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20 *厄運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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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久遠以前……
    當時絕響還是天宮少主,祿麒仍在父王座下的時候──
    「四人相聚的時刻」……
    正是雷電交加的雨日。
    祿祈泡了茶,四個人坐在絕響寢宮的觀景台上,望著九重天上的雲海和蔓延的天宮島群。
    在雲海上,鳳凰展翅,拖著尾翎,在烏藍色的背景上燃燒。
    雷雲,電光,鳳羽的軌跡,就像無數交織的琴弦。
    每隻,都是熬過九千年歷練,成為超脫九界眾生靈的存在。
    不知為何,牠們最終都會回到出生的九重天,化作天宮的一景,成為如家禽般的存在。
    不必餵養的家禽。
    第一次看到鳳凰的旖玥,在天宮裡也能被稱為見識多廣的傢伙,不容易動搖的他,也被眼前的畫面奪去了眼神。
    「真是種,既美麗又悲哀的生物。」旖玥不禁脫口而出。
    明明站在眾生靈的金字塔端頂,卻還是在他人掌中供人玩賞驅役。
    這句話只是針對鳳凰……還是包含了其他……只有聽的人自己知道……
    「不過,至少牠們不用再背負任何事物,能在心靈上得到自由……」開口的雖是絕響。
    但祿麒笑了,同意著絕響的話。
    絕響從祿祈的眼神就能知道祂想說什麼,自己只是替祂說出來而已……
    「如果只是心靈上的自由就能被稱為自由的話,那牠們是比雲海下那些來得自由。」紳煙淡淡的回應著祿麒,眼神笑應著自己。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吧……
    紳煙才會殺了〝自己〞的父親,放了祿麒,也放了〝自己〞……
    明知道〝自己〞不是真心想走,他也不想放〝自己〞走。
    『卻還是讓我到了人界。』──讓我逃開禁錮自己的天宮。
    絕響對錦瑟的幫助,到底是出於對天宮的記憶,還是純粹為祿麒減少障業,也或許是一時興起……或因後來的無端……自己都……分不清了。
    至少,若錦瑟願意,他會給他機會,讓他試一試……
    所以,當錦瑟告訴自己,想要找到曉夢、見見綁走曉夢的人,他說了。
    說了是因為自己施法,讓望帝的爪牙無法前來孟家村將錦瑟擄走,否則錦瑟過去的安危誰也不能保證。
    「我的能力是一種叫做〝厄運〞,是從出生就有的能力。」
    「我的身體就是〝厄運〞,它能將一切法術或任何帶有正、負能量的事物抑制住的能力。」所以天生帶有〝厄運〞的自己被父王當作工具、剷除異己……
    「我將〝厄運〞的範圍擴散到孟家村的大小,所以旖玥的法術無法穿透、他的手下也進不來。」
    絕響知道,若告訴錦瑟〝自己〞有能力避開旖玥,那他應該會想到『當初為何不在曉夢被綁走之前就施法』……絕響也打算告訴他原因。
    「那為什麼不在……」錦瑟不傻,馬上想到最關鍵的地方。
    正要開口的時候,卻被早在一旁默默待著的無端捂住了嘴。
    「那為什麼〝我〞進的來?還有那些靈魂呢?」無端插嘴。
    「因為,來自〝彼岸〞的人還有那些沒有成為惡靈的靈和一般的人類,都是屬於中立的力量,既不是天宮代表的正亦不是魔擁有的負,〝厄運〞就像是一面鏡子,會消除、拒絕任何帶有〝力量〞的事物,來自彼岸的你,進的來孟家村,但無法在孟家村使用〝力量〞。」絕響解釋著,感激好友的替自己轉移錦瑟的焦點,但他還是會告訴他真相的。
    「我不能救曉夢,若沒有曉夢,祿祈或許真的會死,讓我救你已經是旖玥當時的極限了。」對旖玥來說,給絕響面子是一回事。
    「但我不認為他會放棄找你。」救祿麒卻是另外一回事……
    「對不起,我能做的只有這樣,但我會告訴你找到曉夢的方法,只是,我不能保證你們兩個人可以全身而退。」
    「剛剛我說了力量有正、負之分,也有不屬於兩者的中力屬性,在我認識旖玥之後,他施展的力量包含我說過的這三種力量,若不是因為他要救祿麒造成的障業,使〝現在〞的他沾滿了負面的氣息,否則應該能破解我的厄運。」
    「他的能耐連天宮主人都不清楚。」
    絕響問過紳煙,若他兩打起來會是怎樣的結果。
    紳煙告訴他,若非兩人拼死一搏,否則他也不清楚。
    「我還是要找到曉夢。」錦瑟掙開了無端,找到曉夢是現在最重要的事。
    爹娘應該也想知道曉夢下落,至少能為〝他們〞做點事。
    再說,她只是比自己早出生了一點,就被決定成為〝該犧牲的〞那一個,錦瑟無法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的過下去。
    曉夢是屬於自己過去的那一部分,不管是當然當鳳凰也好,曉夢都存在在自己的過去。
    若不將曉夢的事情做個了結,錦瑟不覺得自己有放下包袱迎向自己想去的未來的資格。
    「好吧。」絕響認為事情走到這個地步也沒什麼不好的,至少讓錦瑟和曉夢的事情做個了結,而不是僵持在這兒。
    就算在未來錦瑟能和無端在一起,但他的心中一定會有這塊陰影。
    「我的〝厄運〞不只消除了旖玥和外界的術法,連你身為鳳凰具有的靈力也無法發揮。」
    「若將我的〝厄運〞消除,只要讓你稍微修練一下,應該就能感應出曉夢的位置。」
    「只要抓住身為鳳凰的感覺,找到半身的方法是天性,靈力修練的方式也會是再自然不過的。」
    「到時候就只會是時間的問題了。」
    無端沒有阻止絕響讓錦瑟冒險的舉動,就連擔心錦瑟的話也沒有說。
    錦瑟掙開了無端,但握著無端袖襬的手,沒有放下,握的死緊,像要凝聚力量那般。
    「我會陪著你的。」錦瑟的心意無端了解了,所以無端打算全力支持錦瑟──直到最後,無論什麼樣的結果,生、死無仿。
    「那就請你將〝厄運〞解除吧,也請你們教我修練的方法。」既然現在能做的只有修煉和等待,那就做吧。
    「跟我去孟家村口吧,〝厄運〞的結界就在那裡。」一個地方的門戶,是最重要的〝地方〞,能否趨吉避凶就看這裡。
    若想要讓村子遠離災厄,消災避難的靈物就必須供奉在門戶的位置,嚴謹一點的村子也會將其他連接村的小路也供上看守的靈物。
    像在門口豎立石獅像、門神,在小路上放置神像、佛像……都是類似的道理。
    錦瑟主動告知了父親,說他們三人要出門一趟,會在晚飯前回來。
    三人便出了鳳府。
    一路上,錦瑟仍抓著無端的袖擺──應該說,錦瑟拉著無端的袖擺,拉著無端直衝衝的朝向村口。
    無端知道錦瑟的焦急不安,所以才會靜不下來的想把所有事情完成。
    於是反手握住錦瑟的手──把他帶向自己。
    「慢慢走吧,不急。」輕輕捏了捏錦瑟的掌心,要他『別擔心』。
    錦瑟停下呼吸,無端總會做〝這樣的事〞讓自己〝注意〞呀……
    『注意他。』
    『或是冷靜下來。』
    『有他在,別擔心。』
    錦瑟重新吸了一口氣,調整步伐,試著和無端保持一樣的腳步,慢慢走去村口。
    到了村口,兩人完全看不出哪裡有結界的樣子,地上只有一般的竹籬笆和村人栽種的植物和雜草而已。
    本以為絕響會用某些特殊的方法讓結界顯現,卻見他對著村門上大喊。
    「厄運!可以了,下來吧!」
    從村門跳下來的──是一隻通體墨黑的──小貓。
    「真……令人訝異。」無端無法想像曾被譽為天宮最絕手段的〝厄運〞居然會用一隻貓的形式出現在自己眼前,更沒想到術法收展的方式如此的簡單平凡,就跟叫貓一樣……
    錦瑟其實對術法什麼的並不了解,只是奇怪〝厄運〞居然是一隻小貓。
    『當初絕響說過──〝厄運〞就是他的身體,是他生俱來的能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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