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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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太阳东升西落之间飞快地流逝着,‘栖红楼’的名声已经大到惊动了王都里的达官贵人。许多王孙公子都闻风而来,并且无一例外的乐不思蜀。而月馥城竟因为一个勾栏院日渐繁荣了起来。来往商贩络绎不绝,许多交通要道纷纷修到了这里,港口的规模也越来越大,能停靠的船只也越来越多。后来农民们都不愿在种田,改做了其他生意,大片大片的天地荒着也没人管,于是‘栖红楼’就把这些田地都买了去,并雇人耕种。收成非常好,年年都能大丰收,不仅让楼里自给自足,多余的粮食不仅能卖,而且还用作了酿造。于是就有了‘栖红楼’独有的‘百沉香’。这酒不必其他地方酿的,味道纯正,口感也极好,却后劲十足。于是又有不少人千里迢迢赶来只为了这口酒。全国各地,大大小小的酒庄都在打着酒的主意,可是别说酿酒的方子,即使是已经酿造好了的酒也别想出的了楼子半步。
莫贝宁一心往钱眼里钻,使劲在莫萧湘耳根子旁边念叨着开分店开分店,开他个百八十家!开遍大江南北!可都被否决了。他莫萧湘是何等懒人,别说让他管理这么多楼,就算他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每年去各个分店吃顿饭露个脸他都嫌麻烦。
不眠夜,银月高悬。楼下人声鼎沸,楼顶上却是一片宁静。莫萧湘舒舒服服地架着腿赏月:“哦呀哦呀~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这话说的真好~~”
“莫兄好兴致啊!”忽有一人影翻身上了房顶,一手夺了少年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好酒!”
莫萧湘只是笑,也不在意。干脆就这酒壶喝了起来:“楚兄也是好兴致啊,怎么没在下面多玩一会?”
果真还应了那句有缘千里来相会的老话,楚乔阳也是闻讯过来凑热闹的人之一。知道老板是熟人(不就是顺道一块走过么?熟个P=^=…作者你自重),便经常光顾了起来,可是……
“楚乔阳你丫的死穷鬼!!又赊账!被我抓到老子断你子孙根!!!”‘铁公子’怒不可遏的吼声从一口传到房顶上,分贝丝毫不减。
两人相视一笑,一个是调笑,一个是苦笑。
“我说楚兄啊~你还真是好福气了。不仅能天天免费品尝‘百沉香’,还能独享施施姑娘的爱慕~还真是——人要脸,树要皮啊~”
“诶诶,这句话好像不是那个意思吧。”
莫萧湘口中的施施姑娘是楼里的头牌。别人只知道她风华绝代、能歌善舞,却只有楼里的人知道她是真厉害。一个普、普、通、通的弱女子能在这妖、孽、盘、桓的‘栖红楼’里一举夺魁,不说莫萧湘,就算是莫贝宁都要让她三分。
楚乔阳随性的笑:“只怕你家小公子要为这事儿一直记恨我到死吧。”
何止是记恨到死,莫贝宁恨不得刨他祖坟!一颗那~~么大的摇钱树,就一门心思拴在他这么个‘破花盆’里了!呕死人呐~~
“对了,你家那个首席乐师不错。”楚乔阳跟着楼下弦乐的节奏颠着脚,一边说,“跟你的感觉倒是有点像。”
“小白是我家万能保姆~”莫萧湘笑得一脸小人得志,却有点避重就轻的嫌疑,“小白什么都会做~煮饭缝衣弹琴谱曲~我爱死他了~~”
楚乔阳愣了愣,又笑了。于是扯开了话题:“令尊该回来了吧?”
莫萧湘喝高了嘴巴就碎,跟他说了不少家里的事。不过他也没放在心上,毕竟楚乔阳也不是喜欢嚼舌根的人。
少年点点头,歪头算着日子:“恩……好像就是明天了。”
“是么,恭喜啊。”少年剑客抱拳祝贺,然后接着喝酒。
莫萧湘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手边的果盘酒杯全被掀飞了出去。多亏了旁边有个楚乔阳手脚快,飞身上前一手接住果盘零碎,一手又捞住就被酒壶,然后双腿使劲倒挂在了屋檐上。晃了晃又翻身坐回了原处,安心地舒了口气:“还好我动作快,浪费可耻啊~”
莫萧湘一卡一卡地转过头,一脸死不瞑目的表情瞪着身边的人,吓得人家弹出去5、6米远。莫萧湘哑着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爹、明、天、回、来!”
“……你刚才说过了。”
“啊啊啊啊啊啊~~~~”这声凄厉的惨叫让整个月馥城在后来的几个月里都处于恐慌状态。
“贝宁————!!!”
正在柜台里看账本的莫贝宁瞥了一眼蹲在椅子旁边眨巴着水汪汪大眼睛的莫萧湘,然后把嘴里的瓜子壳喷的老远,才闲闲的开口,“什么事?”
“我们开分店吧!现在立刻马上十万火急~~”
小少爷挑了挑眉:“你脑子被撞了?”
“才不是~~”故作娇羞状仍他调戏,莫萧湘可怜兮兮的说,“我爹明天回家,要是被他知道这地方是我开的铁定得跟我断绝父子关系~~”
“那你想开什么分店?”
“酒庄!”
于是,‘栖客酒庄’一夜之间拔地而起。
第二天,莫萧湘终于把终日披散的头发束成了柔顺的‘马尾’,柔顺地垂在腰间。又换上了蓝布长衫,带了些新买的衣物,再接来了老家的吴奶奶和几位莫老爷子的老友,一起去接人。
“父亲在上,受小儿三拜。”起身时,额头已经微微泛红了,“爹您受苦了。”
莫家老爷子虽然已过不惑之年,又吃了不少牢狱之苦,却仍然潇洒不凡,脸上虽然还是留下了岁月的痕迹,但这也无法掩盖明亮双眼中透露的睿智。
他扶起了儿子,打量着他英俊的面容和挺直的身板,频频点头微笑:“好,好。我儿果然出色!多年来为父也未曾尽到做父亲应尽的责任,莫儿,受苦的人是你才是。”
“哎呀,什么受苦不受苦的!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吴奶奶抹着喜极而泣的泪水,抓着父子二人的手乐开了花,“莫儿可有出息了!专门为你开了家酒庄,现在就等着你去开张呢!”
“等我开张?这恐怕不太合适吧?”
“爹,您不用顾虑太多。酒庄开出来就是为了给你接风,已经过去的事情都是历史了。”莫萧湘温和的笑,打消了父亲的忧虑。于是莫老爷子换了身喜庆的装束便给酒庄剪了彩。
‘栖客酒庄’暗里虽是‘栖红楼’的分支,但明里头可不能让人家看出来,尤其是莫老爷子。随意没敢开在月馥城里,而是选择了莫萧湘老家的一个临郡。一方面交通还算方便,可以运输酿酒原料,一方面也方便莫老爷子可以常回老家看看。在者,还能让老家的人喝上一口好酒。
这家店开起来完全是为了莫家老爷子和他家乡的人,虽然酒是另外酿造,不比‘百沉香’,但那算的上是上等的好酒,而且价钱几乎等于成本价。莫贝宁心里滴着血,却没办法,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虽说这酒庄是莫萧湘以他父亲的名义开的,可是莫老爷子竟然不愿意守在这,坚决做回自己之前的生意,打定主意要用自己的双手东山再起。
莫萧湘知道劝他不住,只得把行李盘缠等等统统准备好,还让楼里的几个素食性而且比较安分的小妖扮成拳师,跟在了莫老爷子身边。于是刚开张的铺子就落到了莫萧湘的头上,没了莫贝宁这个精英的帮助,只有靠自己忙里忙外,只差事事亲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