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祭 第五卷 庭煜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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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痛快快的饮烈酒,在安生,是第一次。她常常是沉默不语的,不过,辛晴一口气叫了三坛酒,她还是“呀!”了一声,“小晴,要喝酒吗?”她面露难色。“当然,今天开心,安生,你也要喝的。”辛晴很少用命令的口吻对安生,这句,她也说的很和气。
不想,安生没有拒绝,轻轻点了点头。她埋下去的脸上,还有一丝红晕,淡淡的荡漾开去。
酒过三盏,辛晴和庭煜的话多了起来。有说有笑,推杯行令,竟是一口气又连饮了数杯。安生静静的看着两个一唱一和,倒觉得开心,酒杯凑到唇边,辛辣的味道已经呛得流了泪水,还是忍住猛然灌进了一口,酒液到了胃里开始了翻江倒海,脸上的红潮深深的蔓延,火烧火燎般的燥热。她只能大口的喝茶,喝得过急了,咳嗽起来。
“哎呀!”庭煜叹息一口气,迅速的伸出手,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覆盖在安生的后背上,拍了两下。安生摆手,抱歉的说,“没事,没事的。”她的脸更红了,不敢抬眼看他,却是望着辛晴,“你,你们,接着喝啊!”
“原来,安生小姐是不会喝酒的。”庭煜这样说着,就把安生面前的酒盏移开了,放到自己的酒盏旁边。“还是,不要再喝了吧。喝几口热茶,可以解酒。”他为安生的茶杯斟满了。
酒桌的对面响起了啧啧的叹息声。庭煜和安生同时抬眸,辛晴竟是摇头,咕咚的饮了一大杯酒,说,“好喝,好喝。”
安生扯扯辛晴的衣角,“你也少喝一些吧。”
辛晴叹口气,黯然神伤。故意拖长了声音道,“此情此景,想起一首诗句来。别有忧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说完,竟是忍不住自己笑起来。庭煜和安生对视了一眼,想了想,也都笑了。安生浅笑含嗔,低声道,“小晴,你又取笑我。若是不想我在这搅了酒兴,我可是要先回呢。”
说着竟是真的要起身的意思。辛晴连忙扯住不放,告饶道,“安生你这是干嘛?我不说这话就是了。好吧,我们也不喝酒了,陪你喝茶好不好?”
“不好。”安生总是这样故意懊恼的,辛晴已经习惯了。可是,她回答不好,又好像是真的生气的样子。不想,安生接下去说,“刚刚喝得有些急,现在好多了。其实,酒的味道也还不错。”她怯生生的伸出手,把原本属于她的杯子又取了回来,眼神在辛晴和庭煜直接游移了一番,不解的问,“你们,看我干嘛?继续喝酒啊。”
“哦——”辛晴愣怔的举杯,竟是空杯子也浑然不觉,“来,干杯!”她指手画脚的样子,“安生,你就随意抿一口罢了,娘娘,你要干了。”
最初来城里的时候,三个人在一起,始终是这样的。辛晴和庭煜总有说不完的话,安生就静静的坐在一边,有时候抿嘴笑笑。常常不能当天赶回乡下,辛晴和安生宿在城里的宅子里。这个宅子,安生早在多年以前,阿爷在世的时候就来过一次,那时候,是三姨太的居所。后来,阿爷过世了,这个宅子又被辛家的当家人一统收了回去。至于,三姨太去了哪里,安生和辛晴都是不知的。这里也是辛晓云的临时落脚点,不在烟花之地夜宿的时候,晓云也会在这里过夜。不过,他嫌弃这里不吉利,不喜欢来。辛晴和安生却都喜欢这个地方,呆住了竟然不想回去。辛晴觉得这是她与安生可以独处的空间,没有任何束缚的。安生觉得,在这里,喘息的空气是灵动的,她会卸下一些伪装,做她自己想做的事。想躺着,便倒下,静静的想心事,辛晴都是让着她的。只是,睡着的时候,辛晴也总是拉着她的手不放,这个习惯,最初的时候,让她很难成眠,渐渐的,也便习惯了。
她是要跟着辛晴一次次偷偷跑来城里的。尽管回去之后,会遭到阿奶的喝斥,不过,她也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