一袭深紫之影静立其中,双唇噙着温情脉脉的暖笑,若有所思地微微轻垂眉眼。
    想起过去无衣师尹每次静立雪中的紫衣身影,想象着与师尹退隐山谷之后的情景,殢无伤下意识之间扬起一抹浅淡笑意,冷淡之中隐含一丝深情思念,喃喃自语地轻唤一声:“无衣……不知你现在是否安好……”
    忌霞殇倚靠卧龙车,轻摇御风扇,静静地望着殢无伤清寂的背影,沉思之间尽显无限神往,看似疏情冷漠,却是另有隐约温情。望着漫天雪茸随风飘摇,感觉微风拂面而来的清静,夹带一片清爽悠然,忌霞殇也不禁为眼前此景有所动容,似是想着了什么,默默地暗自感叹。
    此情此景何其相似,只是时过境迁,当初那份悠然淡静之心如今却是不知如何再寻。静心沉思之间,忌霞殇一时沉默不语,既不想打扰殢无伤的兴致,也想让自己沉陷其中,多感受一会儿此刻这份的悠然清静。
    殢无伤沉思许久,渐渐收回心神,语气听之显得十分平静,突然之间冷不丁地诧异而问:“你为何不语?”
    忌霞殇正了正思绪,轻摇御风扇,气定神闲地淡然轻笑而言:“兄台入神于景,忌霞殇岂是唐突之人,自然不能惊扰阁下雅兴。”
    殢无伤略有好感地轻笑而言:“哈!人如其剑,说说你把上之剑吧,吾看得出剑中有故事。”
    忌霞殇淡定坦言:“不瞒兄台,这是一对佩剑,名曰并峰双器。”
    “剑如其名……确实顶峰之作……”
    “这柄白玉之剑取名君子之传,是吾随身自许之剑,另一柄丹珀所成,取名九五之封,是吾由心自戒之剑。”
    “此剑名号别有深意!”
    “君子如风,风行草偃,万民伏诸,能降人而不杀人。帝王如火,火起物催,苍生忌惮,能杀人而不能降人。”
    殢无伤语气十分肯定地有感而言:“所以你由衷自许,能如风而不用火,降人而不杀人。”
    忌霞殇坚定地清晰回应一个单字:“是……”
    “但是你还是动用了九五之封!”
    “是……所以君子路上……吾仍有不足……”
    两个“是”字让殢无伤心中莫名一怔,直觉想起无衣师尹一方面有着一派谦和温润的翩翩君子风度,却同时又有着狠绝无情的另一面沉重之感,颇有疑惑地问道:“君子不杀人吗?”
    忌霞殇心中骤然感觉一阵刺痛,似是想起的什么憾恨之事,却依然毫不犹豫地坚定言之:“杀!在君子不得不为之际,在祸害不得不除之秋,杀之以泪,除之以心,痛心悲悯所极。”
    “但是世人只怕火之无情……何畏风之无形……”
    “所以君子更显珍贵,尤其是心系天下苍生之君子胸怀,因为风徐然如拥,安人而不觉,又可风之绝处,暴然如飚,动物而惊心。”
    “吾可否有幸一沐君子之风!”
    “当然可以!”
    话音一落,只见忘世麒麟忌霞殇缓缓闭上双眼,凝神意动,心念动启,转瞬之间,君子之传出剑收剑,尽付一片静风之中。
    殢无伤看了一眼其中一株生命之气即将殆尽雪茸花,其花茎之上被剑气划出一道缺口,竟然再度恢复了生命之迹,轻轻碰触缺口,不禁赞叹而言:“你断了它……又救了它……”
    忌霞殇轻笑淡言:“这就是君子如风……应该还它原本面貌……”
    殢无伤笑而言之:“哈!那吾更是好奇,那名让你动用九五之封不值悲悯之人,究竟此人如何让你这样胸怀宽广之人也无法容忍,甚至深有怒恨之感。”
    忌霞殇轻合双眼,似是不愿提及,故作轻淡地言道:“此事非常……不足为外人道之……吾也只能感叹……非常之时无从选择……唯有行其非常手段应对……”
    殢无伤了然于心,知道忌霞殇心有隐衷,于是并未深言,话锋一转继而肯定言之:“但是你左胸之前的异物……应该与那个人有关……也是你到此寻药之源……”
    忌霞殇颇感佩服地言道:“兄台好眼力,忌霞殇不敢相瞒,确实诚如阁下所言。”
    殢无伤定定而言:“吾虽然并非医者,但是吾也看得出此物如爪,紧揪你左胸诸骨,不但锁住你元功数成,更让你不良以行。如果吾能以剑御医,为你断患,你可愿一试。”
    孤竹隐龙闻言情急担忧而言:“这怎么可以!恩公万万不可!”
    忌霞殇坚定言之:“孤竹,两次言谈,让吾相信兄台之能力,吾愿试之。”
    孤竹隐龙一时迟疑:“这……”
    殢无伤背向忌霞殇,略微偏过侧脸,透过忌霞殇眼神之间与无衣师尹相似的温润谦和,心中浮现出无衣师尹那双清澈澄明的眼眸与那一抹似有似无的浅淡微笑,不禁暗自感慨。
    无衣,吾定要脱出心牢困束,从此真正放下过去,否则吾便不是对你全心全意,对你而言,这样不完整的感情是对你之侮蔑与贬低,更是对感情的不负责任。
    或许无衣你为了吾,也因为即鹿是你之亲生小妹,可以宽容大度地接受在吾心中深藏着另一个人的身影。不过若是如此,我们之间将永远在心底深处留下不可化解的心结,即便吾对你之感情再真心再深刻,你却依然不会开心,吾亦无法坦然面对你对吾之深情。
    无衣……吾一定可以做到……你一定要在濯风山隅等吾……
    阴司鬼池,魇华殿之上,越织女向妖后礼貌辞行,却不想妖后婉言回拒,隐约之间甚至显露出几分强行留人之意,更是直言对越织女的才情十分满意,想让越织女匹配黑衣剑少。
    越织女一时之间惊讶不已,立即坦言自己与黑衣剑少只是君子之交,并无特殊感情,还不自觉地望向红流邪少求救。
    “妖后……”
    红流邪少闻言看了一眼越织女,直觉之下紧张地轻喊一声,随即惊觉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心感不安地急忙看向静立对面一侧的银羽风少,不过银羽看似十分淡定,毫无一丝异样神情。
    妖后颇有深意地看着红流邪少甚是尴尬的神情,又暗暗瞄了一眼看似冷淡无感实则茫然失神的银羽风少,眼神闪烁之间深思片刻,于是故意略带趣味地轻笑着试探而言:“呵呵!看来本座是发出惊人之语了!”
    看着在场众人很不自然的气氛,妖后望向黑衣剑少,意味深长地继续笑而言之:“感情可以培养!不是吗?黑衣!”
    黑衣剑少闻言身形一滞,看了看妖后不明意义的深沉笑容,自然知晓母亲此言有何用意,顿时心感十分不悦。不过妖后毕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黑衣自然深知母亲是为了自己,十分无奈地望着银羽风少愣了一会儿,继而看了一眼红流邪少望向对面似是纠结的眼神,暗自想了一想,似是拿定了主意,刻意猛地提高声音。
    “吾没意见!”
    越织女顿时惊愕得不知所措:“什么……少主……你对吾……”
    “印象不差!”
    黑衣言罢立即望向对面依然淡定自若的银羽,顿时心中一怔,似是意识到了什么,随即看似有愧地偏移了目光,走至妖后近前。越织女急忙回避让道,快步退至红流身边,紧张不安地看着红流与黑衣。
    红流不自觉地稍稍侧移了一步,与越织女拉开一点距离,急忙斜着眼睛瞄向银羽。不过银羽自始至终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看似真的是冷眼旁观,神情冷淡平静得仿佛眼前所有的一切都与自己毫无关系。
    此时的气氛极为尴尬诡异,正在越织女为难之时,虚灵魔官走上魇华殿,略微欠身行礼,郑重地不急不缓禀报言之:“素还真求见!”
    “嗯……”妖后轻声沉吟,稍加深思,冷静地言道,“领他进入……”
    虚灵魔官应声回言:“是……”
    片刻之后,素还真跟随虚灵魔官踏上魇华殿,随即拂尘轻挥,尽管事情十分紧急,依然不卑不亢地欠身有礼而言:“素某见过妖后!”
    妖后语带深沉地刻意试探直言:“素还真,面带三分忧色而来,莫非是为了凡刹地图。”
    素还真牵挂无衣师尹中毒之症,此时也不多言与妖后委婉客气,不过依然显得不慌不忙地镇定直言:“凡刹地图尚在其次,今日素某前来是另有目的,听闻烟罗引梦越织女姑娘在贵地作客,不知可否一见。”
    越织女心知素还真在武林上的影响力,又听闻对方前来是为了找寻自己,于是不假思索地急切言道:“吾就是越织女!不知先生找吾何事?”
    素还真知晓无衣师尹与妖后多次交涉,若是让妖后得知师尹帮助自己探听凡刹地图之事,必会引起妖后对师尹不满,甚至很可能会危及师尹,于是冷静地稍加深思而言:“吾与一位朋友造访不渡银河,怎料姑娘外出不在,吾友一时不慎,受娑婆奇花所伤,今日前来便是请姑娘伸出援手,为吾友解围。”
    越织女颇感担忧而言:“娑婆花剧毒非同小可!吾马上与你回去!”
    素还真急忙感激致谢:“多谢!”
    “且慢!”两人正准备离开之时,妖后立即出言阻止,语意深沉地冷冷而言,“越姑娘乃是本座贵客,素还真你贸然而来,已经打扰吾等雅兴,现在又任意带走吾之贵宾,此举不免有所逾越,实在有失礼数。”
    越织女急忙为素还真辩解言之:“妖后!是吾愿意离开!不是素还真!”
    妖后语气十分冷硬霸道地威势而言:“邪尊道之内,任何人之去留由吾决定,越姑娘,你只需静听安排。”
    越织女对妖后强人所难的霸道气势心感十分不悦反感,不过碍于红流心意,而且她此时更为担心不渡银河与素还真,不想双方为了自己起争执。越织女不涉世事,想走又走不了,一时之间深感为难,面对妖后如此强势逼人,忧急之下心神无措,实在不知如何应对。
    “这……”
    妖后想起过往,眼神闪过一抹凌厉,隐含怨恨之意地冷冷警告言之:“素还真,犹记当年,本座助你中原正道打败覆天殇,但是在吾与黑衣遭逢死劫之际,却是孤立无援,无任何人前来相助。如此无情行径,本座至今尚未清算,已经算是给你很大的宽容了。”
    素还真深感无奈地叹息而言:“唉……其实当年素某……”
    “不用再说了!”妖后厉声打断素还真,随即收敛按下怒气,语带深意而言,“过往恩怨,本座已不想再提,现在有一个机会能让你表现诚意。”
    素还真冷静而言:“妖后请说!”
    妖后语带不容拒绝意味地言道:“号天穹灭幻神功,相信已让苦境众人苦恼甚久,吾要你找出破解灭幻神功之功体的方法。”
    妖后提议,若是不答应,非但延误师尹毒伤,也可能造成邪尊道与末世盛传连成一气,届时对方势力庞大,加上天阎魔城从中作手,更加难以对付。
    素还真轻轻眨了一下眼睛,暗自深思,随即果断应言:“嗯……素某会一尽全力……”
    妖后得到素还真允诺,目的已达,于是缓言吩咐:“黑衣!红流!送素还真与越姑娘离开!”
    越织女只是微微欠身以示礼貌,一言不发地急忙转身离开,素还真随即礼貌一声“告辞”也跟着离开,黑衣与红流跟随行送客离开魇华殿,银羽风少也随之退出大殿去往后苑。
    众人离开之后,虚灵魔官向妖后询问,如何保证素还真会履行承诺。妖后胸有成竹,谋算深沉地笑而言之,若是素还真阳奉阴违,那么他面对的就是两名敌人,相信以清香白莲之智慧,必会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虚灵魔官随之与妖后谈及灭幻神功,妖后提起魔绝天棺,言及魔绝天棺既然能困住号天穹,表示其材质是灭幻神功无法化消之物,若是以此材质打造武器便可解决灭幻神功“攻无可攻破无可破”的顾虑,并且言之这条线索等待素还真之消息即可。
    不过妖后提出另有一事必须克服,应该如何阻止号天穹变换形态,虚灵魔官立即顺水推舟,提醒妖后天工八月泉之水弦。继而两人仔细分析水弦特性,有相无相,亦虚亦实,料想此物或许能对号天穹有所制衡,虚灵魔官向妖后进言,不如派遣四少前往取回水弦。
    妖后决断而言:“好!就依你之言!”
    银羽风少隐藏暗处,惊见虚灵魔官离开魇华殿之后,竟然显露出阴沉森冷的笑意。想起方才魇华殿之上,虚灵魔官望向红流那道阴狠冰冷的眼神,直觉此人极有可能对红流有所阴谋不利,银羽不禁深感心惊忧急,急忙冷静思绪,暗自沉思应对防范之策。
    来回踱步沉思,银羽取出一枚雕花玉佩,眼神闪烁了两下,轻言自语:“虚灵魔官若是当真与天阎魔城有关……应该会对这枚玉佩很有兴趣吧……”
    父亲,抱歉了,吾知晓你不愿吾牵涉圣魔之战,不过吾也是迫不得已。红流,希望光影之玉可以解开你身上的魂之禁锢,只是不知吾这样做,是不是真的对你好。
    不渡银河之上,眼见天幕渐显明亮,喜鹊惊见无衣师尹情况越来越危急,愈加忧虑焦急地自言自语:“为什么去这么久还没有回来,娑婆花由夜向晨最是剧毒之时,吾看师尹是无救了。”
    天透薄曦,最是娑婆花剧毒之烈,无情毒丝贯透无衣师尹全身,此刻偏偏禁忌术法引发极端碎心裂骨之痛。意识微弱之刻,禁忌封印再受剧烈冲击,邪王之识妄图冲破禁锢,企图控制师尹心识意念。
    “啊……啊……”
    双重侵袭之下,无衣师尹顿时痛苦难当,紧紧摁住心口,隐忍极端痛楚,还是不自觉地轻声溢出细微低吟。情况万分危急,师尹却是坚定地轻扬微笑,默默地念着殢无伤的名字,轻轻安抚腹中之子,拼着最后一点微弱意识之明,用尽仅有的一点余力提起真元,将邪王神识打压下去,平息禁忌封印冲击。
    封印得以平息,催动神源护住腹中孩子,却因此引发娑婆花剧毒急速蔓延,猛然之间只见师尹真气激荡溃散,封住周身要穴的银针随着真气冲击,全数震飞散射而出。
    “啊……啊……”
    师尹痛得全身颤抖,尽管极力隐忍,却是已经超出承受之重,渐渐支撑不住。可是只要想起自己还有重任在身,尤其是腹中这个孩子的生命,还有殢无伤对自己那份失而复得的真心深情,师尹紧紧地握住九环结扣,一直努力地坚持着等待素还真与越织女赶回不渡银河。
    “糟了!要怎么办呢?”喜鹊顿时心慌无措,忧急得六神无主,情急之下只有抱拳向上天诚心诚意地鞠躬而拜,以求保佑越织女及时赶回。
    不过上天似乎故意折磨无衣师尹,突然之间师尹感觉腹中异样,似有一股至极邪力魔气正在侵蚀自己意识灵元,甚至还想侵吞腹中胎儿元气。惊觉这股魔气源于圣魔双子之魔子,师尹当即心下一横,毅然孤注一掷,立即催引邪王之力,完全吞噬至邪魔气,不顾强劲真气反噬震伤五脏六腑,只求竭力保住一命,维护腹中孩子周全。
    此时素还真与越织女赶回不渡银河,素还真惊见师尹一身邪魔之气,眉心之处闪烁隐显暗红邪文印记,竟然与天阎魔城浮世狱相所见画相之人一模一样,顿时深感惊心骇然。不过见到剧毒吞噬之下依然苦苦支撑的师尹,素还真直觉之下毫不犹豫,毅然输入白莲清圣真元之气,以助师尹压制剧毒。
    “师尹!”
    素还真情急关切地一声惊呼,师尹立即凝神定气,再如何痛苦难忍,也尽量配合着素还真,引导真元气劲。惊见情况紧急,越织女抓准剧毒之气稍稍减弱的瞬间,急忙扬袖轻挥,立即驱散娑婆花剧毒吞噬之烈,稳定剧毒蔓延之势。
    师尹感觉痛苦稍有缓解,剧毒得到抑制,意识涣散之间,总算稍稍安心,凭借最后一点清醒的理智,收敛邪王之力。一直紧绷的心神终于得以略微放松,师尹缓缓地合上双眼,沉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素还真立即上前接住师尹倾倒而下的身躯,只见师尹魔气消散无形,眉心之处的邪文印记也毫无痕迹,总算安心了几分。随即素还真按上师尹腕脉,仔细探查之下,顿时惊愕无语,一时之间惊得不知如何反应。
    “这是……怎会如此……师尹分明是……”
    惊讶地望向师尹沉静的面容,看着师尹额头尚未擦拭的冷汗,猛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顿时惊觉明白过来,为何师尹求生之念非比寻常的强烈,为何枫岫主人闪烁其辞,还有师尹那些下意识的小动作,还有师尹在一念之间外围树林之时那种异样的反应。
    可是这个孩子的另一个父亲为何不在师尹身边,究竟是何等卓绝不凡之人,能得师尹如此深情付出,竟然让师尹为了此子不惜自身受此重创。
    素还真扶抱着昏迷之中意识不清的师尹,深感揪心担忧,急切地向越织女求救:“请越织女姑娘不吝相救!”
    越织女随即上前把脉,素还真暗中摁住师尹脉动,隐藏师尹孕脉之迹,让越织女只是探查得悉师尹中毒与伤势情形,毕竟师尹孕子之事非比寻常,不便让越织女得知。
    取出解毒丸让师尹服下,越织女甚为担忧,立即质问喜鹊:“事情怎会变得如此呢?喜鹊!”
    喜鹊急忙接话而言:“小姐你总算回来了……但是吾看无衣师尹是没救了……”
    “你难道没有向两位公子说明夜间的不渡银河充满致命危机吗?”
    “吾想要交待之时……师尹已经走入娑婆花丛之间了……”
    “你……”
    “哎哟!小姐你先别急着责怪吾!先看师尹是不是有救啊!”
    “疗程需要时间……将师尹送入客房吧……”
    “遵命……”
    素还真扶起师尹之时,只见九环结扣从师尹腰间掉落,心知此物定是师尹定情之物,于是便将环扣系回御带之上。此时忽闻“啪哒”两声,似是有什么东西从师尹身上掉落出来,素还真看见花丛之间露出两截墨黑之管,于是捡起掉落之物,定睛一看,竟然是墨玉龙凤双箫。
    “这是……”素还真一时愕然,想起之前种种,十分震惊。
    莫非当时应合希音之响的双箫清音源自师尹,如此看来,师尹对圣魔大战之事了解甚深,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那名金缕使者言谈之间提及的另一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师尹了。究竟师尹或者确切而言是四魌界与圣魔之间有何牵连,还有师尹与圣魔战印为何会有如此极端的渊源,以至于针对师尹不留任何转圜之情。
    越织女此时也注意到了素还真手中双箫,小心谨慎地细辨之下,不禁惊疑而言:“嗯……墨玉龙凤双箫……竟然会在师尹身上……”
    素还真将墨玉双箫放回师尹身上收好,随即把师尹交给喜鹊送入客房安置,继而讶异地向越织女询问:“莫非越姑娘对此双箫来历也有了解吗?”
    越织女坦然而言:“吾也只是曾在书中看过,只知此双箫乃是绝世神器,并非苦境之物,而是出自异界一位极其重要人物之手。至于此双箫究竟有何玄妙之处,或者还有另外牵涉之事,吾便不得而知了。”
    “嗯……”素还真略微沉吟,似是有所方向,随即想起师尹,于是向越织女致谢:“原来如此,多谢姑娘指教,另外师尹中毒,感谢姑娘愿意施救。”
    越织女温婉柔和地言道:“指教二字,越织女不敢当,至于师尹,既然人在吾处中毒受伤,吾原本就应该为其医治,不必说谢,但是不知二位前来有何要事。”
    素还真略感为难地言道:“原本想请教姑娘独有的织丝之法,但是发生如此意外之变,倒是让素某不知如何开口了。”
    越织女十分了解地直言而问:“是关于凡刹地图一事吗?妖后请吾前去亦是询问此!”
    “嗯!不敢相瞒,素某与师尹二人确实为此而来,不过听闻姑娘如此而言,看来妖后必定也是看出凡刹地图其中端倪了,但是不知姑娘是否有其线索能告知。”
    “凡刹地图之成非吾能为,但是地图材质确实与娑婆花之花丝相近,其中有何具体关联,吾也不能确定,亦无方向能指,只是地图现世,吾别有一股异样感触。”
    素还真闻言不免好奇而问:“喔?怎样的感触?”
    越织女颇有深沉感出地言道:“或许是天命,或许是吾多愁善感了,素还真,有时候答案是需要时间等候的,你不妨静心等待天意揭晓。”
    素还真十分有礼地谦和而言:“凡刹地图关乎未来圣魔大战之弭止,若是姑娘不方便说明,素某也不敢勉强为难,吾再另寻他法便是,至于无衣师尹之毒患,就要偏劳姑娘妙手施救了。”
    越织女十分慎重地言道:“娑婆花之毒须有特殊疗程,但是那名公子中毒太久太深,而且还有元功反噬之伤,能不能活,吾也无把握。此三天是关键,三天之后若是无消息,你便来收尸吧。”
    素还真忧心言之:“啊!那么吾便在此等待!”
    越织女语气略带不悦地生硬而言:“吾做事不喜有旁人监督,你若是不信任吾,现在就将那名公子带回吧。”
    素还真情急无奈地感叹而言:“唉……姑娘切莫误会……既然如此……素某回推松岩静待师尹之好消息了……”
    “请!”
    “嗯!”
    越织女轻声而应,随即转身进入起居内室,素还真牵挂师尹安危,想起意外得知之事,不禁更加忧心忡忡,暗自感叹沉思。
    “唉……望师尹吉人自有天相啊……另外……看来有些事情……吾有必要再与枫岫主人好好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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