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再聚(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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磕磕绊绊中一个星期就这样晃过去了。
我并不是不讲道理刁蛮任性的千金,所以很多时候忍一下就好了。可以说是习惯,也可以说是无趣。我不想让别人感受到自己的情绪波动,也不想把自己的喜怒哀乐暴露在别人的眼鼻底下,不想透露关于自己的任何信息。所以一直在隐藏,结果是越藏越深,最后开始找不到真正的自己。
对待生命,我向来是随遇而安随其自然的。既没有想过改变,也不想一直这样。就像燃着的蜡烛,说不定那一天就会半途熄灭。如果说别人的生命都有价值有意义,那我就只是因为活而活,并没有什么特别深刻的意义。因此生活中才不需要那么多刻意的修饰,将就凑合,能过得去就行,仅此而已!
自从在医院走廊上听到那两个医生的对话起,我就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因为我不知道有谁值得我付出所有去相信。所以我一直都只是努力依靠自己。或许孤单,或许寂寞,但是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就变成理所当然了。
第二个星期,婴宁开始去补习班上课。所以白天屋子里就只剩下我和祁阳。陌生的两个人,既没有多少共同语言,彼此间还有微微的敌意,这样的相处实在是别扭至极。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里是我家,要走也只能是他走,反正我是没有地方去的。
早上看着婴宁吃完早餐,目送他出门,我开始洗衣服并打扫卫生。夏天的屋子如果一天不清理,就会泛起淡淡的酸味。也许是因为母亲一向吃药的缘故,我的鼻子对这些特别的味道变得分外的敏感。而我自己又对这样的气味深恶痛绝,所以只能每天不间断地清除。
快到中午的时候,还没见祁阳起床吃早饭。反正又不是我亲戚,饿死活该,和我又没有多大关系。但是另一方面,尽管他讨人厌,但毕竟是我们家的客人,如果真要是死在我们家,那这里以后变成凶宅不说,老爸不晓得要怎么和杨怡阿姨交代,那我不是就成千古罪人了。何况佛学都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虽然我不信佛,也无救人之心,出于好奇,我还是敲响了他房间的门。
敲了三次还没有听到开门声,我只好自己扭开了门上的旋钮。刚一推开门,寒气扑面而来,让我忍不住打了个颤栗。紫灰色的窗帘把外面的光线挡了个严严实实,整个房间漆黑而冰冷,这是我喜欢的格调。自从他来到我们家之后,这是我第一次进入自己的房间,除了床上的人,一切是如此的熟悉。不过没想到我们竟然有共同的爱好,都喜欢黑暗都喜欢隐藏的感觉。
他平躺在床上,身上裹着一条厚厚的棉被。对我自作主张推门而入没有任何反应。
“喂!要不要吃早饭?”站在离床四步的距离处,我尽量用和气的语调问道。
沉默。
“请问,你要不要吃早饭?”我强忍着厌恶又问了一遍。
沉默。
“你要不要吃饭?”我用高八度的声调又问了一遍。
还是沉默。
要死要活,随你便。这样一想,我退后几步,缓缓闭上了门。可是一转身又觉得很不对劲,他一向起的很早,似乎并没有赖床的习惯!而且我记得他昨晚上也没有熬夜,早早就休息了。该不会是犯什么病了吧?
重新推开门,走到床边,战战兢兢地摸了摸他的头,很烫,像要着火了似地。看样子,这家伙昨天肯定把空调开了一晚上,真是活该呢!顺手关掉空调,拉开窗帘,打开窗户,阳光瞬间洒遍了整个房间。我想我应该给父亲和杨丽打个电话,虽然我曾经也学过照顾病人,但是我并不能代替医生给病人看病。关于这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刚走到房间门口,听到他微弱的唏嘘声,“药——”
我回过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了,蜡黄的脸上没有任何血色,让人不由自主想到营养不良的豆芽菜,眉宇之间透着深深的痛苦,似溺水之人在做垂死挣扎。在他的指引下,我在床头柜第二个抽屉的一个高档盒子里找到了一包用白纸裹着的白色药片,然后又给他接了半瓶热水,看着他喝下药,然后乖乖躺下才离开。自始至终我们几乎没有说什么句话,一来我不知道应该对他说什么;二来在我的思维里面,他一直是个外人。他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吧!但是一切又发生的那么自然,似乎我们已经熟悉的不需要用语言来表达彼此的感受。
下楼给父亲打了两个电话都是忙音,想必他们此刻也正在忙吧!
熬了一小碗红枣莲子羹,端上楼,喂他喝下去。原本以为他应该很反感的,可是他竟然好乖,一口一口的直到把整碗都喝了个精光。看着它认认真真吃饭的样子,我突然怀疑我们前世是不是应该认识,否则怎么会配合的这么默契。
婴宁中午不回家,在学校食堂吃饭。想到祁阳发烫的额头,犹豫再三,我给林跃打了一个电话。
“婴离!”手机响了好一会儿他才接听。
“嗯!忙吗?”我轻轻回到。
“还行!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他有些揶揄道。
“一直都有空!只是怕打搅你实习——”我带点娇气地到。
“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有事吗?”他回归平静。
“家里有个病人,似乎是感冒了,有点严重,能不能麻烦你帮忙看看?”我语速极快地到。
“好!马上来——那一会见啊!”他果断干脆地回答
“嗯!”然后我挂断了电话。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也许是担心他会出什么意外,也许是怕被父母批评吧!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