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一章 拜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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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如水,灯火没有以往那般明亮。越发安静的慕庄,越发没有活气的地方。
头发白了一半的男子坐在床边,来回抚摸着那床被子。
门旁的女子默默看着,眼神冷漠,面瘫十足。她只是来送信的,“有信。”
男子一寸一寸抚摸着的手顿住,望向女子,将眼神移向她手上的信件。
女子无声地走过去,做出递的动作,等待对方接过。
男子接过信,一封的信封是内部所用,想来应该是山下的弟弟告知成功与那三个孩子会合。另一封,普通的外表,散发着微微香气,别人不会知道这是什么味道,但他知道。
方式由拿转换成捏,似乎想起了些什么,但还是迫使自己冷静了下来。
女子悄无声息地出了房门,帮男子把门带上,直奔自己的竹屋。
他先拆了第一封信,就像预料里那般的好消息。第二封信,叹了口气,不知道是拆还是不拆。他愿意相信发信人的身份,也不愿意看到信里的内容。如果真的如他所想,那么此时的自己,不知是怎样的立场。他侥幸地笑着自己是不是敏感了,那个人又会是站在怎样的立场写这封信。只是熟悉的味道,还没有十分肯定。
撕开封口,抽出信纸,空无一字,只是画着一幅画,两只鸟,小的那只在红色的牢笼里,大的那只在笼子外。小的那只望着大的那只,张着嘴,似乎在叫唤对方。大的那只望着反方向,迈着步子。
他愣住,沉默,肯定。还是被发现了么?
月光洒落在那白发上,谁也没有发现它们的变化,是在白了许多以后才发现的。其实它们早白了,越白越多,到现在的一半白发。
他和白霜儿都以同样的姿势衰老,一个快,一个慢。
这么多年了,都有了新的生活了,没有必要打扰了。这种尴尬的局面,没有资格的立场。
慧一长老隐居在一个小村子里,民风淳朴,安居乐业。他教村里孩子们认字念书,其他人家都会让他轮流来家里吃饭。因为随和,大家都挺喜欢他。
他们的马车进村子的时候,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村民在打量。这种小村子一般不会用马车,牛车更多,慕庄的马车,虽不豪华,但还是引人好奇。慧一来的时候,也只是用走的。
在村民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就找到了慧一的房子,小小的,有些简陋。段乃戈轻痕还有绿萼好奇地四处打量,幼时与母亲四处奔走的白夕看都不看直接进屋子了,如鸢也只是大致扫了一眼就随白夕进屋子了。
既然爹爹说要自己带信,那么他是不知道我们要来的。是不是该找什么可以验证身份的东西。他会相信我们么?听绿萼说他很严厉,对那个所谓的大哥很不满,那他会不会也对我们……诶?出了慕庄怎么老是想这种问题,像在慕庄的时候就可以了。感觉头有点大的如鸢,抚着额头叹气。
其实怪不得段乃戈轻痕还有绿萼到处打量,因为他们本就是在这种环境中出生的,只是还小的时候,所在的村子里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导致了他们现在对这种环境特别熟悉亲近。
如鸢抚着琴,似乎二姐就在这一带的附近,此时,她多想夺门而去。她比谁都想快点找到她,她有太多的话想说,她有太多的事想做,第一件事,就是扇她一个耳光。
越发不平静,仿佛置身在难以忍受的火海里,她现在的脸越发红了。
白夕看到她又在抚那琴,有些犹疑,察觉到她难以平静的状态,将自己冷冰冰的手伸过去给她降温。
当脸突然触碰到一冷冰冰的物体时,她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最终还是凑了过去。她确实需要降温,也不想辜负对方一片好意,拒绝也是一种失礼。
她的脸得跟发烧似的,白夕能想象到和什么有关,但其他人看了就只能理解是害羞一类的。少年将手靠在少女的脸上,少女的脸通红,一般人的理解是这样的:少年因为各种被人幻想的原因,比如说企图调戏,比如说暗恋已久,比如说……于是将手靠在少女脸上,将情窦初开,单纯无辜的少女靠得那叫一个小鹿乱撞,于是脸因为害羞而红了。
一般人是这么想的,那些杂书里也是这么说的。
所以三人看够了,怀念够了,想要进屋子的时候,就很突兀地打破了这一风景。但他们都看见了,于是三个人在幻想中云游去了。剩下如鸢和白夕在旁边一个瞪眼,一个无语。
白夕。如鸢转头看向将手抽回的白夕。
不能再给你用了,你没看见他们在看么。在旁人觉得认真的眼神,在如鸢看来是调侃。
你是故意曲解我意思的。如鸢没来没想说什么,就是想商量下接下去怎么办,那三个人的眼神十分暧昧,一脸“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的样子。
我没有。
你有。
两人的“眉来眼去”在三人眼里变成了“眉目传情”。于是三人如同抓破了两人奸情一般地在旁边得瑟着,想着“亏我认识你们这么久了,却一点都不告诉我”。
于是三人突然想通了,为什么他们一直感情是那么好,原来……
感情好的表兄妹二人,就这么被三人“捏造”成了两情相悦,无奈中间阻碍太多,无法成眷属的新版梁祝。
无视如鸢的瞪眼,无视白夕的无语,三人继续在幻想中云游,穿插他们心中的情节。
如鸢有些放弃似的继续抚琴,她觉得这种谣言过一段时间就不攻自破了。
白夕瞄了瞄没反应的如鸢,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酸。
当慧一长老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么一幕,少女奏琴,少年练剑,旁边三人暧昧地看着。他倒退两步,确认了一下,这确实是他的房子,但看到这一幕,再次倒退两步确认,确实还是他房子,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些人在他房子里干嘛呢。
奏琴的最先意识到处于茫然发呆状的慧一,练剑的因为听到突然停止的琴音而差点一个趔趄,其他三人压根还处于“这是妇唱夫随”的状态。
慧一突然觉得他不认识这房子了,想要转身去“寻找他的房子”。走了两步,终于还是回头,瞪了他们几眼。
当他看到如鸢手下抚着的琴时,觉得有些眼熟,多看了两眼,才想起这是白霜儿的思琴。
“女娃娃,那把琴,是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