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武迷侠》 双生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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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王伐申,申侯逆战于戏,射王弑之,......”
那天血一般的残阳用它的余辉映红了晚霞,铺洒在西边的天空中
申侯侯府,后院传出一阵阵琴音,伴着优美的歌声,长亭中端坐着一女子,抚弄着案几上的琴瑟。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寤寐思之......”
亭外草地上又有一女子在舞弄着她的长剑,细长的宝剑顺着她的剑路在空中不断的挥动着,将空气划开一道到口子,发出清脆的响声,与那琴音歌声相得益彰,余音绕梁。
这便是申侯视为掌上明珠的两个女儿,竟还是一胞同出的双生花,申侯索性给两个女儿取了相同的名字,若不是两人的性格喜好不同,还真不能家加以区分,姐姐好文,贤淑,以才貌惊世;妹妹爱武,活泼,以技貌闻名。
这时琴音歌声停了下来,只听那女子道,“雅薇,你别练了,那是男人们做的”
话音刚落,草地上的那个女子朗声接道,“姐姐,以后若有哪个男人伤害了你,我便用手中惊鸿剑杀了他”说着他擦了擦额上的香汗,一个跃步,踱入亭中,短期一盏茶就喝了起来,先前那女子掩嘴一笑,又弹起来。
嘭...,一的急促短暂的响声突然蹦出,显得极不和谐,曲停声罢,琴弦骤断,两人愣在那里,好端端的怎么会断呢?
正当惊疑之时,只听又来一声惊响,接着后院的门打开了,商大夫慌乱的跑了进来,一头跪拜在地下,断断续续的说,“侯......侯,被弑”。
那天兮黍仗着太阿剑走过残破的申侯府,一阵琴声打住了他的步伐,凄凄的琴声含着无尽的愁苦幽怨,是伊人娓娓的苦诉,在兮黍心里勾起无限的忧愁,一种绝世的凄凉涌上心头,从未有过的感受。
突然弦音停了,传来的是一队兵马行走所发出的声音,“射王,这就是申侯的长女”,一个兵对骑在高头大马上衣着华丽的人说,“喂,说你呢,我们射王赏识你,请你到府上献奏一曲”。
“哼,弑父之仇还未向你抱得,更别说为你这无耻之徒奏曲”,雅薇说着猛的将案几上心爱的琴摔断,那是父亲亲手为她作的,兮黍透过断壁残垣看到了雅薇,那惊世的才艺,那倾国的容颜,那烈火般的仇恨都映在了兮黍眼中,自己的心也被她带的愤怒了,太阿剑发出一丝震动,顷刻间,那些逼近雅薇的士兵都倒在血泊中,血溅到了雅薇的身上,染红了她的白衣,太阿一挥,射王从他的高头大马上倒下,兮黍扶着雅薇走出那凄凉之地,那湮灭良辰美景的断壁残垣。
那天雅薇拿着惊鸿剑走进残落的申侯府,却四处找不到了姐姐,一月之前,她答应姐姐无论刺杀幽王成败与否,一定要回来见她,如今雅薇回来了,姐姐却不见了,惊鸿剑在雅薇手中挥舞着,残破的院墙被砍碎,碎石应声而落,雅薇看到了牵马仗着龙泉剑路过申侯府的莫南,那明澈的眼神让雅薇从疯狂的愤怒中清醒过来,惊鸿剑也安静了,雅薇觉的那眼神如一潭清泉,包容了她所有的愤恨之火,似乎一切仇恨与苦楚都释然了。
经历了如此这般,刺王时还受了重伤,雅薇太累了,惊鸿剑掉落在地上,除了自己微弱的呼吸声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身体像坠入深渊一样,不停的坠落,突然被什么轻轻的托住了,雅薇努力而微微的睁开眼睛,朦胧中她看到了莫南的脸,雅薇勉强的笑了,却是安心的。
那天兮黍去药铺为雅薇抓药与为雅薇抓药的莫南檫肩而过,太阿剑一阵剧烈的抖动,龙泉剑发出惊天的龙啸,“龙泉剑”、“太阿剑”,这两柄剑是上古之剑,本是一对,后来失散,相距十步之内就能产生感应,“是你?”、“是你!”,兮黍和莫南都发现对方和自己长的太像了,如同双生,然而他们在此之前却素不相识,但命运早已将一切安排好了,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刻。
那年,兮黍的父亲和莫南的父亲都是一流的风流剑客,仗着他们的剑走遍天涯,古剑太阿龙泉助他们达到了各自人生的极致辉煌,就在太阿龙泉相遇的那一刻,他们爱上了同一个女人,于是太阿和龙泉本是一对的古剑为了它们的主人而战,未果,兮黍之父和莫南之父都离开了那个女人,相约二十年后让各自的后代来为这未果的故事做一个结局,划上一个句号。
那年父亲对兮黍说,当你遇到仗着能和你的太阿相应的龙泉剑的主人时,你必须和他分出高低,父亲对莫南讲,在你与能和龙泉有感应的太阿剑的主人相逢时,你必须和他决出胜负,兮黍说,好。莫南说,噢。于是他们拿着太阿龙泉尽得各自父亲的真传
兮黍住在客栈之南,莫南住在客栈之北,那天,天气很好,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很舒服,莫南看到了抚琴的雅薇,沉重而幽怨的琴音,让他如临苦海,无边的苦海之水淹没了自己,泪水融如了海水,于是海水溢出海岸,暴发了,莫南挥着龙泉剑,伴着雅薇的韵律舞起剑来,“昔我往者,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悲伤,莫知我哀”,莫南单膝跪地,龙泉剑伴着一声沉闷的低啸插入泥土里,一颗泪落在地上。
琴音暂歇,雅薇看见那滴泪划落的瞬间,“我心悲伤,莫知我哀”,尽管与自己的境遇有所不同,但那份无限的悲哀却正中一阵薇的心扉,雅薇看见了莫南的眼睛红了,但那清澈的眼神就像碧海蓝天一样包罗了她所有的仇恨悲伤,四目相对,会心一笑。
琴音奏起,雅薇舒畅的拨弄着琴弦,以前那中幸福的感觉又回来了,莫南道,“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毛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北楼的窗前站着雅薇,她看到了莫南的笑,就像自己第一次见到莫南时那样幸福的笑,而莫南却没有对自己那样笑过,她只能在莫南清澈的眼神里只能看的自己的倒影,而寻不见那种感觉的痕迹,她已知道了答案,惊鸿剑发出一丝不忍的颤抖。兮黍站在南楼的窗前,看到了雅薇,他没有见过雅薇如此的笑容,更没有听过雅薇弹那样的曲子,在表达心中的幸福么?为什么?或许一切都没有为什么。
雅薇带着惊鸿剑走了,兮黍和莫南间接的约定如期而至,那天,龙泉剑和太阿剑再次相距十步之内,龙啸,剧颤,是对这一切一切的一种抗议吗?激战中的兮黍脑中突然闪现出雅薇的笑,那是自己内心带着高兴的苦楚,他不由的分神了,而莫南的剑却直逼过来,一柱鲜血溅到了莫南的脸上,龙泉剑正刺破了躺在兮黍怀里的雅薇。
“为什么。”,两个男人异口同声。
雅薇笑了,却不是兮黍想见的那种笑容,“兮黍,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替我抱了父仇,然而,我禁不住自己的感情,更不能骗你,对不起,我爱的是莫南,所以我不希望你们两个有任何闪失,对不起,兮黍。对不起,莫南”。
那天雅薇回来了,见到了雅薇的坟,见到了烂醉如泥的莫南,散乱的头发,浓密的胡茬,迷离的眼神,“我杀了雅薇,我杀了雅薇。。。。。。”,莫南喃喃的重复着,“姐姐,以后若有哪个男人伤害了你,我就用惊鸿剑杀了他”,这句话在雅薇脑中不停的出现,她快要疯了,眼前这个自己心爱的男人却杀了最心爱的姐姐,为什么?当惊鸿剑刺入莫南的身体时,两颗泪同时坠落,一颗是莫南的,还有雅薇的,“我杀了雅薇,我也对不起你了,雅薇。。。。”莫南说,当惊鸿剑刺入雅薇的身体时,她感到无比的释然,伏在莫南的身上,她见到了莫南的笑,“你是对我笑的吗?”,雅薇笑了。
那天,雅薇的坟旁多了两座坟,兮黍麻木的跪在坟前,为什么,那天的情景在眼前浮现。
那天,激战中的兮黍突然想到了雅薇的笑,他不由的分神,莫南的剑直逼过来,这时雅薇却突然冲了过来想为兮黍挡了那一剑,莫南见状急忙收手,龙泉剑还是划破了雅薇的手臂,父亲的话出现在兮黍的耳边,他转身将太阿剑刺向莫南,一柱鲜血溅在莫南脸上,太阿剑正插在躺在莫南怀里的雅薇身上,那时兮黍又见到了雅薇的笑,他将莫南推开把雅薇搂在怀里,为什么。
“兮黍,你是我的恩人......,对不起,我爱的是莫南......,对不起,兮黍,对不起,莫南”。
“我杀了雅薇,我杀了雅薇......”莫南接受不了那现实,潜意识里产生了自己杀死了雅薇的假象。
“不......,为什么,上天你为何如此这般作弄人啊......”兮黍想欺骗自己是莫南杀了雅薇,好让自己有勇气保留对雅薇的爱,可是办不到,太阿剑刺破了兮黍的身体,那一刻,他笑了,苦楚的笑,龙泉太阿古剑长眠于地下,那个未果的结局还是没有结局,一代一代的上演着。
残阳温柔,竹林里多了四座坟,一阵阵琴瑟之音飘荡着,路过的人们传诉着那段双生的故事。
断壁残垣琴音荡,伊人唱,亡国伤。犹记昨夕,长亭唱《关雎》。血色残阳弦骤断,枝鸦叫,临寒霜。
惊鸿犹遇痴情郎。情满腔,岂不想?天意弄人血染素衣装,扬花落尽泪已殃,幽竹场,双生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