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漓羽，你到底……是谁？”
    墨冉抬起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漓羽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后有些心虚地问：“你怎么会想起来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很奇怪。”墨冉蹙眉，仔细回想着，“自从遇见你，我身边似乎就怪事不断。大哥他们被抓，跟你说了以后，不久他们就回来了。这次我被抓，你抓了解萦以后，沁眠把我放了回来。还有，你记得么，有一次你问过我，如若你最后成了我的敌人，我会怎么办。”他顿了顿，又继续问，“漓羽，你到底是谁？”
    墨冉看着他，眼神清亮，眉头微蹙。
    漓羽也看着他，不说话，神情淡漠如水。
    四周寂静无声，风忽然钻入了屋子，吹灭了烛台上的蜡烛，瞬间漆黑一片。
    黑暗中漓羽一红一蓝的双眸特别亮，像是收纳了漫天的星。
    “小冉。”黑暗中的声音格外清晰，“你只要记住，不管怎么样，我漓羽，此生都不会伤害你。”
    “我知道。”墨冉轻声应，“我知道的……”
    “那么，我是谁，还那么重要么？”声音里听不出他的情绪。
    “漓羽，如果你最后真的成了我的敌人，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的，一定会。”墨冉说得很慢，一字一字的，格外坚定，格外认真。
    “呵呵……”低低的笑声蔓延开来，不难从声音里听出他的愉悦，“我知道啊，小冉说过一次了。小冉，你一定要记住你今日的话，也要记住我漓羽今日说过的话。”
    漓羽挥挥衣袖，烛台上的蜡烛又重新点燃。
    在屋子里亮起来的瞬间，墨冉也看到了他认真的表情。
    “小冉，就算死，也请你亲手杀了我。”他走上前，深深地望入墨冉的眼里。
    “嗯。”墨冉颔首，又笑开，“我怎么会让你死在别人手上。”
    “呵呵，那最好不过了。”漓羽也笑，拥过他，紧紧抱在怀里。
    墨冉闭上眼缄默不言，手轻轻地搭在他腰上，算是回抱。
    屋子里再度寂静起来，静得能听得清彼此的呼吸声。
    “小冉。”漓羽开口打破寂静，声音有些喑哑，“我背负了太多太多，所以不能给你什么承诺。我怕哪一天我死了，那些诺言你都不知道该到哪里去兑现。”说着，自己倒笑了起来。
    “我以前从没感受过什么爱，所以也不知道什么才是爱。我只知道，看不到你的时候我会想你，看到你的时候还是想你，很奇怪的感觉。”他喃喃地说着，竟有些迷茫的意味，“小冉，这算爱么？”
    墨冉只是听着，没有回答。
    “如若算的话，那么我爱你。如若不算，那么，你能不能教教我，什么是爱怎么去爱呢？”他放开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墨冉，“小冉，我想爱你。”
    “嗯，本公子英俊无双，自然是谁都想爱的，我批准了。”墨冉说着，只是嘴角的弧度不受控制地越来越大。
    闻言，漓羽也忍不住笑，只是想到离渊，心里还是难免有些苦涩。
    小冉他，还爱离渊么？……
    “漓羽。”像是看穿他在想什么似的，墨冉平静地说着，“忘记一个爱过的人，很难，给我时间，好么？”
    果然啊……漓羽嗤笑一声，但不消一会儿，便恢复平常的样子，笑着揶揄：“小冉，你这算变相答应我么？”说罢，还别有深意地看着墨冉。
    墨冉被他看得难受，眼睛瞟来瞟去，就是不敢看他。
    “怎么，害羞了不成？”见状，漓羽笑得更深。
    “胡说！我哪里害羞了！”嘴里是这么说着，可脸上的红晕可遮不住。
    别扭的小冉也很可爱啊……
    “笑笑笑，笑死你算了！”
    “你舍得啊？”
    “废话！”
    “你这废话的意思是‘舍得’，还是‘舍不得’呢？”
    “……不知道！”
    “啧啧，真是越来越可爱了啊……”
    “别拿形容女人的那一套来形容我！”
    “呵呵……”
    笑着笑着，漓羽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正经起来：“小冉，你还没告诉我，沁眠的事儿。”
    “啊，那个啊。”墨冉摸摸鼻子，眼睛往右边瞟，“没什么，就是在大街上，忽然被别人打晕了就被扛到一个不认识的地方了。”
    “……你还记得那个地方么？”漓羽皱眉问。
    “完全不知道那是哪儿，没事啦，反正现在不是好好回来了么？”
    墨冉安抚性地笑笑。
    漓羽看着他不说话，良久，终究还是妥协了，无奈地点了点头。
    反正，这事儿肯定跟解萦脱不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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