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3章 最深刻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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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轩的手也受了伤,不过并不是很严重,没有伤到筋骨,所以护士包扎后就没事了。他目送护士小姐离开,坐在了我的病床旁。他仔细的端详着他手里的黄丝巾和项链,项链的项坠是一个浅黄色的银圈,银圈的表面被镶着细碎的小钻石,在银圈的下端链接者一颗未切割完整的水晶。这条项链的名字是我和佑阳哥一起命名的,mindactuponmind,翻译成中文是‘心心相印’。他望着好久,轻轻地叹出了一口气。
夜深了,我感到肩上一阵阵的疼痛向我袭来,睁开眼睛,好黑哦,什么都看不到,发生了什么?想起来了,今天被韩启明绑架了,然后打起来了,最后我被玻璃割伤了,就昏过去了。所以,我现在很可能就在医院里,好浓的味道,我不禁打了一个寒碜,顿时失去了身体的温度。我艰难地坐了起来,司徒轩被我惊醒了。
“你醒了,现在是半夜,你躺下来再睡会儿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这。。。这里是,是哪里?”我的声音在颤抖,我的身体也在颤抖。
“。。。医院,不过,你先睡,我们明天一早就出院。躺下。”
想冰冷的砖块挤压着我的心,我直愣愣得坐在床上,现在仿佛是一瓢又一瓢的冷水,浇着我的心,冰冷冰冷的。
“我。。。我不要,我要出院!”我想说下去,可是声音变得沙哑了,发颤了,眼里噙着泪水,终于开始抽泣抽泣起来了。眼里燃烧着一种苦涩的光,我感到自己的心撕裂似的难受,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往下滚。
我重重地沉到了和外公在一起的回忆里——
vol。1
小女孩和外公抱着长长的板凳,小跑到沙滩上,我和外公一起坐在了凳子上。女孩开心的踢着脚下的沙子。
“小爽,你看天上的星星啊!”外公抬着头说。
“外公,星星诶!好漂亮啊!”女孩露出天使般的微笑,让人无比的喜爱。
“小爽,如果有一天,外公不再你身边了,那就是外公变成了星星在天上看着你!一闪一闪,是外公在向你眨眼睛。”
“小爽不用星星眨眼睛,我要外公,一直在我身边!不要外公离开我!”女孩激动地对外公说。
“好好好!外公不离开小爽。。。小爽唱歌给外公听好不好?”
“嗯!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上放光明,好像许多小眼睛。。。”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外公和我一起轻声地唱着。
vol。2
“外公外公!你哪里不舒服啊?”女生已是亭亭玉立的女生了,在外公面前依旧那么孩子气。
“外公没事的,小爽弹琴给外公听,好不好?”
“外公啊,我们先去医院看病,回来了,我再弹你听。”女生眨着闪烁的大眼睛。
“外公没事!小爽不想弹琴给外公听了吗?”
“不是的!好啦!”
“~~~~~~~~~~~~”美丽的钢琴曲荡漾在这个大大的空间里,溜进了老人的心底。
vol。3
“外公!吴爷爷!你们在下棋啊?”女孩蹦蹦跳跳地拿着苹果坐在了外公身边。
“对啊!”吴爷爷眉开眼笑地说,“小爽是越来越漂亮了啊!真是人见人爱嘛!”
“去你的!这是我家的丫头!你不要想!”外公孩子气得瞪了吴爷爷一下。
“夏丫头这么可爱!又不是你们一个人的!对吧,小爽?”
“你们别吵了啦!我啊,是你们两个人的宝,永远都会陪着你们的!”我把两只手分别搭在他们的肩膀上,他们可真可爱啊!
“哈哈哈。。。。!小爽,弹琴给我们听吧!”吴爷爷开心的说。
“好。~~~~~~~~~~~~~~”女孩愿意一辈子这样弹着琴为这两个可爱的老人家。
vol。4
“恭喜,夏爽同学获得了本届钢琴曲艺大赛金奖!”主持人在台上大声地宣布。
“我很高兴能拿到这项金奖,我学习钢琴是为了我的爷爷。而今,我亲爱的爷爷正躺在医院里,所以我必须马上赶到医院去,谢谢大家。”话音刚落,舞台的女主角就不见了踪影。
“小爽,上车,我送你去医院。”佑阳哥温柔地对我说,为我打开了车门。
“喂。。。外公!”我打通了电话给外公。“外公!我告诉你哦,我拿到金奖咯!所以,你要坚强,好好的接受治疗,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我的眼里已经溢满了泪水。
“小爽,你要勇敢的活下来!外公不能陪在你的身边了,你要好好的!”外公的声音和我一样在颤抖着。
“不会的!外公,你好好休息,我马上就到医院了。。。”其实医生早就宣布外公时日不多了,只是我不愿意相信而已。
“爽啊,你要乖乖的,要一直笑,外公在天上看着你。。。”
“不好!我不要外公离开我,我说过的!外公。。。你答应过我的,不会离开我。呜呜呜呜。。。。你不可以失言啊!外公。。。”我的心在抽痛。
“乖孩子,你要面对现实,你还要一直弹钢琴,跳舞,唱歌!做一只美丽的天使。外公才会安心,知道吗?”
“好。。。小爽答应你,只要你一直陪着我,我会。。。”早已泣不成声了。
“小爽。。。。。。要坚强。不要哭了。。。啊。”外公。。。“爸!爸爸!!!爸!!!!”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
“外公。。。。。。”电话从我的手上滑落,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推开了车子的门,跑进了医院。
看到护士为外公盖上了白白的布,我只感觉到眼前发黑。脑袋里一片空白,眼泪夺眶而出。我瘫软得跪倒外公身边,用颤抖的手揭开了布。那个我熟悉的面孔,亲切的,慈祥的。。。现在确实苍白的。眼里的光芒不见了,狼之眼睛顿时像寒夜里的星星,淡漠,冰冷,忧伤。我痛苦地歪过头,苦楚的泪水掠过我的嘴角。我使劲咬住嘴唇,强抑制住心中的悲痛,心口的深处涌起更大的酸楚波涛,几乎忍不住要放声痛哭。
我终于忍不住了,放声的大声哭喊着。像玻璃般的冰冷,给了最深的锋利,有了最薄的脆弱,泪,不受控制。我扑到了外公的身上。
“外公!外公啊!!你醒过来!!!!你不要丢下我。。。外公,小爽还要弹琴给你听,跳舞给你看,还要一起唱歌!你不可以离开哦,我知道你在吓我,睁开眼睛吧!小爽受不了的。。。外公!呜呜呜呜呜呜呜。。。你醒过来,我就不哭了,我还要做你的小天使呢。。。你再看我一眼好不好?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寒。。。。”我的泪水崩塌,之后的好几天,我的眼泪流干了,一直守在外公的坟墓前,谁和我说话,我都没有应。
回忆着,回忆着。司徒轩看着我止不住的眼泪,颤抖的身体,发出的哭喊声,紧紧的抱住我,像是要把我嵌入他的身体一样。我用力地哭喊着!发狂似的撕扯着他的衣服!用尽了我全部的力气,不停的,不停的,哀求着司徒轩:
“司徒轩。。。你带我走!好不好?我求求你了。。。我不要再这里!!”
我趁他稍稍松开我,拔下了我手上的吊瓶针,血液不情愿的流了几滴,锁骨也溢出一点血。不疼,真的不疼,和心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