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PART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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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踮著脚尖得意笑脸
新买的芭蕾舞鞋
粉红花边群摆翩翩起飞
他幻想是只蝴蝶
幻想他是只蝴蝶
……
发条松了音乐停了
旧玩具你不爱了
音乐盒的舞者没能选择
被动的沾满灰尘
被动的任你宰割
“喂?”低沉的男声隐隐从上方传来,“不…她不在。”电话似乎中断,我睁开眼,视线渐渐清晰起来。
蓝色和白色的主色调,天蓝色的窗帘后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32楼的高度,可以看得到邻城的霓虹灯。
“江城…?”
-是他。
他穿了宽大的衬衫,脸上的伤还是那么触目惊心。他的手臂上,一圈一圈地缠着绷带。
欲语泪先下。
“你没事吗?”
我和他同时说出这句话,我看着他皱眉。他的声音很轻,很疲惫的样子。“我没事…你怎么又喝酒了。”他俯下身凑到我耳边。“你不知道喝酒会醉?”
怎不知道,喝酒不就是为了醉。我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心里波澜一翻一打。我已经不能再习惯他对我的好,他温柔的残留,都是我致命的伤口。
“喝酒对伤口不好。”江城有些欲言又止。
“我嗜酒,日向承江。”我下床却又跌到地上,脑袋一阵眩晕。看来这酒劲还未散去。“你嗜酒,但是一瓶就倒,不是么?”江城抱起我,我没有力气挣脱,他的身上还有淡淡酒气,“你喝酒了?”
“不过几杯。”
我四处找手机,江城丢给我,没有一条信息。我直直看向他。“你删了我的信息?”江城冷笑一声,“你就那么爱他。”
你就那么爱他。
我那么那么爱你,你说的又是哪个他?
“我要走了。”我再一次跌到床下,“你不要碰我!”
他的眼神骤然冰冷。
(2)
“如果我说,”我看见江城锁上了房门,眼神阴郁。“我不让你走呢?!”
我有些失控,“江城你…你放了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的眼神让我疼得打颤。“…日向承江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幼稚?不要总是让我觉得你是个什么都要让我教的长不大的小孩子!……你放了我!”
“我放了你。”江城的眼眶掉下几滴泪,“那谁来放过我?”
被囚禁的困兽。
铁人的心脏。
“你已经这样厌烦我了吗…”江城空洞的眼神让我心悸,“就算是假装也好…就算是欺骗我也好…我还以为你还没有放弃我…”
“但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呐…”
我看着他。
我只是看着他,心就已经痛到无法复加,但是我说出的话却和心里想的完全两样。“让我走。”
有什么已经完全破灭了,“江城,我…”
我离开两年,为什么你不等我。“我的事与你无关,”我的眼泪再也制止不住,“你给不了我什么,你也得不到,江城,不要再玩了。你爱的不是我。”
“苏樱木,你真好笑。”江城紧紧地按住了我的肩,他颤抖的眸里一闪即逝的狂风暴雨,“你看我得不得的到你?!”
两年前你的不辞而别,两年后再见,你却告诉我不要再玩了?
我爱的不是你,我爱的不是你我还能爱谁?!
“江城!”我佯装镇定,“我说了不要再玩了!你以为这样能改变什么?!”
他用手撑住墙,手臂上的绷带被血丝浸透。“苏樱木,你当真要这样对我?”
“…当真。”
“…好,我知道了。”江城松开手,转过脸去再不看我。“我知道了,苏樱木…”
“这四年我就当没有过…我就当我不过是走错了心…”
“我们就…背道而驰吧…”
你不知这话对我残忍。
“江城…”
我有多爱你。
“苏樱木…”江城像是对我,又像是兀自喃喃。“原来…你爱我的时间…终究抵不过我爱你的。”
“你知道么,苏樱木。”
“我,赢了。”
止不住的狂。
江城,我多想抱紧你。
但是我总是看见她对我笑,“姐,我喜欢的人,是江城。”
我已负了太多人,我怎能再负她?!
-仓皇而逃。
(3)
喜欢一个人lolita/只喜欢一天好吗
或许从没有爱过他/只是爱了童话
我的lolita。
来电显示是苏樱离。
我挂断,手忙脚乱。我害怕在这个时候接到她的电话,我去了哪里,我和谁见了面,她不是猜不出。
我怕面对她。
无论是顾齐还是江城,我最想躲避的人,都是她。
我无法面对。
手机再次响起,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
我犹豫了许久,按了接通键。
“…喂?”
“学姐!我是周浅晨!”
“…小鬼?”
“……”周浅晨沉默过后又不满地叫嚣,“什么小鬼,我可是你优秀的学弟!”
“幼稚。”我说着就要挂断,“没事我挂了。”
“别…学姐,你声音怎么了?”周浅晨听出我声音的刺耳。“…哭过了?”他得寸进尺地叫嚷,“因为上次那个学长?”
“…管那么多。”但我没有力气再说,“小鬼,我快死了。”
“…我说了傻瓜和月亮是不能在一起的吧…”周浅晨没有再咋咋呼呼。“…因为月亮,傻瓜把自己给伤了吧?”
“…傻瓜也把月亮伤了。”我又开始泪眼婆娑,“傻瓜真的很傻…是吧?”
“苏木樱…”
“是苏樱木。”
“…苏樱木,我来找你。”
“不用。”
“那你来找我,南郡,241班,我在教室。”
周浅晨不容反驳地挂断了电话。
(4)
我搭了公交到南郡,学校没有几个人,只有老师和因社团活动而留下的留校生。今天是周末,周浅晨说他在教室出板报。
他的教室在另一栋教学楼,南郡新区,而我们这一边则是在旧的北区一带。
教室在六楼,我沿着长廊找到241班。有女生拿着颜料板撞到我的肩,水彩溅了一地。“对不起。”我和她同时说道,然后赶忙蹲下来捡着水彩板。
女生剪的是弧形的短发,很适合她的脸庞棱角。她的眉眼清秀,显得很睿智。让人感觉是很会读书但却不呆板的女生,很机灵的样子。
总感觉在哪见过她。
“学姐…是你啊!”女生忽然对我笑了起来,露出两个酒窝。我想起来,我向她问过路。
“喂!游嘉鱼…学姐?”
周浅晨从教室跑出来,看见我便站住了脚,他脸上满是油彩。女生疑惑地看了看他,又看看我。“…原来你就是周浅晨说的那个姐姐啊…”
她欲言又止,我仿佛看见她眼里有什么黯淡下去。
“学姐,这是游嘉鱼,她和我并列第一诶…厉害的女人吧?”“喂!周浅晨!你怎么能在姐姐面前也这么说我!”
是喜欢他的吧…所以只要他说什么就会失控。
真好。
“诶…那什么,可以带我去看看你们画的黑板报么?”我匆忙转移了话题,周浅晨瞪了游嘉鱼一眼,游嘉鱼不理他,只是回答我。“当然,学姐,在这边…”
火红色的油彩。
大幅的红色的花。
“…这是…”我有些惊愕,“…用红色作背景?”
“为了突出主题啊,怎么样,很特别吧?”周浅晨得意地笑。“是我的创意,不过游嘉鱼的画功也不赖啦!”
我只是看着那行白色的英文喃喃。
Ourtimeisshort。
青春苦短,人生得意须尽欢。
(5)
小苏打。
我窝在角落又叫了酒,端木止风坐在我对面,他看着我一杯杯倒酒。“你师傅像是说过你不能喝酒的。”
不止他说过。“抱歉,来打扰前辈。”我又喝下一杯酒,“…但是我也只能来这了。”
“上次那件事…你师傅已经知道了。”端木止风犀利地看了我一眼,“…你还是别喝酒的好。”
我只是笑,将那些酒全都揽到我面前。“以前他对我说,不要喝酒,不要熬夜,不要不吃药。”
“可是他离开之后,我开始熬夜,开始习惯宿醉,也开始吃一瓶又一瓶的药。那些药充斥这我的身体,最终让我沉沉睡去……”
两年前的那场变故,谁自杀未遂。
“你醉了。”
“我还清醒。”
“…你有事就过来找我。”端木止风匆匆起身,柜台那边似乎有谁叫他。我应允,又开始倒酒。
一杯,两杯…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身边坐了一群人,他们凑过来敬我酒,其中一个还嬉笑着搭了我的肩。我并没有甩去,只是给我一杯我便喝一杯。渐渐时间便去,天色慢慢昏暗。
我竟没醉。
又或许是醉的厉害。
我看见一杯酒再次端到了我面前,我笑了声刚想接过,那杯酒却淋到了我脸上。
我酒醒了大半。
是江城。
那群男人仗着自己人多想拉开江城,但是端木止风却将他们赶出了门。他神色复杂地看了我和江城一眼,我轻轻地,摇了摇头。
还有谁能伤到我,没有了。
倔强的傻瓜。
“东方樱!”江城的眼球通红,他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你简直像个荡妇!那天顾齐喝醉了你就待了一晚上,后来又跟那个小男生去宾馆过了一晚。现在呢?!你还真是人尽可夫,来者不拒!”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清醒过。
我看着江城,酒吧里人声鼎沸,那放着的是末日欢歌,这不过是最后的狂欢。
人生得意,须尽欢。
我踮起脚尖,双手环住他的脖颈,我吻向他的唇,舌尖在牙缝间滑动。
我的眼泪掉下来,我狠狠咬住他的唇,鲜血漫延开。
我松开手,退后几步。我冷眼看着他,咬牙。“先生,你可满意?”
我转身想要逃离。
(6)
江城从我身后抱住我。
我猛地颤抖。
无法挣脱,这怀抱太温柔。
同时掉落的眼泪,彼此灼热的心脏。
“苏樱木…”
“我是不是让你很困扰…”
我感觉到他的眼泪落在我的肩上,他紧紧固住我腰间的双手让我止不住颤抖。这怀抱隔了太就,最陌生的熟悉。
我舍不得。
我从来不知道,有一天我会为了一个男子,哭到声嘶力竭。
我以为我可以不爱他。
“江城…”
“抱歉,我…”
我,
“我真的好爱你。”
终于走近的,两颗心。
(7)
发件人:苏樱离
收件人:江城
江城,
林宜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