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魂断南疆夜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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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这一巴掌响亮而有力,被打的女人左边脸上嫣红一片,嘴角也出现了血丝。打的人却为自己的举动惊讶,而一直站在门口的少年也被这一举动吓倒。那个少年十六岁,名叫楚浩林,是神兵山庄的少庄主。
“你竟然打我,为了那个贱女人,你竟然打我,我跟你没完。”女人咆哮着、哭泣着捶打楚南天的胸膛。
“你闹够没有。”楚南天不耐烦地推开她。
“没有,除非你不再去见她。”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你别装蒜,那个女人,你的旧相好,一直被你养在南疆,还给你生了一个儿子,我没说错吧?”
“你跟踪我。”楚南天的脸有些微微的扭曲,语气突然变地很硬问道,“那么一年前那一批黑衣人是你派来的?”
“哼,想不到,那个女人居然还有仇家,那些黑衣人没杀了她,真是她命好。”
“你——我今天没心情跟你吵架,你最好老老实实给我呆着,不要给我闹出什么乱子来,否则——哼!”楚南天一甩袖,就往外走。
“你给我站住,别以为不知道,你今天又要去看那女人,你要是敢去,我就死给你看。”
“这句话,你已经强调过很多遍了!”楚南天头也不回就走了。
待父亲走远,楚浩林才从一侧闪出来,走到了房门口,看见母亲哭地梨花带雨。从有记忆开始,他就经常看见父亲和母亲吵架,吵架地源头始终是母亲口中的“贱女人”。而每
次吵完架的时候,母亲总是寻死觅活的,好以此来要挟父亲,不过最后面都没死成,楚浩林早已经对母亲的一哭二闹三上吊麻痹了。当然他和他母亲一样痛恨南疆的那个“贱女人”,
尤其是“贱女人”生下的那个儿子。也许是因为他,父亲才会如此疏远我。在楚浩云的印象当中,楚南天没有夸过他,总是用一副严父的姿态对他,他根本没有体会到多少父爱。
是他们,绝对是他们,抢走了父亲。上一次那些黑衣人没杀了你们,算你们命好,这一次我要父亲看着你们死去。楚浩林摸着身边的柱子,手指都快掐进柱子里了,他心下想
到:娘,你放心,孩儿会帮你扫清一切。
看了一眼还在哭泣的母亲,楚浩林转身就走了。每当他心情很糟的时候,他总会去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有一个他做梦都想见的人。
秦水柔此时正坐在家门口摘菜梗,秦夜则在一旁劈材。
日落,黄昏!夕阳真的很美,不知道自己还能看多久,秦水柔如是想到,她总有预感这几天会发生什么,想到一年前的那些黑衣人,她现在还有些不寒而栗。就这样吧,老天爷,让我和夜儿平平安安地在这儿生活。她其实很喜欢这里,这里很美。她抬起头来,看见了秦夜完美的侧脸和冰冷的眼神,一刹那之间,她还以为是他。
“夜!”
“恩!”秦夜怔了怔,笑着道,“娘,怎么了!”
“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
“是吗?”秦水柔柔声说道,继续摘菜梗。也许是她多心了,记得很久已经她曾经看见过同样一双冰冷的眼神,那时候他正筹谋如何对付人。
秦夜继续劈材,他疑惑了一会,然后摇头一笑。其实他并没想什么,他只是在想他何时能带着母亲离开南疆,他不喜欢南疆,不喜欢这里的一切,呆在这个地方,他很痛苦,如
果可以的话,他愿意现在就带着母亲离开。可是,还不行,虽然秦水柔和楚南天没对他说过什么,但他知道他和秦水柔的处境一直是很危险的。
月亮已经升至顶了,月亮下的河水仍在流淌着,河边的青草拂风。
秦夜扶剑,坐于草地上。看着眼前伴了他十六年的小河,他似乎有些不舍得离开南疆。他弯了弯嘴角,为自己的这种想法感到可笑,在这个世界上原来除了秦水柔和楚南天,还
有自己关心的东西。他的眼神开始变得冰冷,在清冷的月光愈发的明亮也愈发的寒彻心骨。这一两年来,他一直试着和秦水柔提出离开南疆,但每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看得
出来母亲在这里生活得很满足,他还看得出母亲并不想回到雪原。他甚至还知道,每当母亲看着他出神的时候,她的眼里总是含着泪光,他也明白母亲眼里的泪光不止是为他的,因为她的眼里看到的不仅仅是他这个儿子,她似乎还通过这个儿子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后来他终于明白了,楚南天也许真的不是自己的父亲。
母亲眼里的那个人应该和自己长得很像吧,或者是一模一样。
抬头望着天空,他发现刚刚还深蓝无云的天空转眼之间乌云密布,连那皎洁的月亮也被藏起来了。秦夜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嗅到了陌生的气味。他立刻起身,飞速冲回家。
母亲应该睡着了吧。
“娘,醒醒!”秦夜的声音低沉而急切。
秦水柔睁开眼睛,发现屋子漆黑一片:“怎么了,夜?”
“娘,赶快跟孩儿离开。”秦夜拉着她就想离开。
秦水柔一把拉住他,不解地问到:“到底出什么事了?”
“娘,来不及了!”秦拿着衣服给秦水柔披上,就拉着她往门外走去。
秦夜拉着秦水柔出了家门就往右侧飞奔而去,那里的地形他最熟悉了,那里是一条捷径,沿着那条河,可以出南疆。
此刻一群黑衣人仿佛从天而降,聚集在了秦水柔的房子前。有两三个黑衣人本想冲进去,却被最前面的一个黑衣人拦住。他手一挥,向房子射出了一支飞镖,房子立刻倒塌了
一半。
“大哥!”未见半点动静,一名黑衣人上前对最前面的黑衣说道。
月亮又出来了,可惜对秦夜来说,出来的不是时候,但对这些黑衣人来说却正是时候,看到月亮下那一排足印,那个被称为大哥的黑衣人道:“往这边!”
一群黑衣人立刻往他所指方向而行,而且迅速消失。
月光下他们的身影如同鬼魅,带着寒冷的气息。他们很快来到了河边,作为杀手,必须得知道很多,沿着这条河便可以出南疆。以杀手敏锐的嗅觉,他们沿河而上追赶。
秦夜的步子越来越快,但秦水柔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秦水柔一边喘着气一边问道:“夜,到底出什么事了?”
“娘——”正在这时,秦夜的眼角看见了不远处飞射而来的寒光,“小心!”
那是飞镖,而且镖上有剧毒。
秦夜搂着秦水柔转过身,抽出剑,一个翻身,一个剑身回旋,挡掉了所有飞镖。
“上!”
这群黑衣总共有十个,手中都拿着刀,而且随时还会有飞镖从他们手中飞出。秦夜一手拉住自己的母亲,一手拿剑与他们对峙。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郎,只学了六年的功夫,怎么
能够对抗这些经验丰富有武功高强的黑衣人,更何况楚南天教他的只是一些防身之术而已。但秦夜天性聪明,从开始学武的那天起,就自己摸索出了一些门路。但是——
啊——
三支飞镖齐射,两支飞镖被挡了回去,剩下了的一支从秦夜的右肩膀飞过,割破了他的衣服,然后射进了秦水柔的左胸膛上。
“娘——”秦夜跪在了地上,抱住了倒下的秦水柔,“娘,娘,你看看孩儿!”
秦水柔的脸色瞬间惨白,胸口上的血不是红色的而是黑色的。
“夜、夜……”秦水柔不停的吐血,手不停地扯着秦夜的衣服。
“娘!”秦夜万分痛苦。
“小子,既然这么难过就一起去陪你娘吧。”
周围的黑衣人举刀就朝他砍去。
秦夜猛然回头,眼神冰冷如刀,一股杀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那些黑衣人顿时停下了脚步,那股杀气令他们不寒而栗。
秦夜看着他们,脑袋却一片空白。此刻他们的心里恨倒了极点,他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我要杀了你们!”秦夜仰头,月光照着他那张苍白如纸的脸,他的眼睛在那一刻变的血红。
周围的黑衣人全身为之一震,在他们还反应过来时,秦夜的指甲突然变得又尖又长。他的动作迅急如风,一剑之下,四人咽喉已被割断。剩下六人立刻向他扔出飞镖,却又再一
次被秦夜挡回去了,只有一支划破了他的左手臂。
秦夜一步一步地走向他们六人,眼睛越发地血红,而那六人也不断的往后退。
“哼,飞镖上有毒,你撑不了多久的!”虽然其中一个黑衣人说得很理直气壮,可他们还是不断得往后退。
秦夜只是弯起了嘴角,这抹笑很冷,伴着他那双血红而又冰冷的眼神,仿佛一朵罂粟花,有毒,要命!
“去死!”秦夜挥起了剑,飞身而上,只用了一剑,就将他们的咽喉划破了。
“怎么会?”被称作大哥的黑衣人倒下之后,还是难以相信眼前的少年有如此快的速度和强大的杀气,那股杀气让他手中的剑变得如此凌厉。
秦夜转过身,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秦水柔,看着她眼里饱含的泪水,突然觉得全身寒冷。眼睛慢慢的恢复之前的清澈,那长长的指甲也消退。他根本无暇去想刚刚自己怎
么了,也不想弄明白自己是如何杀死这些人的。秦夜奔到秦水柔身边,安静地看着她。
“夜,娘,恐怕不能再照顾你了,这把钥匙。”秦水柔从怀中拿出了一把翡翠色的钥匙给秦夜,“是我们秦家的宝贝。”
秦水柔开始大声喘气,双手紧紧抓着秦夜的手臂,脸上留了很多汗,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她很努力地憋出了几个字:“小心楚南天。”最后一个字她咬得很轻,因为她已
经没有力气了。
“娘——”
秦夜抱起了她。他没有沿河而上,而是往回走,月光下的他,落寞,孤独,悲伤。
白天,雅布领的街市一如既往的热闹。楚南天将车帘放下,心情顿时一阵舒坦。楚南天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心情一阵大好,可能是快要见到她了吧。
“水柔,你为何一定要留在这边,为何不跟我一直回雪原,是怕我保护不了你吗?”楚南天不知不觉自言自语起来,“你为什么不肯接受我,为什么不向我敞开心扉?”
“庄主!”门帘外传来了车夫的声音。
“到了?”
“是到了,但好像出事了?”
楚南天一听这话,立刻跳出车外,看见的倒塌了一半的房子,楚南天立刻冲了上去。
“怎么会这样?”楚南天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水柔,夜儿。”楚南天搬开废墟,一边找着一边叫。
“不用找了。”
楚南天回过头来,看见一位妇人拿着菜篮子对着他说道,“这房子两天前就已经这样了,水柔死了,他儿子将她葬在了后面山上。”
“哎——”这名妇人忍不住叹道,“水柔还真是可怜!”摇了摇头就走了。
楚南天早已经脑袋一片,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刚才听道了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庄主!”
楚南天抬头看了车夫一眼,就又立刻往后山冲去。
一阵风吹来,满天都是纸钱。一座墓碑上写着“秦水柔之墓”五个字,墓碑前跪着一个黑衣的少年,他的背影很沉重。楚南天此刻的心情很复杂,他走上前一手按住了秦夜的肩膀,道:“夜,对不起,我来晚了一步!”
“楚叔叔,这不关你的事!”他的声音和他的眼神一样很冰冷。
楚南天摸上了秦水柔的墓碑,悠悠道:“水柔,你怎么……怎么说走就走,是我对不起你!”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娘,楚叔叔来了!”
“娘,孩儿一直都想离开南疆,可是现在却不想了,你回来,好吗?孩儿想陪着您,就在南疆就在这里!”
“夜!”楚南天将手搭在他的双肩上,并蹲下了身,想问但又怕问,害怕会和他猜的一样,不过挣扎了半天他还是问道:“你娘她,是怎么死的。”
“两天前,来了一群黑衣人,是我没用,保护不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