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六章 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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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赶时间,暮云沙乘坐的军舰少不得加快速度,这么一来颠簸自然免不得。
早上,暮云沙去看了展陌荻,他的脸色看来不是太好,早餐也剩了不少。“怎么了?是不是船开的太快,感觉不舒服?”
“我不晕船。”展陌荻摇摇头。看着暮云沙,努力使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平静一点,“我们是不是快到了?”
暮云沙一怔,想象不出他是从何判断出来的。“确切的说,是已经到了。”已经可以远远看到交战的场面,如果是嗅觉灵敏的人,或许都可以隐约闻到空气中刺鼻的焦糊味。“发现涅普顿号的行踪,焰皇应该也来了。”
果然是这样。
尽管不想,也不愿在暮云沙面前显出这种表情,只是突然压上心头的钝痛让展陌荻几乎弯折了腰。一手捂住了心口,过大的力气让胸口的衣料都起了褶皱。面色惨白,有冷汗滴落下来,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留下了水渍。
从那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的力量,形成一种不可忽视的存在感,展陌荻就算看不见他,也可以感觉他就在周围。他不知自己怎会对那个男人的存在这般敏感,这仿佛是从第一次在拍卖场认识时就有的感觉,既然当时否认不了,现今再去深究原因也没什么意义。
“你还好吗?”暮云沙扶住了他的肩膀,视线接触到他比先前更加难看的脸色,自己的眉头也跟着拧了起来。
借着对方的胳膊站直身子,展陌荻也不解释自己的情况。“既然到了,你该有很多事情做吧。怎么还不去?”
“正准备去。”随口应了一声,他有些摇晃的站姿让暮云沙没法放心。“去之前来看看你。因为还在交战,可能外面会比较乱,你不要出房门。”
还来不及听展陌荻回答什么,已有一名海军士兵过来报告。“上将阁下,情况有新变化。海盗挂出了白旗,要求面见我方最高指挥。顾佩奇少将命我来请上将阁下。”
“对方出面的是谁?”考虑到不会是杨城,所以暮云沙有此一问。
“是……是焰皇!”本来言语还很利索的士兵一下子变的磕巴起来,显然,这个称号对于普通兵卒来说还是具有相当大的压迫力。
“果然还是来了吗?”暮云沙喃喃道。心头想着事情,目光却离不开黑发男人。暮云沙自己都不清楚他究竟想从对方脸上看到什么表情,在听到这个名字,在确定那个人就在附近之后,他,会如何反应?
面无表情。
只有暮云沙觉察出了那双黑眸深处,被翻搅起的不同的颜色。
想要一起去吗?
这句话暮云沙问不出口。任凭他如何努力,他都没法将这简单的句子说出来。
他,怎么能让他再去见到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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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尸浮桨,没有死的人多半也挂了彩,因为尚还在战场上,包扎的方式说不出是简陋还是可笑。扑灭的和还没来得及扑灭的火焰,烧焦的部分船体已经成了黢黑一片,砍下来送去厨房烧火都不会有人要。
这样的背景就像是在讽刺突然停战的双方,而正在敌方船上战斗的士兵或者水手,在陡然接到停手的命令时,都多少有些尴尬。看看一分钟之前还以命相搏的对手,又看看身后自己的船,不知是不是该就此退回去。
飘扬的火星夹杂着黑灰落在暮云沙雪白的披风上,虽然不至于到惨不忍睹的地步,不过还是明显的出现了一个焦洞和一溜黑色的痕迹。陪在一旁的少将顾佩奇吓的脸都绿了,但到底不敢伸手去掸。
暮云沙的表情却一点不变,平静而从容。眼前的情景,入了他的眼,却影响不了他的情绪。现今他是官拜上将没错,唯一的一位海军上将,可并不是说他生来就是。一步一步登上今天的地位,他不可能手不沾血。这样的场面,如果拿到一场大战中去,顶多只能算得上是一个小小的角落,又怎么能够动摇的了他的神智?
如果不是考虑到潜在的危险,他今天根本不会站在这里。
抬头看了一眼海盗船涅普顿号上挂出的白旗,暮云沙淡淡开口,“焰皇的这面旗,是不是挂的太晚了点?”先是杨城来抢,然后十雨赶来助阵,海军这边可以说是伤亡惨重。这个时候来停战谈判,未免也太小瞧他暮云沙的能力和报复心了。
“手下的人从来没有挂过白旗,没有经验,让上将见笑了。”意孤行淡笑着回答。如果说暮云沙的神情是在云淡风轻之余让人感到不容忽视的压力,那么意孤行就是将那份邪魅和张狂充分显现在外,符合他海盗王者的身份。
意孤行的话倒确实没有夸大的成分,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出现能够让焰皇挂白旗的对手。因此,对于这项从来没有人做过的工作,依然让十雨万分不痛快。眼下这面白旗出现的意义,交战双方都心知肚明。
望着对面船头站立的暮云沙,意孤行几次将拳头握紧又几次放下。现在进行的,根本不是他希望的话题,他真正想问的,也就那么一句而已——
他,在你那里吗?
似乎想到了同一件事情,双方的首脑都沉默下来。只是,意孤行还来不及问,暮云沙更加来不及答——
“轰隆!”炮击的声音,被击中的是暮云沙所乘军舰的侧腹。动手的,竟然是杨城的手下。
浓烟与火焰同时翻涌起来。
暮云沙的脸色霎时变的异常难看。他还记得,那个位置,恰恰是展陌荻此时所在。
“意孤行!”回头一望的情景让暮云沙几乎忘记了心脏该如何跳动。满脑子只剩下一个想法——他在那里,他在那里,他在那里……
被炮弹直接命中,在那的人还有多少生存的可能?
暮云沙第一次了解到,去判断情况也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情。即使他是一名闻名于世的将军,判断现场情况就如同喝水吃饭一般简单。
既痛恨海盗的出尔反尔,在谈判过程中竟然偷袭;又后悔自己怎么将他带到了战场上,让他面临这样的危机。暮云沙分不清楚,究竟哪种感情更多,哪种心情更重。
双手袖剑滑进暮云沙的手心,依然是一正一反握持的姿势。别说是敌方的海盗,就算是暮云沙的手下,包括柳子风在内,也没人见过他的双手剑。银白的剑芒,乍一眼看去容易给人脆弱的感觉,但是敌我双方谁都不敢小瞧了暮云沙手上外观纤细甚至脆弱的武器。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暮云沙以及他手中的武器上。一时间,这位海军上将尽敛全场光芒。
之前炮击的事情还来不及调查,不管手下是失手还是故意,意孤行都不会容忍这样的情况。正要叫来左右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命令还没有出口,对面暮云沙的举动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
意孤行是当世唯一一个见过暮云沙的双手剑后,还活着的人。
确切的说,上次的对决还没有完成。
因为一个两人都同样在乎的理由而终止的决斗,今日因为同样的理由而再起战端。
什么大义,什么顾忌,什么均衡……所有有意义和没意义的东西都被暮云沙抛掷到九霄云外,就算那里面有他多年的辛苦经营,就算这么一来会打破努力维持的和平局面。暮云沙依然把什么都抛弃,所有都忘记。
能记得,只有一个念头——
他在那里,展陌荻在那里,在被炮弹击中的地方。
意孤行毕竟不知这个表面上看去并不大的问题会引发怎样的后果,他的第一反应是——暮云沙疯了。只是想不通这位海军上将怎么会突然性情大变,就在几分钟之前他们还正在和谈,虽然和谈的开场白里少不得明枪暗箭,不过也不是谈不下去的那种。而且,不管怎么说,暮云沙也该是见惯了战争场面的人物,怎么也不会为了船被击中这种事情就突然发狂?
想法只是一瞬的事,而意孤行的动作比想法更快,推开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一名水手,左手使用术法之力结出一面火红的护盾。
被推开的水手摔得七荤八素,还来不及抬头看是怎么回事。耳边就想起一声巨响——
暮云沙的双剑与意孤行的护盾相击。
火花四溅,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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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好像是双十一啊,祝所有看文的亲们都开开心心!不管你是单身还是有人陪伴,总之每一天都要过的很愉快。俺一直认为,生活其实是一种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