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我的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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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的遐想
据我所知,南昌是个招风的城市,而我们学校尤其的招风。
秋风萧瑟,也只是一闪而过,狂啸的大风一连吹了半月有余,才略见消停。每回从寝室走到教室上课,都要吹得头脑发怔,用室友的话说,就是每天都要爽几回。冬天的风不比夏天,像海绵一样吸水,在风中走了一回,犹如从火灾现场走过,口渴的难受。
某天晚上路经图书馆,忽闻一女生气呼:“谁要是惹火了我,我就带他来南昌吹风”。我左右观察,审时度势,呼呼风声中拢了拢衣襟,心中不禁叹曰:果然高明。
钱钟书在《围城》中提到,真理都是赤裸裸的,局部的真理就是局部的赤裸。我问室友见到这飕飕的大风有什么感想,她双手交叠在胸前,抖着上下牙涩涩的说:“吹得人跟真理一样的。”我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关于真理和局部的真理这个问题,我们寝室四人还激烈的互相攻击讽刺过。
又某次,我的头发实在被风吹得忍无可忍了,柔柔的发丝在风中招摇,怎一个狂乱了得,濒临发疯的绝境,我大怒曰:“我要把这该死的头发剃掉,看你还怎么吹。”周围的人一片骇然。一般来说,魔女都是披头散发的,但人家披的有气质,散的有个性,而我们的就是乱的像魔鬼。
每次我们四人走在风中,某人都会颤颤抖抖的脱口吟出:“凉风有兴,秋月无边,亏我思娇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虽然我不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可是我有我广阔的胸襟,加强健的臂腕!凉风有兴,秋月无边,亏我思君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虽然我不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但我有广阔的胸襟与君共历悲欢!”其他三人也会兴致勃勃的随声附和,念的是一停一顿,有韵有律,还好四周一般都没人。其实这跟风没多大关系,只是前两个字带风字罢了,看多了电视就是这种效果。
如此说来,在这个学校呆着就是忒不容易了,要呆上四年那就是真的猛士。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兮一去不复返。真的猛士敢于独立风中岿然不动;真的猛士敢于剃光头发发威;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真的猛士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南昌的风,最能引人遐想。比如说,某一室友一听到呼啸如虎的风声,立即就吟出了:风声鹤唳。根本不需要经过大脑的深层次思维就顺理成章的脱口而出。后来我仔细想想,也有一定的道理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那些惨烈恐怖的事,一般都发生在这样夜黑风高之时,所以草木皆兵,一惊一乍也算人之常情了。
又比如,某天中午我们几个走在大路上,一人盯着路两旁的樟树观察了许久,突然狂喜的大叫道:“原来玉树临风的成语就是这样来的。”其他几个一听,立即作鸟兽散,跳离她好远。其实呢,玉树临风,字面意思就是一棵长的标致的树在风中傲然玉立。樟树一般都长的高大挺直,只在顶端长出交错分枝,在飒飒风中真有玉树临风之威。恰如白衣翩翩,背立风中,潇洒不羁的佳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