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传 莫停留 噬魂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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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色最终还是被关了起来,寒灵台是一个养伤圣地,冰寒至极,噬魂术的魔毒属于热毒,正好可以驱毒。
四条寒铁铸成的链子将他牢牢地束缚住,任凭他怎样挣扎嚎叫都不松开。
魔君殿离寒灵台颇有距离,可是孤色的惨叫声还是时不时地飘进离熵的耳朵,长风站在他身边,焦急地来回踱步,问道:“哥哥,孤色哥哥怎么会叫的这么惨,要不把他放出来吧,我们几个合力驱毒,不行吗?”
重霄听闻了孤色的事,从人间匆匆回来,一进魔君殿就见到了彼岸,他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来到离熵跟前。
“哥哥,孤色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去修习噬魂术?!”
彼岸的头低了下去,他的语气让她觉得自己被责备了。
长风一看彼岸的模样,斜眼横了一眼重霄,说道:“三哥,孤色哥哥的事还全靠彼岸呢,要不是她发现得早,我们还真镇不住他。”
重霄不说话,自行找了一个位子坐下。
“我,我去看看孤色。”彼岸见他一副很不高兴的模样,想了想站起来,说着就要往外走,然还没走几步就被抓住了手臂,回头,是重霄一脸不耐地看着自己:“你去看孤色?你是不要命了吗?他现在狂性大发,伤着你怎么办?”
此言一出,长风和离熵对视一眼,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彼岸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目光从重霄的怒容上移到他们身上,随即明白,低下了头去,嘴角不可遏制地扬了起来。
又是这样!
重霄心烦极了,他根本没这个意思,只是一般的关心而已,换做别人,他也一样会这么说。为什么他们总是会想那么多?
难道彼岸喜欢他,他一定要回应吗?!
他松开手,臭着一张脸坐了回去,彼岸在长风的鼓励下挨着他坐了下来,却见他的脸色黑的不能再黑,悻悻然地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重霄坐了没多久之后便坐不下去了,他呼地站起来,吓了彼岸一跳,冷冷说道:“我出去走走。”说着便不管离熵的挽留大步走了出去。
彼岸的脸色更难看了,她望着他消失的背影,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回头对离熵说道:“我先走一步。”
离熵本来还担心她会伤心,然见她一副要追出去的样子,便没有多说,嗯了一声。
然彼岸出了魔君殿,却没有去追重霄,而是折道去了寒灵台。
孤色的事是她说出去的,如今他这么痛苦地被关在那里,她便有义务去看看他,一百年来都是他陪着她,现在,或许该换换了。
来到寒灵台的时候,孤色正跪坐在上面大口大口地喘气,他的头无力地垂着,漆黑的发杂乱地散在脚边,在极寒的冰台上,他不仅没有瑟瑟发抖,反而冷汗涔涔,也许是叫的太多没了气力,此时的他低低嚎叫着,看上去像是被困住的小兽。
彼岸一时不忍,轻声喊道:“孤色?”她提裙走上台阶,来到了外围,“你还好吗?”
孤色只是发出呜呜的声音,没有回答他,彼岸抿了抿嘴,回头看了看,见没有修罗小鬼路过,提裙又接近了一步,然仅是一瞬间,孤色忽然怒目圆睁,发出一声凄厉的咆哮,手大力挣扎着要扑过来,却在仅与她有一步之遥的时候被铁链拦住,只能用咆哮发泄自己的不甘。
“孤色……”彼岸害怕极了,这不是她平时见过的孤色,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发狂的模样,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嘴,眼眶变红了起来。
“彼岸,彼岸!我难受,我好难受啊。我好冷,又好热,”他双拳紧紧握在一起,发出咯咯的声音,像是内心的呼唤,痛苦,却不得释放。
看着他如此难受的模样,彼岸心里也不好受,她莲步轻移,小心地走了过去,孤色并没有再咆哮,而是双手撑在地上很痛苦地呜咽着,彼岸胆子大了些,她伸出手在他背上轻轻拍了两下,温柔地说道:“你再忍一忍,等魔毒全去了,就好了。”
然孤色只是蛰伏,待彼岸警惕降低之后猛然一把钳住她的手,另一手掐住她的脖子,铁链发出“琳琳琅琅”的声音,伴随着彼岸痛苦的呻吟,在空旷的寒灵台上来回作响。
就在她很快要昏过去的时候,孤色忽然松开了手,原本嗜杀的表情渐渐淡了下去,换成一副不敢置信地模样,他猝然松手,后退了好几步,喉头上下滑动,惊恐不已地看着彼岸:“我……我……你快走,你快走!”他步步后退,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咯咯作响。
怎么会这样?!他竟然失去了理智,要杀彼岸。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他看着自己的手,然头顶忽然传过一阵剧痛,痛得他恨不得撞墙,他捂着头大声哀嚎,铁链来去蜿蜒,看似要断开,却又牢牢束缚着他。
“孤色!”彼岸急得不知所措,然喉咙还在作痛,声音也有些哑了,手臂上的红痕还在,这无一不在提醒着她孤色刚才做过的事。
他已经疯了。
“啊——!!”孤色又是一声痛苦至极的哀嚎,听得彼岸心一跳,下意识地就奔上前。
“孤色,你忍一下!”她念了个咒,伸出食指和中指在他后颈用力一按,然叫她吃惊的是,这样做不仅没能把自己的灵气传给他,反倒从他体内缓缓流过什么东西进了她的体内。
那东西令她难受得很,想松手,然手指却像被吸附在那里一般,一动也动不了。
一道蓝白的光闪过,随后手臂一阵剧痛,耳边传来了孤色如狼一般的嚎叫。
身子一轻,落入了一个有些凉凉的怀抱,回头,是重霄隐忍的怒容。
“你干什么!”离开了寒灵台,他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句,忍住的怒意毫不掩饰地爆发出来,彼岸喘着气坐在地上,良久才哆哆嗦嗦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我难受。”她只说这么一句,便因头痛欲裂而死死抱住了头。
重霄脸色大变,大步上前按住了她的双肩,急急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然彼岸只是重复说着难受,再也说不出其他话来。
重霄想了想,一把拿下她的手,大力掰开,果见手心处有暗红得发黑的一团。他不再迟疑,一把将她横抱起,大步往魔君殿走去。
毫无疑问,彼岸中了魔毒,好在中毒未深。
休养了数日之后,她又去了寒灵台。
她只中了那么一点毒就难受成那样,孤色中毒已深,该会有多痛苦?!
寒灵台上,孤色低头呻吟着,被束缚多日,他已经没多少气力了。
“孤色?”这一回,彼岸没有上前,而是站在寒灵台下面,轻轻地叫他。孤色的精神很好,他抬起头,眼神清明,却很疲惫。
“彼岸?”他想起了几天前对她做过的事,摇了摇头又垂下头去,不再说话。
彼岸有些急了,又问:“孤色,你要是难受就说,我能帮你一定帮!”
孤色还是没有动静,像是死了一样,彼岸站在原地等了很久也不见他动一下,不免着急,说道:“你说话呀!”
他的身子忽然一震,随后头缓缓抬了起来,彼岸一眼就看到了他有些散开的瞳孔,心中有些毛毛的,只听他用无比镇定的声音说道:“彼岸,你过来。”
彼岸心中一紧,想了想说道:“对不起,我不能……”
她犹豫的样子不仅没有让孤色生气,反倒令他笑了起来,彼岸不明白,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天无常,地不仁。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只不过是想变强,想让心爱的人看到我所作的努力,到最后……嗬!”他嘲讽地笑了笑,跪坐在地上,长长地叹气。
彼岸心里难受极了,她很清楚孤色对她的感情,如今他这么一说,叫她有种全是自己的错的感觉。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声音有些无力,她抿了抿嘴,稍稍上前了一步,想想有些不太合适,就又上前一步。
看着她一步步地向自己挪来,孤色真的很想仰天大笑,他也确实那么做了,笑声回响在彼岸耳边,让她心里越发不舒服起来。
“孤色,你别笑了好不好?我很难受。”
他终于收起笑容,然嘴角却始终斜斜地上扬,一副不屑的样子看着她。
“彼岸,你是不是也以为,我是走火入魔了?”他问,彼岸没有说话,却用沉默来承认。
孤色深吸一口气,说道:“你们都错了,我没有走火入魔。修炼噬魂术,这是必经的一关,魔毒势必会堆积,靠的就是转移,所以我才会杀魂。你是不是以为这很残忍?”
彼岸望着他清明中带着涣散的眼睛,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可是我杀的魂魄,都是生前做了坏事的,我并不算滥杀!”寒灵台蓝底白光,将他原本就憔悴的脸庞照的冷飕飕。
彼岸没有发现附近诡异的安静,她的注意力全在孤色的话上。
“魔毒得不到转移,会让我真真正正走火入魔,前几天你看到的样子,就是我被魔毒侵袭的样子。彼岸,求你,我不奢望你会放我走,但是……你能帮我找一些魂魄过来吗?”
彼岸沉默了,她不愿这么做,可是看着孤色如此难受的摸样,她又不忍心。
“没有其他的办法吗?”
孤色摇头,定定地看着她。
寒灵台上有嗡嗡的声音传来,像是无数只蜜蜂在耳边围绕,彼岸神色凝重地站在阶梯下,没有说话。
然过了几天,她却忽然带来了一个魂魄,孤色眼中闪过一丝成足在胸,面上却一脸的不可置信,欣喜若狂道:“你真的……”
彼岸架着没有意识的魂魄走上台阶,定定的看着他,一会儿才转身走开,从头到尾都没说话。
孤色望着她有些落寞的背影,心中升起一股愧疚,然片刻之后,却毫不犹豫地将没有意识的魂魄吸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