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卷 第二十章 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尚鋆和沈咏彤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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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看到尚鋆和沈咏彤,是在《银楼金粉》的定妆照上,英俊的尚鋆地挽着一个身穿洋装的美丽女子。
后来看了此剧,更觉得这对夫妻是天生的一对,佳偶天成,琴瑟和谐。
在外貌上,尚鋆丰姿潇洒,气宇轩昂,斯文俊雅,风度翩翩,飘飘然有出尘之表。沈咏彤端庄美丽,兰心蕙质,香心婉婉,秀骨珊珊,大家闺秀的风范,知识女性的气质。
尚鋆的潇洒,出尘之资如松骨凛然,举止间流露着典雅和正气。
沈咏彤的温柔,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眉目间饱含着甜蜜和忧愁。
这对夫妻的性格十分契合,善良正直,大公无私,淡薄名利,只想到别人,很少想到自己。
那个故事发生在1920年,民国时期,正是中国封建礼教和西洋文明并存的年代,一方面封建礼教的人士还过着三妻四妾的生活,用家法代替法律;另一方面,五四运动已经发生,个性解放,爱情自由,有的男人以此为由,结婚离婚如同儿戏。
尚鋆和沈咏彤,保持着一夫一妻制,而且很稳定,尚鋆没有一离再离,走马灯一样更换妻子。
尚鋆和沈咏彤的爱情,缘于沈咏彤的单相思,成此姻缘归功于尚家的经济危机,幸福生活开始于双方的品德性格,劳燕分飞缘于已经嫁为他人之妾的尚鋆的初恋情人程秀杏的破坏。看似简单,实则曲折。
沈咏彤嫁给尚鋆时,尚鋆并未爱上她,当时他正与家里银楼的工人之女程秀杏热恋,但门第悬殊的爱情得不到家人的祝福,再加上尚家的经济遇到危机,需要财力雄厚的沈家的帮助,尚鋆的大哥尚铿极力撮合尚鋆和沈咏彤,却被尚鋆拒绝。尚铿在尚鋆身上打不出缺口,令生一计,却在程秀杏身上找到缺口,他偷梁换柱,一方面派尚鋆出去收账,另一方面用轿子把程秀杏抬入家门,让自己的大老婆去骗程秀杏,说尚鋆已变心要娶沈咏彤,程秀杏信以为真,一怒之下嫁尚铿为妾。等尚鋆回来,木已成舟,在对爱情和命运万分绝望之时,他只能服从家族的安排,娶了沈咏彤。
沈咏彤却被蒙在鼓里,并不知情,欢天喜地做了新娘子,享受丈夫的温柔体贴,沉浸在幸福中,却不知尚鋆的内心布满伤痕,有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人生不如意者常十有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尚鋆带着妻儿远走法国,不愿留在佛山的家对面对那难堪的场面。
为什么尚鋆没有爱上沈咏彤?
沈咏彤不美吗?沈咏彤脸如莲萼,光彩照人,秀眉横黛,美目流波。沈咏彤不但容貌美丽,而且还具美德,是一位美德美貌的美婵娟,更兼家里巨富,妆奁甚丰,却没有富家千金的娇生惯养和刁蛮任性。娶了她财色兼收,还能享受她的温存照顾。可为什么尚鋆不但没有爱上她,而且还要拒婚呢?
因为尚鋆已经有了心上人程秀杏,程秀杏虽是工人之女,自小和尚鋆认识,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开。何况尚鋆已亡故的原配妻就是一个大家闺秀,大家闺秀的端庄简重他已经司空见惯,小家碧玉的风情却是另一番迷人的风景,更能激发男人的激情。苑中奇葩的淡雅芳香比不得山间灼灼野花的绚丽夺目,端庄简重比不上热情女人生命活力的吸引。在程秀杏每天给父亲送饭时,已经风情流露,和尚鋆眉目传情、暗送秋波,而沈咏彤与尚鋆谈笑风生之际还要保持端庄之态,画像之余连半个秋波都不会抛。相形之下,程秀杏更具女人的娇媚风情。除了风姿绰约之外,程秀杏也是个难得的美人,脸衬桃花,比桃花不红不白;眉分柳叶,如柳叶犹细犹弯。
只有美貌没有风情的沈咏彤只是木美人,女人的美德在恋爱时往往起不到作用,青年人的恋情偏重于激情,色相的原始吸引具有强大的作用,激起心中的雄雄烈火。而美德只有在婚姻的共同生活中才发挥作用。
但金钱的强大作用不可估量,家长的严命却是促成婚姻发挥强大作用,情侣间的不信任也会导致恋情的破灭。就这样,沈咏彤成功地成为尚鋆的妻子,虽是正房妻,却是继室和继母,尚鋆的原配妻子身弱多病(也许这也是尚鋆爱上健康活泼的贫家女子的原因之一),寿命短促,却留下一个儿子。这个儿子曾经成为尚鋆和程秀杏恋爱的导火线,又成为沈咏彤的心肝宝贝,令尚鋆对她的品德有了认识,感激倍增。
能得到这个一个丈夫,是沈咏彤的福气,她为他做的牺牲得到了回报。她是作不了原配妻,还要作后母,世俗会看低她,她的亲戚朋友会认为她屈尊降贵,但事实上,她是幸福的。尚鋆不但对她温柔体贴,情有独钟,从来不寻花问柳。婚后恋爱同样是幸福的,法国的8年,咏彤的幸福如同泡在蜜罐里,甜蜜恩爱,伉俪情深。
连理枝头花正开,怨花风雨正相催。佛山的尚家曾经让尚鋆痛苦万分,失去了恋人,也让陶醉在幸福生活里的沈咏彤的幸福画上了一个逗句,但愿只是逗句,不是句号。
沈咏彤的不幸的开始缘于从法国回佛山给老太爷祝寿。他们一家在法国的生活是幸福的,可沈咏彤是个贤孝媳妇,她劝尚鋆给家给老太爷祝寿,一向对沈咏彤尊重有加的听话丈夫尚鋆答应了。
回到家里,尚鋆遇到了他命中的冤家魔星程秀杏-------已经作了老翁尚铿8年三姨太的程秀杏。造物弄人,一系列的事件导致了尚鋆一家留在佛山。自古嫦娥爱少年,程秀杏和尚铿老夫少妻的生活很不协调,何况又作小妾,夫妾之间地位不相等,作妾待丈夫要低眉顺眼的。秀杏过得不幸福,待谁都是冷冰冰的,不常露笑容。她内心一直耿耿于怀当年之事,对尚鋆爱恨交加。
而善良的咏彤为了挽救别人的命运,无意之间把当年的事和盘托出,被秀杏听到,知道自己错怪了尚鋆,忍辱负重背黑锅的尚鋆沉冤已白,秀杏恨自己无眼无珠相信了别人的谎言错嫁了人,悔之晚矣,痛心疾首,造成严重的心结,再加上尚铿毒打的伤口未愈,生了一场大病,在垂死之际,又被尚鋆夫妻救了。这对昔日的情侣冰释前嫌,但各自有妇,各自有夫。
秀杏看到四姨太红杏出墙,心里春情暗动,要求和尚鋆暗地偷欢,尚鋆却毫不动心,以礼拒绝。秀杏要求和尚鋆私奔,尚鋆又一次拒绝,甚止秀杏要求做尚鋆小妾,尚鋆还是拒绝。这几次的拒绝,他都提到了咏彤,他说他不愿做对不起咏彤的事。
秀杏的诱惑不大吗?比起少女时代的秀杏,成为姨太太的秀杏更具女人的绰约风姿和妩媚风情,她的美貌如同成熟饱满的蜜桃一样,眉似初春柳叶,常含着雨恨云愁;脸如三月桃花,暗带着风情月意;兼之酥胸丰满,纤腰袅娜。
《源氏物语》上说,洞房花烛无限好,不如私通情趣多。尚鋆已经有贤德娇妻,再添个娇娆美妾或风月情妇,何乐而不为?坐拥双美,温柔乡里度春光。春兰秋菊,各一时之色,难分高下,折取双枝,其乐融融,齐人之福,不是世间男子追求的?
但尚鋆还是拒绝了,他不要齐人之福,也不要烈炎一般的偷情。他要作咏彤的好丈夫。
爱的最大体现莫过于忠诚,忠贞不渝的爱古往今来永远是都被歌颂。尚鋆从来没有做过背叛咏彤的事,无论从任何方面上。他无愧于好丈夫的称号。
秀杏那雪白浑圆的手臂,透着女人肉体的迷迭芳香,如同蛛丝千缕般粘合缠绵,却网不住尚鋆的身体。玉貌妖娆花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尚鋆从她怀抱里挣脱出来需要多大的定力。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而尚鋆却过了这一关。
尚鋆不但没有背叛咏彤的行为,也没有背叛咏彤的语言。他也没有花前月下和秀杏谈情说爱。他连爱字都未曾对她说过,称呼她总是“小嫂”。
他心里还有程秀杏的影子。这不过是人之常情,何况秀杏的处境那样可怜,无亲无助,招人同情。人对旧情人总会有怀念,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吃不到的葡萄永远是最甜的。张爱玲曾经用红玫瑰和白玫瑰比喻妻子和情人,得不到,永远是玫瑰。得到了,就黯淡了。
世间最珍贵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也许得到的时候就不会那样怀念了。心里有初恋情人,是很多男人共同的毛病,不是什么致命伤,距离产生美。
那个年代纳妾很普遍,老爷少爷还经常出去喝花酒,而尚鋆却从不纳妾,也不在外偷情。就算程秀杏是庶嫂不能乱伦,尚鋆要是风流的话也可以有其它选择,尚家的丫环,不乏有几个姿色出众的,如果他要流连烟花或交际场合,更会遇到风流妩媚的动人女子愿委身为妾。尚鋆英俊斯文,其潇洒风度让女人折服,而且家财万贯,品性温良,他要娶妾的话,很多女人都要欣然从之。
沈咏彤是幸福的女人,她的幸福就在于她嫁了一个好丈夫,并不是因为她富有的出身。富家女和幸福从来没有画过等号,要看各自的命运。有时富家女的命运比贫家女更悲惨。赛小蝶也是富家小姐,她幸福吗?三姑娘也是富家千金,她幸福吗?
《红楼梦》里的贾迎春,侯门千金,结果被丈夫折磨至死。紫绢曾对黛玉说过:“王孙公子,就是娶个天仙,也不过三夜五夜就抛到脑后,甚或为了小妾丫环反目成仇。”世上甚至还有一些为了谋取妻子财产谋财害命的蛇蝎男人。
当然沈咏彤命好还是她别具慧眼,选中了尚鋆。富家千金不嫁别的少爷做原配夫人,偏嫁给尚鋆做继室后娘,名分上吃了亏,算是为尚鋆做了点牺牲,但实质上,她得到了一个英俊体贴的好丈夫,爱情比一切都重要,别的不用在乎。重视爱情轻视名声面子的沈咏彤得到了她该得到的幸福。生得好不如嫁得好。
真得要赞一赞尚鋆。
在品德上,尚鋆是个好人,如果按男人的标准上说,他够得上立贞节牌坊了。
在本事上,他能照顾好沈咏彤。
在风度气质上,他好得没话说。
在脾气上,尚鋆从不敢跟沈咏彤争吵。
因为咏彤生气不出来吃饭,他亲自送饭,并且低声下气说:“如果你不想见到我,我可以躲在房里不出来。”
当咏彤原谅他又出来吃饭时,他亲自给咏彤夹菜,让长房里的那些妇人暗自羡慕。
咏彤失脚掉在悬崖之下,是尚鋆冲出来毫不犹豫地救了她,并且指责了见死不救的程秀杏,表示无论咏彤生死,他都不会和秀杏在一起。
沈咏彤的弟弟办事不顾后果,和尚铿的四姨太通奸被尚铿抓住沉猪笼,用来威胁尚鋆夫妻,沈咏彤情急之下给尚铿下跪,求他放过兄弟的性命,是尚鋆头脑清醒,扶起哭泣的咏彤,理智地处理了这件事,救了咏彤之兄弟,为此,他也付出很大代价,放弃自己的事业,退出银楼的管理。男人的事业有多重要,大家应该明白,有事业就有一切,看尚铿对银楼的紧张程度就可以知道。
能依偎在他怀中,被他疼惜,被他宠爱,再也不会有人可以伤害到她,因为在她身边,有一个这么聪明坚强又温柔体贴的男人保护她,
大奶奶赛小蝶和姨太太过招时气定神闲,阵脚不乱。而咏彤面对连情妇身份都未得到的秀杏就不知所措,毫无招架之力,落荒而逃。这说明了她未曾遇到过情敌的风雨袭击。
赛小蝶的气定神闲的背后饱含着辛酸,沈咏彤的毫无招架之力却显示着她过的安逸生活。
最后咏彤还是伤心离去,这并非是尚鋆的薄情负义,另寻新欢。这是场误会,程秀杏想拆散尚鋆夫妻,演了一场好戏,尚鋆被蒙在鼓里,不知情地做了秀杏戏中的道具,事后他有多么地痛苦内疚,推开死死纠缠的程秀杏去追咏彤。
虽然到香港他因为家里出了大事又转回家中,可是猜想一下,他是晚上去追咏彤的,第二天才有火车,那个年代不可能一天有几趟火车,有可能他们在火车上就已经遇到。
到他家的所有事情解决之后,大老爷家的男丁都死光了,他成一家之主,可以掌握尚家的万贯家财,他却放弃家产,回法国找咏彤去了,把整个家业交给寡妇大嫂。天都知道有钱就会有一切,男人靠征服世界征服女人。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家产,不爱江山爱美人,可谓真情。
比起那个时代的男人,无论是一离再离的新式男人,还是三妻四妾的旧式男人,尚鋆还算是好的。处在他的左右为难的地位上,谁能做得比他更好?
唐代女诗人鱼玄机有一句诗就叫“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尚鋆就是个有情有义的有情郎,无论是在过去还是在现在。
沈咏彤嫁了一个有情有义的好丈夫。
最后赞一下尚鋆的扮演者伍卫国。伍卫国俊逸斯文,有贵族风度,最擅长演这种深情人物。他处于重重矛盾之中,把那种进退两难、危机重重的人物的努力和痛苦表现得淋漓尽致。他习惯于用眼神表示内心的忧伤和无奈,让观之可亲,怜恤有加。比起他过去的角色,乔大羽的倜傥,危天行的强悍,尚鋆另有一番斯文深情的特色。
三个截然不同的人物,却都是感人至深,让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文化的潜移默化是强大的,伍卫国酷爱读书,尤其是中国古典文学,喜读《论语》、《庄子》以及佛学一类的书籍。所以他扮演过的人物总有一种深深的文化气质,腹有诗书气自华,最好的气质都离不开文化的薰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