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谁的怀念留得住岁月 第四十四章 下车以后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364
滚屏速度:
保存设置 开始滚屏
对于陈律的纠缠,柳岁岁一直保持平常心态。她知道宋扬始终会回到自己的身边,他有多爱自己,她心里有数。那几天之后,陈律也没有很频繁地来骚扰她,在她稍稍松了口气的时候,手机就活泛的响着:“小岁,你记得吃早饭。”就这么一句,然后就挂了。
确实在没有他温馨的提示之下,她就会不吃早饭就赶去学校。
到了中午,加州的气候实在是有够磨人的,她真的很想一直呆在房里不出来,外头总是阴霾,加州的阳光在哪?这个时候手机又响了:“小岁,去上次那家餐馆,我已经跟经理交代好了,把两个月的钱都交了,你不去就浪费掉了。”她激动地抓着手机:“喂,你别把我的名字叫得那么暧昧好不好。”电话那头已经是嘟嘟的忙音。
晚上回到家,她以为该结束了,结果才把鞋脱了,就看见陈律围着围裙在上菜,而mandy正一脸幸福地招呼她赶紧过去吃,她觉得下巴快掉下来了。吃完饭,她有些不耐烦:“陈律,我真的觉得没必要这样,你有你的生活方式,我也有我的生活方式啊。”她以为他会反对,哪料陈律只是点着头:“好,那下次我换种做法吧。”说着,他就拉开了门:“晚安。”
新的一天,新的方式,一大早她的手机就响了,并且不厌其烦地响着,她不得不揉着眼睛接起电话:“sora,speaking。”那边传来纯正的中文:“我是中国人,你可以直接说中文。”她真的觉得自己快疯掉了:“陈少爷,陈先生,你放过我,别折磨我行不行。”他还是镇定地告诉她:“这个时候你就该起来准备了,不然会迟到的。”按他说的,她真的是不慌不忙的准时进了教室。
午间,她因为一个模案想了很久,本来她应该错过午饭。陈律竟然直接让人把东西送过来了,她吃着东西,有些哽咽。他没有打电话,这么说他应该在这附近的,她看着周围,却没有看到任何他的痕迹。
晚饭的时候,陈律依然围着围裙在厨房里鼓捣,Tee则兴奋不已地啃着他带来的狗粮。她已经没那么抵抗,但是她还是告诉他:“陈律,我真不希望这样继续下去,你看你自己也有自己的工作,怎么能都放掉呢?”陈律似乎是乐在其中:“我的工作一直没有停止过,你放心。”
再一个早上,手机响到她接起来:“It’s、time、to、get、up。”她打了个呵欠声音有些喑哑:“你不是说中国人要说中文吗?”他那边有敲键盘的声音:“我有这么说过吗?”她皱着眉:“有的。”然后摁掉通话,把手机扔在床上。
她在冰箱里拿出牛奶,烤好面包,切片,自己吃了早饭。把剩下的烤面包放在保鲜袋里,拿了一盒鲜牛奶走到对面,在门板上敲了几下。走的时候,她还在想他是什么时候住在这里的。还未走出别墅门口,她就接到他的电话:“谢谢你的早餐。”她随口应了声:“嗯,工作别太赶了。”
她上了车以后,一直想只要他不再抛下自己,一切都可以重来。她带了护照,从旧金山国际机场到洛杉矶国际机场,再到他住的房子也不过三小时,这是她在心中计算了多少次的结果,真正去做却觉得度过时间比一辈子还漫长。
后来,她十分后悔,如果那天什么都不做,只是呆在学校里,也许一切会不一样。只是就算不去做,估计后来的她也会后悔,后悔什么也不做。
洛杉矶的气温比旧金山要稳定,她到达的时候是中午,依旧十分炎热。加州的阳光沐浴在她身上的每寸肌肤,纯粹是想榨干她的水分。
上一刻钟,她站在门口以为一切都值得。
开门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满脸愕然地看着她。
她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水:“MRSONG’s,home?”
他很快就点了头,却没有让她进门的意思。
柳岁岁有些僵持不下去:“MRSong,is,my,husband。And,may,i,come,in?”
她喉咙热得跟火烧,挤进了那个小小的缝隙,倒没想那个房子是开放式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张床,地板上摆着一堆酒瓶。她不由站直了身子,她听不到JHON的解释,她看到床上她的丈夫拥着另一个人正睡得香甜。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想要喝水,JHON才闭了嘴去给她拿纯净水。当JHON磕磕碰碰地拿到了纯净水,只看到没关上的门在晃。
她在大街上,抬头看天空,第一次发现原来太阳猛也不是什么好事,眼前尽是音乐播放机模拟声波那一惊一乍的藻绿。漫无目的地逛着,她觉得冷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山。
既然人是不想见了,那就该回去了,坐在车上,她看着窗外不断跳过的红绿灯,底座的黄色暗淡失色。难道她真的错的那么离谱?只是希冀一人在身边,白头到老,为什么那么难?她低头,双手捂住了脸,大脑飞快地运转,究竟是哪里出错了?还是她已经让他厌倦了?
旧金山的夜晚有足够的温度让人哆嗦,她从来不在六点以后出门。当她到达终点,已过十点。那个地方有些偏僻,安静的巷子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她才想到旧金山的治安一直不好。要钱,她身上只剩下十美元,根本不足以满足那些流民的贪欲。
冷风吹醒了她,胃部的不适让她不得不放慢速度,几个酒鬼的声音越来越接近,她浑身的血液都上升到脑部。她连忙掏出手机背着他们,装作打电话,究竟是谁的号码,她难以辨别,心里祈求着那些人可以无视自己。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的祈祷生效了。在那个穿着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过的乌黑发亮的皮鞋的酒鬼抽出亮呈的刀子,她不知道自己费了多大力气才抑制住失声的尖叫。
当其中一个酒鬼凑上来亲她的脖子,她几乎同一时刻被他身上浓得发臭的香水味熏得吐了出来,那个人才停下来闻了闻自己,剩余的两个酒鬼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没有要插手的打算。她抓住了那个时机,撞开了挡在胡同口的垃圾,朝着有亮光的地方跑去,她不敢回头也不能回头,心脏的血好像静止了。
最后她竟然冲进了警局。
她坐在凳子上录口供的时候,双腿还在发抖。警察提及案发地点的时候,她报了路上看到的一个路牌。那个女警张大了嘴,你是说你从那里一直奔跑到这边的警局,我的天,那儿就算是坐车也要花上半小时。
她的手机掉了,那么晚了也不好让mandy去接她。在这样一个诺大的城市里,竟然没有一个人是在意她的生死,身体已经不堪负荷,心也疲倦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