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卷·一袭白雪帝王家 第五十章·潜移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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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上笼着薄雾,阳光却透进来。船夫戴着斗笠,摇着木橹,嘴里哼唱着江上小调。别有一番风味。精致的小船建有别间,离落他们就在里面。莫然站在船首,风吹起他白色的披风,猎猎作响。嘴角微微上抿,温润漂亮的翦瞳,没有波澜的看着远方。
码头上站着很多百姓,繁华的都城哄闹一片。江上石拱桥上站着婉约的闺秀。到不会有人认出船上是何等人物,这种时光平静得可怕。
莫然听见隔间里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垂下眼帘。
离落放下手中的杯子,爽朗的大笑,鼓起掌来,“不错!不错!怜儿的舞技越来越精湛,来来!给我奖一个!”他张开双臂,盈盈看着怜惜,像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少年公子。
怜惜优雅地行了一个万福,笑不露齿,细腰一拧,顺势倒在离洛的怀里,纤长的手指递上一杯酒。离落就着她的手喝下那杯酒,用手臂圈住她。脸颊染上红晕。想是醉了。
“接下来,该是辰逸来一个!诶,要是比不过怜儿,该罚!”他呵呵笑起来,俊逸万分。辰逸从榻上站起来,眸子晶亮,温润如水。骨节分明的手循着一只箫管转了几回,屈膝敬礼,然后置于唇边吹奏。细如流水。
莫然在外头听了一愣,莫名的笑了笑,端了琴,坐在船首,铮铮一拨,缠绵温柔。俩人似有天生的契合度,就像天籁一样。至少这天,该是美丽的。莫然微笑抚琴,辰逸执箫而立,贺兰爵歌,怜惜舞,无忆一旁作画。如果……
这日子如此长久,就好了。
几人喝得醉醺醺的,特别是离落。一手揽住莫然的腰,让莫然靠在自己的身上。笑盈盈,往莫然的唇上啄了一口。萧梓御轻轻的笑着,刷的打开扇子,转头问无忆:“这好日子,与公子比比武?也添个情趣。”无忆冷清着脸,微微垂头,“殿下随意。”
旁边和怜惜写写画画的独孤羽蹦跶地跳过来,表情兴奋,“不如算上我吧?人多多好玩儿啊!”
这边离落大手一挥,“快快比过,别在这唧唧呱呱。”说着揽住莫然,眼神有些醉酒后的迷茫。莫然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萧梓御笑嘻嘻地摇摇扇子,一手拉过正愣愣发呆的贺兰爵,“那就不打扰公子们情趣了。”说罢撩起帘子走了出去,独孤羽带着笑,辰逸垂着头,神色各异的走了出去。无忆跟在后,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莫然,微微叹一口气,慢慢出去。
“那怜惜也出去逛逛了,公子您玩好。”幽幽端过一杯醒酒茶置于离落面前的案上,怜惜掩嘴轻轻一笑,盈盈退了出去。
离落笑两声,扑在莫然身上,灼烫的气息拂过莫然白皙的脖子,“然儿……你身上好,好香啊……好像是莲花似的……我……”莫然原以为离落会在这里要了他,隔了一会儿,离落的气息却平静安稳的在空间里响起,却是已经睡着了。
莫然转头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睡得平稳的离落,破天荒的笑了。给他调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让他依着自己的身子睡好,莫然轻轻地唱着,温柔空灵的《江上令》。
“舟系江来,王子同舟行。一江的春水,莺歌燕啼。吾与舟行,只道来年时君向哪行?”
江面上寂静着,白色的帘子时飞时落。船夫手里的木橹搅在水里“哗啦——”地响。镂空的阁子里铺着香软的席子,云榻上有两个依偎的人影。莫然安静地靠在锦榻边,手里捧着书。长发软软的落在榻上,像是上好的缎子一样。离落趴在他的腿上,安静的睡着,脸颊泛着醉酒后的潮红。莫然靠的有些酸,动了动,看着离落也不舒服的蹭了蹭,他抿嘴一笑,也不再动作。
船是到半柱香后到的岸,靠在一个大港口上,人流很拥挤。却也繁华。辰逸随行的贴身宫女清月撩了衣摆朝阁子里行了个礼,语气恭卑:“公子们,箫公子叫请了。今昔楼设宴。”莫然勉强应了声,撑起身子推了推离落,“离公子,醒来了。该进膳了。”
像是极不舒服的似的,离落皱紧英眉,眸子才缓缓睁开。声音也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怎的?我睡了很久?”莫然淡淡一笑,搁下书站起来,拢了拢松散的头发。“公子可睡得久了。”
离落刚刚穿戴好外袍,船外头就传来阵阵哄闹声。
“好!!”一群人围在河堤上,雷鸣般的起哄。竟给他围了个水泄不通。只听见刷拉刷拉袍子翻动的声音,一道深紫已然足尖一点腾飞在空中,临江而飞于小船的上头。萧梓御翩翩立于船上,折扇摇的优雅,嘴角一抹笑意。众人又起了一道哄。
月牙白身影跟着不逊色的飞起,身形变化极快,江上泛起几道涟漪。一道凛冽的剑光,直直刺向萧梓御!萧梓御的眼底凝起一道凌厉的水光,他身形一转,那道剑气却陡然转了方向,跟着他一卷,呼呼声一片。底下一阵惊呼。终是扑了个空,萧梓御折扇一挡,两人都离了很远。
一阵金属摩擦的声音,无忆淡然的站在岸上,将软剑收进剑鞘。面色不动分毫,面容白皙,发也是没乱。手腕一转,挽了一个扇花儿,萧梓御收起手中的扇子,眉眼带笑,愣是带上了欣赏之色。
“清明公子也是好身手,这剑舞的漂亮!”
无忆勾了勾嘴角,算是回应。独孤羽在一旁鼓着掌,“舞得好!哪天比过的话,指不定谁赢呢!”围观众人惊羡几声便散去了。离落大笑着从船上下来,后跟着垂头的莫然。
“都是绝了!这中要怜儿也是男子就好了。”离落笑着看了一眼后面足生莲花的怜惜。双手轻轻叠放在腹前,怜惜穿着曳地的纱裙,盈盈走来。温柔地行了个万福,“怜儿惭愧。”
今昔楼是繁京最大的酒楼,坐落于漓江湖畔,西山之旁。内里奢华,亭台楼阁轩榭,一应俱全。二楼雅间隔着竹席,壁上嵌着岁寒三友和四君子的模样。紫檀香袅袅升起,绝色的琴师坐在正中拨动琴弦,倒是一曲绝妙的《幽兰》,挂着帘子的小楼台上,一组组玉石的编钟敲的铃铛响,只隐约见得女子纤细美丽的手轻巧地敲在上面。
自紫砂里净了手,细密的流沙如水般从指间簌簌地流过。众人都捡了座位坐好,在离落面前却也不敢如此造次。“既是朝露花会聚,那各位不必如此拘束。我也等同众人。”
离落微笑着说道。席间只听得见叮当的碗筷声,怜惜挑了鱼片,细细地挑去刺,沾上酱,递到无忆面前的小巧盘子里。诡异的笑笑,离落声音说得极大:“怜儿竟有了无忆,就舍罢相公我了吗?”怜惜笑得灿烂,并无什么不妥,也捡了鱼片,直接喂到离落的嘴边。倒是无忆脸红得极快,连忙放下银筷,也不敢去夹小盘子里的鱼片。
莫然见他那样,突然轻笑起来,“离公子拣个笑料,无忆公子如此敏感作甚?”说罢,纤长的手夹起盘里的鱼片,顺势递到无忆的嘴旁。“瞧,怜姐姐的好心,你得心领了。”
怔忪刹那,怜惜掩嘴呵呵笑起来,“那也是。无忆就别认真了,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人不是?”
瞧瞧莫然那乖觉模样,离落更觉得与众不同,近了他的身,揽住他的腰。呵气如兰。“然儿倒是说说,我捡了个什么料?”莫然身上一紧,“怕是……”一时竟无言半晌,还是辰逸笑着打了圆场,“今日就是端了这景,莫然公子也是随口说说。”
窝在离落怀里的莫然眉头一蹙,“怕是捡了个始料未及吧?”
愣了愣,离落更是喜欢得紧,哈哈大笑起来。“然儿倒是嘴贫,也是个机灵人。赏!”
周边的人均都始料未及,离落这般倒也是第一次。罢,想也是他高兴吧。
那日晚上,离落又招了莫然侍寝,众人都诧异。这朝露花会只是第一天,也不过是什么东西在潜移默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