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倚玉砌雕栏，遥望身后琼楼，云缠雾绕，茫茫一片，于缥缈中仍可窥见金碧辉煌之盛景，华贵非凡。高高的金匾悬于宇阁之上，龙飞凤舞地书写着四个挺拔的大字“金银双殿”，一笔一划，气势迫人。
    我收回目光，无声地笑了笑，伸手慢慢褪去右腕上剔透的“幻樱”琉璃链，轻轻握入掌中。
    身后突然一阵劲风袭来，我微微转身，如预料般瞧见了姐姐忻雪妍踏纱飞来。头戴朝阳五凤挂珠钗，着朝霞金缕七彩装，华美贵气，艳色流光。
    我的笑容愈深，但眼中的冷漠亦愈发凛冽，敛了眉目低语：“姐姐为何来了？”
    忻雪妍蹙紧双眉，平日温婉的嗓音此刻尖锐刺耳：“霁月，你为何这般倔强？为何不愿向玄月认错？”
    我抿紧了唇，生硬道：“我没有错。”
    “没有错？”忻雪妍激动起来，“那你甘愿舍弃法力坠入人间受生生轮回之苦，却无法与相爱的人相守？你甘愿割舍这倾国倾城的容貌，换上副平庸甚至丑陋的皮囊？哪怕从此饥寒交迫、受尽凌辱、流离失所、孤苦无依，也在所不惜吗？！”
    贝齿狠狠嵌入下唇，我抬头死死盯住她，不发一言。
    “你……悔吗？”她也不闪不避地望进我眼中。
    我扯动嘴角，大声笑了出来，直到眼中浮起的水雾迷蒙了所能看到的一切：“姐姐，你……可曾给过我后悔的机会？”
    话音落了，指尖收紧，劲力到处，“幻樱”琉璃链寸寸断裂，碎散成珠。姐姐大骇地望着我，神色惊痛交集：“你……你居然……”
    我冷冷一笑，转身挥袖。
    这个天界再也不是原来的模样了，虽景致更盛，但终究，物是人非。而到底变化了这一切的，是我，是恶念，还是匆匆的无情时光？
    脚尖轻点，长裙鼓动，我最后回望了一眼，纵身跃下！然偏头间，还是泪凝羽睫，泣落成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