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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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约定的七日之后,皇后将缭音安置到朝凤殿周边的一处小殿,虽说规模尚小,但总算是精心布置过一番的。缭音自然不会天真地奢望皇后顿时转变能有多大的诚意,所以她干脆将计就计,若是能凭此探清皇后的底细,对缭音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宫里对皇后这位未曾露面却声名远扬的远房表妹颇为好奇,只是碍于皇后的身份不敢妄加议论。
没有人会将突然消失的缭音同这个突然降临的表妹联系起来,在万变沉浮的后宫,一位地位出众的主子失踪尚不足为奇,更何况失踪的是传言姊不爱父不疼的谢缭音。
当然,最为人们所津津乐道的事非琼妃生辰莫属了,琼浮宫前的空地上搭起了巨大而华丽的戏台,届时皇城里最最鼎鼎有名的戏班子会奉旨进宫为琼妃贺寿,众皇亲国戚,要臣家眷,妃嫔小主们都会应邀前来,场面之状空前,盛势非常。皇帝对琼妃的宠爱可谓是满城皆知,张扬高调,大有为琼妃舍弃后宫三千旖旎之势。朝野之中对此颇有微词,其中尤以皇后段家,萧妃王家最为不满。至于后宫的那些新晋的主子们,除却对琼妃的羡慕之外,更是多了一分对帝王独宠的期待。
也许是因为宫里大部分人手都被调遣去布置宴席,这日,留在宫里陪缭音的宫人又少了几个。对着铜镜,缭音细细地描着眉,美丽的眼中似有不屑。右侧的橱柜上摆满了皇后送来的首饰衣裳,琳琅,缭乱。
她知道今晚的宴席对她而言尤其重要,那将是她恢复之后第一次面对众人,在一切结果尚未做好完全准备的情况下,小心谨慎总归是没有害处的,于是她精心装扮,尽量出彩而不张扬。只是,之前离开得太匆忙,她带进宫的行李几乎都落在了赏晴宫,最终,离宴席开始只有不到两个时辰的时候,缭音只身回了一趟赏晴宫。
到底,她还是放不下,还是做不到丢弃那些随她四年的,澜溟送的东西。
赏晴宫还是一如既往地萧条,原本当值的宫人都去了琼浮宫,整个庭院里空无一人,杂乱的花草也似乎许久未曾打理了,晾在一旁的衣物在渐甚的风下沾惹了灰尘,打着皱。
缭音径自走到自己之前住的小屋,原本属于缭音的榻上早已被人清理干净,缭音走到橱柜旁,熟稔地从最里边的隔层里取出一方精致的镀金木箱,心里莫名地安心不少。
正当缭音准备穿过大殿侧边的小径离开时,她听见一个有些声嘶力竭的女声从大殿里边传来,
——“我的病你已经治了2年了,为什么我还是现在这个样子!”
紧接着是一个低沉而颇有些熟悉的男声,
——“娘娘息怒,孕理之疾,讲究的是细细调理,心急不来。”
——“难道你要我一辈子这样装下去么?”
——“娘娘,请您耐心坚持,若是被外人知道了您患得并非肺疾而是不孕之疾,娘娘这两年的心血也就白费了。”
缭音顿足,脸上掠过一丝玩味,半晌,她瞥了一眼未合拢的窗,拂袖而去,嘴角凝着一抹考究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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缭音回到皇宫赐予她的宫殿的时候,几个面生的宫人正焦急地在殿里等待着。她们是替皇后来带缭音去参加宴席的,见到缭音,脸上立刻露出欣喜的表情。
按照礼数来说,参加寿宴是不能穿白的,于是缭音挑了件鹅黄色的袍子,依旧是最简单的碎花裙摆,抹上浅淡的胭脂,透着些清新的绯红,发梳成翻覆的花样用雕着桃花的木簪子高高挽起,仿佛是春日野地里盛开的明媚的花果,沾着晶莹的露珠,馥郁,斑斓。
宫人们惊艳地望着打扮之后的缭音,似乎再添上一抹亲切的微笑,便无暇了。
缭音随着宫人来到琼浮宫前,皇后似乎等候多时,见到缭音,脸上露出刻意的笑意。皇后在宫人的搀扶下缓缓地来到缭音面前,衣袖里的手握住缭音的手,冰凉的触感使两人嘴角的笑加深。
“呦,皇后娘娘到得可真早。”不远处一位身姿妙曼的女子笑道,是萧妃,她玉面莹莹,行过礼,便也随他们一起,一双俏目四处扫着,最终停在了缭音身上。“这位小姐——”萧妃的问话还未说完,便被一个兴冲冲的声音打断。
“姐姐——”飞奔而来的粉色的身影扑到缭音身上,缭音尚未适应那人浓郁的熏香,那人却抢先抱住缭音。
萧妃认出来人是沐清(之前有介绍,也是皇后的表妹),被人横生打断的怒意也只得咽下。
再见皇后,虽面有责备,但却是得意的。她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沐清呐,莽莽撞撞的,成何体统。”
沐清樱唇翘起,撒娇道,“表姐,我只不过是看到未兮姐姐(缭音死之后的名字)心里高兴嘛~”
缭音心想沐清大概也是皇后一边的,沐清似乎是极得宠的,这样一来,缭音留在宫里的机会又大了不少。
“未兮姐姐,前些日子我还念着你呢,没想到你真的进宫了。”沐清旁若无人地亲昵地粘着缭音,娇小的脸庞上是天真浪漫的笑容。
缭音将皇后和沐清不着痕迹的虚伪尽收眼底,嘴角露出讥诮,她语气淡淡地同沐清问过近况,然后漫不经心地一边听着萧妃和皇后的对话,一边扫视着陆续到场的众人。
沐清似乎也无心于同皇后她们刻意的谈天,四处张望着。
“咦——”沐清突然惊讶道,“原来他们要订亲的消息是真的啊。”
缭音正闲来无事,听闻暮苏所言,顺着沐清的目光看去,然后嘴角的笑意凝住,脸色顿时苍白。
远处,两个缓缓走近的紧挨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