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对不对得起，谁说了算（三）】
    ——(#‵′)凸，你个死太监到底是站哪边的啊，那乾清宫里头的皇帝老子才是你的正主儿吧，却弄得自个儿好像是我的心腹一般。
    夏明若暗地里骂骂咧咧，脱口而出的话儿却不是那么回事儿：“蒋公公，哀家是几岁入的宫？”
    “太后是贞元二十七年入的宫，那年芳龄一十有五，先皇惊为天人，即刻封您为昭仪，入主红鸾宫天华殿。”
    听着这唠唠叨叨的一大堆，夏明若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他：“那哀家服侍先帝爷有多少年？”
    “六年有余。”
    “在此近七年间哀家可有犯过错？受过罚？”
    “没有！太后母仪天下，为后宫之典范……否则先帝爷怎会立您为后呢……”
    夏明若灿然一笑：“那就是说哀家对于先帝爷也算忠诚。”她不说忠贞，那些暗面儿的事，只是大家不说破而已。但是于忠诚这一项顾锦荷确实没有任何对不住那死掉老皇帝的地方——
    至少对于夏明若来说，只要不叛国，不做什么祸国殃民的缺德事儿就算忠诚至极了。当然，如果硬要从男女关系这方面说事儿，那顾锦荷当年可是为先帝爷，也为天下人“选”了个不错的皇位继承人，于此也能将功补过了，而且可以说是功大大的甚于过。
    没等蒋德林接话，夏明若继续问道：“那哀家与皇上相处有多久了？”
    “整整十二年……”蒋德林本带浑浊的眼闪过一丝精光。
    “呵呵，十二年哪，那可是一个轮回啊……”夏明若笑了，只是这回笑得凄然，“那这十二年中，哀家可有对不住皇上之处？”
    “没有……要算的话，就是三年前……”
    话音未落，夏明若倏地转过身，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激动：“三年前？三年前哀家除了失忆而下嫁于那二愣子外，可有任何背叛商祁的言行？！”
    “没有……太后，您自个儿也说了，您失忆了……”蒋德林依旧波澜不惊的回答着。
    “哼！那以你对哀家的了解，就算哀家没忘记过去的事儿，会不会有背叛的行为发生？
    “不会！”
    夏明若冷笑：“那么肯定？”
    “确定无疑！”
    “那就是说，哀家也不存在对不起他皇上的地方！而三年前那事儿就算没失忆，用之前的那些年相抵，也抵得过了吧……”有些为顾锦荷悲哀，这个女子用她七八年的痛苦换了她夏明若一年不到的贪欢。
    想到这儿，她又禁不住自嘲起来——那她夏明若自己就不可怜不可悲了？！
    蒋德林没再接话，神情中似乎透着点疼惜的意味，夏明若只当自己眼花了。
    “蒋公公，今个儿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咱们就干脆挑了个明儿，你也好回去向皇上交差。”顿了顿，接着道，“你不是奇怪哀家为何不按着乐平王的意思再去求皇上再保落玶一个三年平安吗？那哀家反问你一句，你可知三年前哀家为何会以死相逼，一定要皇上守住那个约定？”
    “……为了……那个人……”犹豫片刻，蒋德林还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二愣子。
    夏明若点了点头，根本不想否认：“对于搭救哀家性命的二愣子，哀家用自己一生的自由换来了他活着的希望；对于容留哀家生活的福临镇，哀家用三年的委曲求全换来了落玶喘息的机会。你说于二愣子，于福临镇，于落玶国，甚至于那和哀家定下交换条件的卓铭瑄，哀家还存有任何亏欠了的地方？”
    “没有，太后对他们可谓仁之至，义之尽也！”蒋德林垂首躬立，回答得亦是确之又确。
    “那就对了，对于任何一国，任何一人，任何一事，哀家既已无愧无心，那又何必再去委屈自个儿！从现在开始，哀家只为自个儿而活，怎么开心怎么来，谁与谁怎么着都与哀家无关。”这会子，夏明若是由衷的笑，笑得解脱，亦笑得洒脱，“你退吧，把这些话原原本本完完整整的去回了皇上。”
    “谨遵太后懿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