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流萤之夏 十二 我想陪你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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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高级的会所或餐厅,都喜欢玩新奇,许是为了满足有钱人在繁忙的工作外希望感受到不一样的心理,同时,满足有钱男人带小女友小情人来、获得小女友小情人称赞的虚荣心。
无论如何,凭指纹才能进的、凭密码进且每日一换的、无灯玩黑暗以及全自动等等等的好去处,已越来越多。
当然,有钱女人也是常来的。
比如,现在的这两个。
她们坐在专属包间里,上好的红酒伴着炫丽的灯光,迷迷蒙蒙,安安静静。两人不时相视一笑,举杯轻碰,“Cheers!”
女人缓缓饮下一口酒,优雅地放下酒杯:“安太太有什么新鲜事?”
坐她对面的女人,便是张静云了,即安纪年的母亲、安远的妻子。张静云冷冷一笑,神色满是厌恶,“听说,从前你儿子也找了个下里巴人?呵,我一直以为我儿子的品味很高,谁知这周五,竟带了个那样粗俗的人回来。”
“哦?她叫什么名字?”
“夏清唯。”张静云摇头,“更要命的,是老安居然很看得起这个下里巴人。”
“夏清唯?呵呵,是她啊。不过——”女人缓缓笑着,嘴唇红如血,似更甚面前那杯酒,“夏清唯,不是跟我儿子在一起么?”
“什么?那个野女人是她?呵……”张静云立时气愤不已,“怎会有这种女人?她以为她是谁啊?有几分姿色?她故意的吧,言恩和纪年这两个家伙,从小就相互竞争,现在更是如此。她是想让他们关系更恶劣吧?呵,居然有这种女人!我简直——”
不错。那女人,便是穆言恩的母亲李凉。李凉淡淡笑着,右手托起杯子,眼里有讥讽地笑,“她是不是野丫头,这个还说不好……不过,下里巴人,倒算不上。她这德行,可能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吧。呵——”
“她妈是谁?”张静云问,“我倒听纪年说,她是个孤儿。”
“静云啊,你还想不明白?”李凉眼中也有了几分险恶,“她名字中间,可是一个‘清’字!”
“难道她……”
“可不就是疯人院里那个么。”李凉略皱了眉头,“没事儿,我们口风严些,老安不会知道的。不过,夏清唯,是不是你们家的野丫头,我可就不知道了。”
“老安现在都那么宝贝那个夏清唯,呵,那狐媚子有什么本事,我真是……”
“嘘——”李凉起身,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静云,先冷静。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们谨慎些,也不会栽在这里。来,喝点酒,压压惊!”
张静云的确气得也惊得浑身颤抖,按着李凉所说,一口饮下一大杯红酒,才吐出一口气,“李凉啊,有时我都在想,老安要是和你们家老穆一样死了,我就不用操这么多心了。他死了……就不会离我而去了……”
“唉——”李凉按在她肩上的力量加重了几分,冷笑着,“早说啊,惹谁也不能惹女人。这女人狠起来啊,呵呵……”
“李凉,那我们……”
“那小女子把我们两个儿子迷得团团转转,自是不能就这样算了,何况她那天香国色的母亲——”李凉笑道,“她跟你儿子今早去做亲子鉴定了。我们和他们一样,且先等着结果吧。”
音波一点点隐匿,都消失在城市的喧嚣里。
冲淡了城市喧嚣的,此刻是突然而至的倾盆大雨。
薛凉晚站在公交站台下百无聊赖地等着车,学医的自己每日跟着当医生的表哥在医院里学习,谁知很有女人缘的表哥被一群女医师拉去聚餐去了。“重色轻‘友’。”薛凉晚悲愤地想。不止天气,好像公交车也在跟自己做对!等了许久车也不见得来,纵然打着伞,薛凉晚身上还是湿了太多。
她静静地站着,看着身边有比自己更惨的、连伞都没有的人,突然又乐呵起来。自己,好歹是以防万一带了伞的。只是不一会儿她就笑不出来了。一小伙子冒着雨跑来,拥抱了下那姑娘,两人便一起冲进瓢泼大雨中。
她自是突然,想起了严黎。让她哭让她笑让她歇斯底里地严黎……
薛凉晚,你也有今天!
没举伞的右手,便不由抱住了左肩。
过了一会儿,有辆嚣张的车却占了公交道,停下一会儿,喇叭便响了。
车窗摇下,里面是薛凉晚没有想到的脸。——梁平君。
“诶?你怎么在这儿啊?上车吧?”
薛凉晚觉得眼眶有些发热。雨水?还是泪水?
“上就上,我还怕你有不良企图不成。”薛凉晚瞪了他一眼,坐上了副驾驶。
“唉,物以类聚啊,我怎么就没见过你和小唯温柔过?”梁平君难得损了他的“女神”一次。
似是终于觉到他正常了几分,薛凉晚才总算开口“正常”地回话,“小唯?小唯比我温柔多了。”
“呵——”梁平君笑了笑,往一处地方开去。
薛凉晚皱眉,“诶,梁平君,你不会化身跟踪狂吧?你怎么知道我住哪儿?”
“你不就接替小唯住了她之前那处公寓嘛。我还是那句话,那地儿不甚安全,你趁早搬了吧。”
正说着,车便开进了那个窄窄的小巷。黑灯瞎火,说的就是这里。
“喂,雨小了,肚子也饿了,看在我送你回家的份上,陪我去吃顿饭?”梁平君笑得非常欠扁。
“我陪你去吃饭?这叫你送我回家了吗?”
“起码解救你于危难之中嘛。再说,待会儿再送你回来就好了。”梁平君继续欠扁地笑。
薛凉晚白他一眼开了车门,回眸嫣然一笑,“哈哈,有些人没锁车门呢。”
梁平君亦笑着下了车,走到单元门口,淡淡一笑:“要是,我有些关于小唯的事要告诉你呢?”
薛凉晚到底停了步伐,任由梁平君走过来牵了自己。他为她开了车门,她亦配合地重新上车,“梁平君,我今天才知道以前小看你了。你要敢玩什么阴谋诡计,我薛凉晚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那咱们就纠缠一辈子?”梁平君险恶地对薛凉晚笑着,“正好。”
说完,他坐上驾驶座,开着车扬长而去。
巷子里,小雨还在淅淅沥沥。
那个浑身湿透,不住发抖地男子,眼睁睁看着薛凉晚从一辆高档车上走下不久,又亲昵地与男子上了车。他牵着嘴角苦苦地笑。他就那么,注视着汽车的尾灯一点一点消失于视线。
很久后,雨是停了。他的头发、衣衫却还在滴水。他从偌大的包里拿出一盒棕色的纸袋,满满一袋的糖炒板栗。
很不顾环保,但很有意境地,他把它随手扔在了地上。
那原本滚烫的板栗,也在地上雨水的侵染下,瞬间凉了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