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To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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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被火光燃烧的景象,在漆黑的夜空中透出妖艳的诡异的美感,血红的河流蔓延过那灿烂的明黄色火光,穿梭在孩子的眼眸中。房子里躺着他的母亲,他的外公和外婆。父亲失踪后,母亲带着全家从旧金山搬到纽约,飞机起飞的时候妈妈说,离开旧金山就好了,以后就是新的生活了。
然而搬到纽约的第二个礼拜,他就目睹着这一切的惨剧发生在自己眼前。怀里抱着7岁的妹妹,她已经不会再睁眼喊着哥哥我很害怕了。屋后的火焰发出呼呼的吼声,他仿佛闻到烧过的焦臭的味道,肆虐过纽约黑色的夜空。然后他看到一把枪对准着自己,几分钟前这把枪打出的子弹穿过了妹妹的头。他闭上眼睛,那一瞬间,他突然想念起旧金山幽兰色的夜空,没有纽约这么黑,这么绝望。然而枪声过后,他却没有预料中的痛感,睁开眼睛,是一个人倒地的身影,然后另一个人站在他面前,举起的枪上,硝烟依然没有散尽。
“……你害怕吗?”他的声音很温柔,像愚人码头前那些会轻轻舔舐岸边的浪一样。
“不要怕了,没人会伤害你了,都过去了。”他单腿跪下来,伸出手擦去孩子脸上的血迹,轻轻的像擦拭一件易碎的瓷器。
“我要走了,警察快来了,你一个人可以吗。”他站起来,将枪装进衣服内,回头再次看了缩在地上的孩子一眼,
“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突然问出了口,那个人微微笑了一下,依然是温柔的像月光一般的笑容,“你不用知道的。”
“我会报答你的,以后。”孩子有些固执的加大了声音,“所以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人已经背转了过去,黑色的风衣在火光中摇曳着,英挺的五官拼凑出复杂的表情,但是最终他微微转过身,对着孩子轻轻念出一个名字,“TONY。”
T,O,N,Y。
然后他转身隐入了黑暗,消失在孩子的眼前。
空气中剧烈的血腥味道,甜腻的让人想吐。孩子在火光中看着他远去的方向,轻轻重复了一遍,TONY。
多么简单的四个字母。
多么漫长的十年等待。
“你从来没有和我们说过这个故事。”麟晨微微的叹了口气,直起身把被子拉过来披在夕渊赤裸的身上,“有什么好说的呢。当我再次打听到他的名字的时候,他已经是FOX的No。1了,而我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用枪指着我,不同的只是,当年他是要救我,今时今日,他是要杀我。晨,命运就是如此。”夕渊的四肢冰凉,纽约的夜空依然如此的黑,而那些徘徊在生活上空的绝望,其实从来就没有散去过。夕渊侧靠在墙上,有些疲倦的闭上眼睛,麟晨翻身站起来,下身一阵酸痛,他急忙撑住床沿,回头看看夕渊,他依然没有睁开眼睛。麟晨轻轻呼出一口气,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穿上衣服,“夕渊,我去帮你买点晚饭吧,你要累了就先睡会。”夕渊微微睁开眼睛,“晨,你晚上有事情吧?”夕渊摇了摇头笑了一下,“躺好,小心着凉,等我一会就回来。”拧弱了床前的台灯,麟晨轻轻掩上门,冲进了夜色中。
你爱了他十年,我又何尝不是。爱到想掏出自己所有的一切送给你,丢给你,哪怕你不想要也恨不得硬是塞给你。可是即使在离你这么近的地方,我也从来都不敢向你呐喊出我有多爱你。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我的胆怯是为什么,那是因为我没资格。原来在你生命的血液中,早已横亘了另一个名字。而我就这样看着你,在我埋在心底的呐喊声中,往离我相反的地方,越走越远。
刺耳的门铃声回响在寂静的夜里,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站在落地窗前静静的抽着烟。门铃响起的时候,他略微抬了抬眼皮,随手按了下墙上的可视对讲系统,然后看着一张秀丽的脸出现在对讲的屏幕中。
“HUGH,BLOOD3部路麟晨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