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12 *連接彼岸的沙洲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193
滚屏速度:
保存设置 开始滚屏
在沙洲的每一天,「錦瑟」無論是盥洗就寢都與自己同進出,惟獨工作沒有。擔心他能不能承受亡者的思緒,在喝下孟婆湯之前的魂魄還沒忘記生前的執念。
雖然是冥河引渡人,身分不是人也不是單純的魂,不過「自己」的作息和常人並無差異。
當陽光進入屋內,就是該起來的時候。
睜開眼,轉身看看「他」,有時候錦瑟的身體已經醒了,卻保持睡姿,等著自己把他給叫「醒」。
錦瑟睡著的時候,下意識的翻身次數比整日下來的自主性舉動還多,就算蚊子停在臉上也不會伸手打去。
睡沉的錦瑟會抓著被子角,有時候是「自己」的衣帶,轉身的時候就順勢把自己吵醒。
翻身後會抿嘴、磨牙或微微擠弄著眉毛,睫毛輕顫,眼皮的弧度跟著起伏。
若是起風的夜晚,錦瑟受涼就會捲起被子,自己的那一半常常睡著睡著就沒了。
若在悶熱的氣候,他的被子會踢了又拉、拉了又踢,直到只剩腳丫子還在被子裡為止。
錦瑟就算睡覺,下意識無法忍受腳丫子露在外面。
但根據自己連日的相處,他不是個「愛」穿鞋襪的傢伙。
起床要他自己盥洗更衣,臉頰不會有沒擦乾的水,潤口吐茶也不會濺出杯子和嘴,外袍、腰帶和配掛會好好的穿在身上正確的位置,就只有兩隻潔白的腳丫子光溜溜的露在地板上。
一定要叮嚀他穿上,再來是幫他梳頭,過去的「錦瑟」大概沒有自己梳頭的經驗。
第一次要他自己梳頭,坐在銅鏡前笨拙的用梳子的木柄把頭髮弄得像鳥窩,再抓起最「蓬鬆」的地方束上髮帶,髮帶隨即鬆開後又重新回到「梳頭」的動作,就像三歲的孩子。
沒有辦法,只能每天早上幫他順髮梳髻,當自己說出「來梳頭。」三個字以後,錦瑟便不曾拿起梳子「搓」頭,他會坐在銅鏡前,闔眼等待。
「好了。」就會張開眼,直視鏡裡的畫面。
兩人穿好衣,無端會牽著錦瑟到火房,自己負責起灶,錦瑟在自己的示意下擦桌擺碗筷,偶爾要他遞個調料給自己,大多時候是坐在長椅上等,他的臉會面向著自己。
有候,會讓錦瑟站在桌子旁,由自己在後面握著手,領著他揉麵糰,通常是吃大餅當早膳的時候。
掌心裡是錦瑟的手,手裡有揉麵的水,澆在麵粉中,先是右手,引著錦瑟用手指將麵粉和水調和,左手會讓錦瑟挨著自己輔助,然後用兩手扣入錦瑟的指縫揉麵,要拍打的話就將他的手包覆在掌中,最後的拋甩則是讓錦瑟站定在自己胸前等待,結果是兩雙手都被染的白噗噗。
聽人指示的錦瑟不會抗拒,雖然很想……但是兩人的碰觸僅止於此……
吃飽後,錦瑟會接著自己洗好的碗筷放到該放的地方。
出門工作前,會把錦瑟牽到新搭的茅草亭下,讓他坐在椅子上,幫他移動到「比較」舒適的樣子,整理一下衣服,再把準備好的點心和茶水放在茶幾上。以便自己撐船經過能「要」他「取用」。
有時候,桌上會多放一本書、蒲扇或是折的方正的披風……
若下起雨,無端會趕緊將船引到沙洲旁,高聲呼叫的要錦瑟入屋。
錦瑟會蹲在門內,「看」著門外。
沙洲上,依稀能看見彼岸和孟家村,無端的身影立在筏上、映在水中,遠方是山、是山。。。。。。仍是山。。。。。。山邊有雲霧連接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