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初来乍到 第1章 少年,乞丐,与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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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荣王朝337年,锦帝6年,大年三十的早晨,北方汉回城内。
一个圆球般的少年从远处缓缓向市集移动。
没错,的确是圆球般的少年,而且也的确是移动。
少年身着厚的不能再厚的立领青色长棉袍,外面还罩着无比厚的不知道是什么毛的连帽皮裘,脸上也包的很严实,带了一个。。。。口罩?没错。戴了一个自制的白色棉布口罩,只露出两只黑白分明,眼尾上挑的桃花大眼,双手拢在同是青色的袖套里,穿着夹了棉花的大厚靴子,一步一步的往前慢慢挪步。
“搞什么啊,这么冷,杀猪了,猪都冻死了。我得搬家搬家!!”
圆球慢吞吞的走着,时不时的打个呵欠,抬高胳膊,用袖套蹭蹭眼睛。滴溜溜的大眼到处乱瞅,慵懒却又好奇。
“恩?纳尼?”少年加大马力迈动沉重的双腿向前方的不明物跑去。
一条小胡同的墙根,蜷缩着一团灰不溜秋的长毛物体,身体大部分都被雪掩埋了。
圆球把雪用袖套扫开,呵,原来是条狗。。。毛都脏的不像样了,看不出样子来。
圆球伸手试了试小狗的呼吸,很好,还有气。
圆球君激动了,把小狗从雪堆里挖了出来,扫干净身上的雪,摸了摸小狗的头。
小狗似乎感觉到有人来了,勉强睁开了眼睛看了眼,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圆球赶紧从大皮裘里头掏出水袋来,扒开小狗的嘴巴灌了点水进去,还好小狗还可以吞咽。
又从袖子里掏出一截小香肠,一点小肉干,给小狗喂了下去。
狗狗闭着眼睛努力地吞咽着,圆球又把袖套两端的纽扣解开,袖套展平变成了个坐垫,哟,还是多功能袖套呢。
把展平的袖套盖在狗狗身上,又给他灌了点水,在狗狗前头放上几块肉干,拍拍狗狗脑袋,“你等我会,我去市集买完了年货就回来带你走,咱们回家,晚上一起吃年夜饭。乖乖等我回来哦。。。”
小狗也不知道是听懂了没,发出呜呜的声音。
圆球站起身,一步三回头的朝着市集走了。
走着走着,直到看不到小狗小小的身影,便开始夺步狂奔,为了我家可爱的小狗狗,我得早去早回,冲啊!!
圆球君到底还是经验不足,哎,其实也不是他太无知,主要是也没想到会有人和狗抢饭吧。
待圆球君的身影看不见了,才从胡同深处走出几个穿着破烂且单薄的小孩子,分不出男女,看不出模样,每个都瘦的皮包骨,分明就是一群小乞丐。
小乞丐们在圆球君去喂小狗的时候就发现他了,看见圆球把肉干拿出来,个个都忍不住咽口水,恨不得自己就是那死狗,还能得好几块肉吃还有干净的水喝。
几个小乞丐怀着嫉妒且兴奋神情等着圆球离开。
呵,人走了狗前头的肉干可就是我们的了,哼,今天一大早就看见有条死狗在他们地盘上,心想着好久没吃肉了这么快就送上门来了,结果还没等着去吃狗肉就来了个多管闲事的圆球。
不过圆球还带了几块肉干来,也算是意外的收获。
几个小乞丐把小狗围着,其中一个看上去年纪最大,大概十岁的小男孩走到狗狗面前,把肉干拿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塞到胸口的衣服里。
发现食物被抢走的狗狗发出呜呜的声音,用力睁开了眼睛,身体颤抖着想要站起来。
乞丐头头走回同伴中去,舔了舔刚才拿过肉干的手指,下令道,“先把它抬到咱们窝里去,回去找两块大石头砸死他,三儿你那还有把刀子不是,剥了皮咱今天吃狗肉,小心着剥皮,那狗皮还能卖点小钱呢。”
说完很有老大派头的先回他们的小基地了。
剩下的几个孩子慢慢走向小狗,小狗似乎也感受到了他们的不友好,努力地靠着墙站了起来,嘴里发出凶狠的“吼吼”声,狠狠的看着面前的敌人们。
四五个小乞丐七手八脚的上前想要抓住小狗,可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小狗最后的挣扎也不可小觑,疯狂的吼叫,咬上了一个小乞丐的虎口,登时听到小乞丐一声大叫。,鲜血直流。
“妈-的还敢咬我你他-妈不想活了,老子弄死你!”说着保持左手还被小狗咬住的姿势,抬起脚狠狠地踹在小狗的肚子上,“呜~!”小狗一声悲鸣,倒下了,使劲挣扎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偶尔有两三个路人听见狗凄厉的叫声过来看了一眼,发现是几个小要饭的在欺负只流浪狗,也就和没看见一样走开了。这年头,欺负人都不敢管,更何况是小乞丐和流浪狗呢。
被咬伤的小乞丐舔舔流血的虎口,跑到周围到处看,在找什么。
剩下四个小乞丐一看被咬出血了登时慌了神,愣愣的都不知道改怎么办了。
被咬伤的乞丐似乎发现了他寻找的目标。朝对面胡同口跑去,结果还没到目的地呢,身后就飞来一脚。将他踹到在地。
“呸,他-妈的谁啊,敢踹老子!”回头一看,居然是自己的同伴,最近新来的小矮子。
新来的小乞丐身板明显不如小老大壮实,个头也差了不少,虽然怯怯害怕但还是努力让自己挺直腰板,狠狠心趁着小老大还没爬起来冲上去又是一脚。
这一脚将突生变故惊呆了的剩下的三个跟班乞丐叫回了魂,纷纷冲过来阻止。
结果沦落为四个打一个,新来的小乞丐被打的还不了手,抱着头到处乱闯。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大喝打断了这场群殴。
小乞丐们一看是刚才的圆球,也不理他,顿了一下照样打。
圆球被人无视顿时火烧三丈,把年货往地上一放,冲上去把人拉开,结果人没拉开还不小心挨了两下子。
顿时火大的圆球君爆发了,“妈-的老子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靠,别以为我是软柿子!!老子最恨以多欺少!!”
圆球把厚重的皮裘一扔,冲上去把打人的乞丐一人踢了一脚,这一脚可用了劲,一下子把他们踢翻在地,几个倒地的小乞丐一看苗头不对,一起看向小老大,小老大爬起来就跑了,跟班们一看老大都跑了咱也赶紧跑吧,于是鸟兽散人走干净了。
圆球君干掉了众人刚要得意,结果就听见凄惨的狗叫声。
“旺财!!”被打的小乞丐叫了一声赶紧往小狗那跑去。
“啊?咋了啊?啊,那狗叫是。。。。”终于反应过来的圆球君也跟着跑了。
逃走的乞丐们临跑还不忘今天的晚饭,想趁机把小狗抓走。
新来的小乞丐狂奔过来推开一双双要抓狗的手,揽着小狗凶狠警惕的看着往日的同伴们。
“你他-妈的吃里爬外的东西!”小老大怒了刚要抬脚踹人,结果自己被飞来的一脚踹飞了滚了两三米出去,爬都爬不起来。
回头一看又是那圆球。
“哼,告诉你们,这小孩和这条狗都是老子罩的,现在你们要么乖乖走人,要么让我把你们打趴下了我再走,你们有点脑子的都知道该选什么吧,还不快滚?!!!!”
这次跟班们托起小老大就撒丫子跑了。。。连询问小老大都不用了。
圆球笑了,走过去蹲在那一人一狗面前,小乞丐虽然眼里还有警惕但明显下降了许多,“我知道你是好人,刚才你救了旺财,谢谢你。”
“呵,真懂事啊你,你是个好孩子,那你刚才被他们一堆人围着打是因为他们想抓。。。。额,旺财?”圆球用他最最温柔的语气,摆出自认为最和善的眼神看着对方。
“恩,旺财是我的朋友,他们想抓他回去杀了吃,还想把旺财的皮也剥了卖,不行,不可以。”小乞丐乌黑的脸上一双眼睛闪着坚定的光芒。
圆球侧头盯着小乞丐看了会,直到看的对方不自在直往后缩。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沦落到当乞丐了,家里人呢?”
小乞丐摇摇头,“爹娘都叫我六娃儿,我是家里的第六个儿子,前年全国大旱,爹娘过不下去了就把我和小五丢掉了,小五也不知道哪去了。”
“那么说你现在无家可归了?你还想去找你的父母兄弟吗?“
小乞丐思考良久,抱紧了旺财,旺财呜呜的在小乞丐身上蹭蹭。
“我。。我不知道。”
“没关系,那就等你想明白以前都跟着我混吧,我叫叶雷,男,现在算是19岁,家里无人只有我一个,未婚,职业是经营小杂货店,住在店后头的小院里,爱好是吃、睡、赚钱,我可是良民哦,大大的好人。怎么样,跟我走帮我看店,连旺财也一起来。”边说便用我真的真的是好人的眼神看着对方。
小乞丐,哦,应该叫六娃儿了,思考良久,仔细打量叶雷,终于点头,“好,我跟你走给你做工。”(六娃儿你确定不是给你做攻么?作者淫笑。。。)
叶雷笑了,站起身,手伸向六娃儿,“来,我们回家,回家过年。”
六娃儿抱起旺财,低头忍住泪水,慢慢的把手放在叶雷手上。
叶雷捡起散落的脏的都快成黑色的袖套,盖在旺财身上。
又把皮裘和年货重新拾起,把皮裘罩在六娃儿身上,给他系紧带子,包严实了。
六娃儿赶忙拒绝,扭动着就要脱下来,“别别,我这么脏,你衣服会脏的,我不用。。。“
叶雷拍了六娃儿的屁股一下,“站好,这么冷的天,就穿这么点,瘦的和个豆芽菜似的,我可不想还没回家你就冻死在路上了。再说了你这样让街坊邻居看见以为我虐待儿童呢。”
“真的。。真的不要紧么。我是个乞丐。。”六娃儿自卑了。
“切,谁生下来就是乞丐的,有什么关系,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徒弟了,谁敢说你,爷喀嚓了他~”
“恩”。
牵着叶雷温暖的手,抱着旺财暖暖的身体,六娃儿笑了,泪光在眼中闪动,心理默默的下了决心,这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人,自己一定一辈子都记得,一辈子对他好报答他,这么温暖的手,回家过年,回家,我也有家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