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几度飞红染深宫,满盘算尽为后位 第四十九章:水月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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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几日总无端发脾气,元青又忙于政事无暇顾及她,于是她这脾气越来越大。直到那日,元青走到凝香殿的里殿时,忽然听见‘哗啦’一声,他忙快步而进,却见索莫蝶双颊通红,地上还有一地的花瓶碎片,她身边还跪着一个小侍女。
索莫蝶一见元青,眼泪竟然涌了出来,她想到这几日元青流连在其他宫里,完全不顾自己,越想越委屈,干脆头一扭走到床边掩面哭泣。元青支走了小侍女,他柔声问:“怎么了啊?”
“没怎么…”她跟个孩子一样,边抽泣边说道。元青将她揽进怀里,又问:“那侍女惹你了?干嘛见到朕就哭呢?”
“不知道,这几日总觉得心烦,宫里的日子好闷,我想出去走走,行吗?”索莫蝶抬眼,水汪汪的眼睛看得元青心中一软。这本该是个无礼的要求,嫁入宫中的女子怎么能随便出宫呢?可是他偏偏就答应下来了,他抚~摸着怀中女人的秀发说:“出去走走也好,但只能在燕姒城内游玩。”
她点头应允,心情又霍然开朗,跟娃娃一样。元青拿她没办法,只能一笑了之。隔日,索莫蝶便迫不及待地领着筠珠出宫,碧荷夏莲被留在凝香殿。当两人拿着元青给的令牌出了宫门外时,就见一辆马车在那候着,有两个车夫,其中一个竟是毗耶。
索莫蝶一惊,没想到元青竟派了毗耶这个大将军来保护自己,惊讶之余也觉得暖心,面上不由得浮出笑容。毗耶扶她上了马车,待索莫蝶坐稳之后,他转身欲扶筠珠。
暖阳之下的毗耶,俊秀又温柔,他唇角的笑容令筠珠面上一红,于是她垂首将自己的手递给毗耶。只是那么轻轻的一提,她就上了马车,坐在车厢里的索莫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神秘地凑到筠珠耳边,问:“觉得他怎么样?”
“谁?”筠珠倒装起傻来了,索莫蝶握住她的手,说:“毗耶是个好男子,也未曾娶妻。”她这么一说,让筠珠顿时面红耳赤,她使劲地摇摇头说:“夫人别拿我寻开心。”
“呵呵,怎么是寻开心呢,女子总要嫁作他人妇的。”筠珠要比索莫蝶大些,如今索莫蝶这年纪都嫁人了,可她还留在闺中。筠珠是个沉默又老练的女子,只是面对这些事却没了主见,她忙岔开话题:“夫人,今日是陪您出来游玩,咱们别说这个了。”
索莫蝶笑呵呵地同意了,但这件事却被她挂在心上了,将筠珠嫁掉那是迟早的事。只是,这时的她并不知道,想象总归于是美好,但现实常常背道而行。
马车随着车夫一声呵斥而缓缓行使起来,等到了城中心时,毗耶撩开帘子,将她们扶下车。繁华的燕姒城立即呈现在索莫蝶眼中,她初来燕姒时仿佛如昨日之事,但也没曾料到在宫中才短短数月的时间里,她竟觉得已经过了很久…
她微微转身,对毗耶说道:“初来燕姒,还是陈炜将军送我来的,你在军部可曾遇见过他?”毗耶立马躬身欲回话,却被索莫蝶扶起来了,她笑说:“都是便装,你这样太引人注意了。”
“夫人说得是。”毗耶爽朗一笑,那样的他让筠珠又是一阵心悸,毗耶也发现了这个女子总是看着自己,他朝筠珠笑笑以示问好。之后,他又对索莫蝶说:“陈将军被派到边境了。”
边境…这个词有些魔力,让索莫蝶想到了那个怀揣天下的元青。盛安元年间,倒还太平,只是不知这一年过去之后,下一年又会有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的爹就是死于天下手中,如果元青要再一次发动战争,那么又该有多少人死去?她不敢想象,只能对毗耶说:“好好保重自己。”没由来的话,让毗耶愣住,但旋即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于是点头笑说:“多谢夫人关心。”
三人在城中闲逛着,热闹的市井气氛让索莫蝶的心情大好,她回想起在雅安的日子,自己也常领着侍女在城中闲逛。看着燕姒的人与物,她总是感慨颇多,毗耶这个半吊子竟然还给她说起了燕姒的历史。索莫蝶暗暗偷笑,但听得还算认真。一番闲逛后,她来到卖胭脂水粉摊位前对筠珠说:“你买几盒吧,瞧你常为了伺候我而不好好打扮自己,真是亏待了你这好容貌。”
“夫人…”筠珠又害羞地低下头,她暗想:这种闺房话语怎么能当着一个男人面说呢。索莫蝶见状,又问毗耶:“毗耶啊,你觉得我说的对吗?”“夫人言之有理。”毗耶是个粗人,这样的问题,他不知该如何回答。殊不知,筠珠却因他的回答而涌出一股喜悦,微妙的反应似是爱情的开端。
索莫蝶推推毗耶,说:“毗耶,不如你买一盒送与我这侍女,可好?”毗耶再傻也都知道索莫蝶的言下之意了,他有些筹措,暗中也打量起筠珠。她的确是美人,不爱说话却又显得温婉,该是个好女子的。毗耶想着,于是抬起步子走到摊子前,买了一盒胭脂。圆圆的盒子握在他手心里,竟使得他难为情起来。
筠珠恨不得躲到索莫蝶背后去,却也无法挪动半分,直到他高大的身影遮住了自己视线,她才微微后退半步。毗耶将胭脂递到她手中,说:“筠珠姑娘,这送给你,你不要嫌弃。”
“多谢将军。”她福了福身子谢礼。这两人若配在一起,也算得上郎才女貌。索莫蝶掩住唇边的笑容,她先行一步,将两人抛在身后。等毗耶和筠珠反应过来时,她都已经走了十几步了。
燕姒是养人的好地方,因处南国所以是安稳的很。她瞧着路上的行人,几乎个个都面带笑容,仿佛有一辈子都用不完的快乐,这让她多么的羡慕。深宫里若真有这样的快乐,她恐怕连做梦都要笑出声儿的。可惜了,深宫里的快乐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