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 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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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有金银?答曰:京城。
何处有美人?答曰:京城。
然京城何处?答曰,长安。
越过了重重山峦,穿过了卷卷浮云,终见得那梦中长安。
千里之城,又有瓮城守护,外墙高耸,只为庇得城中那几位达官显贵不受袭,昭示那高高在上的天子的王权,而城中美人,自古以来都是由人保护的,那人,自然就是京城向来不缺的富家公子。
安澜,就是众多富家公子中的一个,只不过他的出身更为显贵,其父是当朝正一品的丞相,极为皇帝信任,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身为丞相之子,安澜还缺什么?荣华富贵自是不用说,身份地位更是高人一等,样貌承袭了他爹的风神俊朗,只不过那才智,着实让人感叹,比一字不识好上几分,但连一卷文章都做不成,从小到大竟未提出过一幅好词。
普通人家出身,那么文采不足尚且还说得过去,可如果是书香世家出身,而且还是王朝首屈一指的大文人安丞相之子,那不能求他斐然成章,起码也得偶尔蹦出几个奇文瑰句,可是他,却偏偏只停留在入门时的水平,吟过最好的诗,还是——“天上一群鹧鸪飞,地下一对乌龟爬。”
对上了平仄,不过那韵脚却差了,意境就更是那天边的浮云,求不得,求不得。
可笑的是那傻安澜,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仗着自己不通文理,听不得圣人教诲,养成一股邪气,平日里在长安也是放荡不羁,回了金陵本家,甚至连欺男霸女这等恶事都做得出。安丞相无暇管他,安夫人也不忍心罚他,他便成了煌煌天朝最不为人所称道的一位世家公子。
再蛮的老虎,也怕猎户。而安澜的“猎户”,就是邵博。
邵博是何许人也?他自14岁起就便与安澜相伴读书,悠悠岁月,十载寒暑,把安澜从6岁守到16岁,其间坎坷,明白人只需稍稍想想便能知道。
安澜顽劣如此,那邵博日日随同,却是甘之如饴。
大千世界,或者只有他真正理解安澜,明白他再怎么折腾,不过是小孩子心性,从未有过害人之心,也未真正做出什么害人之事。每每闯了祸回来,战战兢兢地看着他,脸上委屈的神情让他不忍训斥,心里却暗暗满足于他依赖的眼神。
邵博不求人前显贵,只愿能见安澜朝朝欢颜,岁岁无忧。
邵博想过,如果就能这样守他一生,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