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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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乱啊,身边全都是人,耳边全是各种的声音,马武的意识恍恍惚惚,他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他在哪里?他一阵清醒一阵糊涂,发烧说着胡话,恐怖的梦魇不时压住他,他恐惧的嘶喊着救命,于是,一只手来压住他了,那只手温厚和暖,沉稳安静的按在他的身上,马武好像感到了娘操劳干粗的手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他一把抓住了,“娘……”马武哽咽,他好累啊,他好痛啊,娘!
华奉祥一直坐在马武的床前,他的手被马武紧紧地抓住,攥的他都有些生痛了,这个男人痛苦的摸样让他无语,他已经昏迷两天,据张名诏说,他胸部的刺伤并无大碍,只是他身体极度虚弱,而且伤寒高烧不退,加上受了极大的刺激,这一切都导致了病情的凶险。
华奉祥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一点也不记得当时他都做了什么,后来张名诏无语的当着他面从马武的身体里取出七八个带着血的栗子和枣子,华奉祥才傻了眼,他万万想不到,他竟往马武的身体里塞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是疯了吗?
冬梅和珍珠一直贴身伺候着,端出那些东西时,冬梅的手颤个不停,她不敢看那个昏迷中也痛苦不已的男人惨如白纸的脸,爷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对这个温厚的男人做这样的事呢?
马凤丫不知道这府里发生了什么事,从她进府就没有见过那个人的影子,在那个冷清的新婚之夜,后来直接炸了锅,丫头婆子们都跑出去,嚷着出事了,就见他们都往西边院子里跑去,也有跑出大门请人去的,乱纷纷的再没有人注意到马凤丫的存在。
马凤丫独自一人在新房里呆呆的独坐到天亮。
“……爷到底怎么想的?我真搞不懂,”有两个丫头在外间屋里悄悄地嘀咕,恰巧走到门边的马凤丫站住了。
“少嚼舌头,爷自然有他的想法。”
“我知道爷有想法啊,要不然能那样……锱铢姐姐,说实话那个人也怪可怜。”
“被爷看上还可怜?怪他自己不识好歹。”
“……那倒也是,”半晌没话,那个小一点的丫头突吃吃的笑了起来,“今儿说实话了吧,你对爷……”
“臭丫头!就会乱嚼舌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叫锱铢的丫头就羞恼的上来,小丫头忙一溜烟跑出去,“说恼了就是真的!”
两个丫头嬉闹着。
马凤丫却呆了。
她们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马凤丫虽小,没有经历过什么事,可是她并不傻,她们的意思难道是,那个人另外有个人吗?
马凤丫知道,她只是那个人的小,那个人具体还有多少老婆以及女人她并不知道,但她是才进府的不是吗?不管他有什么样的人,新婚之夜为什么也不出现呢?他要是一点也不喜欢她,又为什么要娶她呢?
马凤丫有生以来第一次的为了一个男人心痛了。
马武终于醒过来,他醒的时候屋子里静悄悄的,他呆呆转动视线。
他看到一个丫头正在门边望着院里,马武再看看这间依旧布置的红彤彤的屋子,他记起来了。
一瞬间,说不清的滋味涨上了心头,竟然,没有死吗?马武悲苦难言,他一动不动的挺在那里,为什么,连死都不让他去死呢?马武看看那丫头的背影,再次转动视线去寻找烛台。
他绝对不能够再落在那个男人的手里,马武心里冰凉决绝的想着,没有人能知道他此刻有多么痛恨害怕见到那个男人,马武甚至连想到那个名字都会忍不住发抖。
可是屋子里一片空荡荡,所有的器具都不见了,这时门边的丫头转回来,她先往床上看了眼,就发现马武已经醒来。
马武见到她,脸更苍白身体更加僵硬,他记得这个总是会看到的女孩子。
这个丫头正是冬梅。冬梅性情温柔和顺,做事细致周到,是华奉祥房里的第一得用大丫头,也因此她总被爷派来照顾这个男人,冬梅最近隐隐也在想,爷对这个男人的心思,爷还是在意这个人的吧,要不然他怎么会派贴身的丫头来伺候他?
冬梅看到马武醒来,脸也微红了一下,但她随即轻轻走过来,“……你醒了?”
马武讷讷的说不出话,他不敢看冬梅。
“喝点水吧,”冬梅就从床头倒了一杯水,边拿出汤匙要来喂马武,这些日子,她们就是这样照顾这个昏迷的男人的。
可是马武不知道,此刻清醒了的他因此羞窘得脸涨得通红,他扭开头闭着嘴不喝。
冬梅便也有些窘,“你感觉怎样呢?我去叫少爷来吧,”冬梅道。
马武一下僵住,片刻,他转回脸来,那样哀恳的看向她,冬梅怔住。这个男人,他不想看到爷啊。冬梅想起爷对这个男人做的事情,是啊,什么人被那样对待后还能够不害怕呢?“……那我找人请张大夫来吧?”
马武还是哀恳的看着她。
“……你想怎样呢?”冬梅猜不透这个男人的意思了。
“姑娘……”马武终于低低的开口,“……求求你……我不能活着……”
冬梅呆了,她万万想不到这个男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就在冬梅愕然吓住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华奉祥和雷声出现在了门边。看着屋内二人的表情,华奉祥寻思了一下走进来。
冬梅赶紧退到一边去,可刚因此松了一口气的她转念想到这个人对少爷的害怕,心又悬起来,她偷眼瞧着。
华奉祥旁若无人的径直来到马武的床边,天知道,此刻的华奉祥看到马武已经醒过来那难言莫名的欣喜,这个男人终于醒了,他会慢慢好起来吧。
这一阵子,华奉祥每天都觉得时间过的是那么艰难和漫长,他整天心神不宁,他还难得的反省了自己,决定以后要少喝酒,那晚上对这个男人做的事,其实也不是他的初衷,尽管华奉祥无法否认,他还依稀记得那一瞬间他强烈的兴奋感,他难道有虐待狂吗?华奉祥无语。
可清醒后的华奉祥却意识到,他并不真的那么想伤害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