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彩云之南 第七章 梦境云南之萤火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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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骗你,因为我是孙重泉!”她镇定的看着拿剑的人,双眼有碎钻的光芒闪烁。
吴世璠和黑衣人同时惊讶的说道,“杭州的圣手神医孙重泉!”无奈的看着两人惊喜的神色,虽然知道自己小有名气,但是这两个人也不用这么夸张吧!
“你就是杭州城里的天才神童,各个学生秀才举人们誓要超越的对象神童孙重泉!”世子激动的神色哪像是个将死之人呢。
“也是十岁时就能解天下至毒鹤顶红的圣手神医!”看着他们两个异常默契的道出自己的来历,刚刚还是一副将对方置于死地的样子,怎么这回子倒象是亲兄弟般默契了。一唱一和的样子哪里还像拔剑相向的两个人呢,把她当怪物般看,心里更为大大的不爽!
“不错,就是本丫头片子!”她有些不解的看着一脸崇拜的两人,不是吧!刚刚还当他是傻子似骂的人突然间放出的那种眼光,让她心里那个郁闷。她前世的记忆没有销毁,而她刚好是双学位毕业,主修国际营销,辅修医学,毕业时两门皆是优秀,更甚者她的医学天分比营销还要好很多。还好在大学里可以依着自己的爱好学习,更主要的是她想救治那些濒临死亡边缘的生命,不愿意再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远去而无能为力的心痛与悲伤!
妈妈,你离开的时候安详的样子我一直记在心里,或许你觉得那样才是你幸福的归属,但是自私如我,其实很希望妈妈能够和我一起幸福的生活下去,即使没有爸爸,我们也能幸福的生活下去。所以我才固执的选择了学医,就连主修也学的是你希望我学习的国际营销,好在将来能够继承爸爸的事业。虽然你离开了我,但是我会把你那一份加到自己身上努力的活下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一定会幸福的活下去!
但是神医的事情,的确是她无心所至。她根本就没有想到爹的书房里有一大堆自己爱看的医术典籍,反正也没有人知道她识得医术,也就每天无事的时候跑去翻阅,恰好有很多现代失传的珍贵医书。悉心钻研之下,也能治愈些疑难杂症。十岁时,将一个神志意识完全失去的人用现代的医术救醒,谁知道那人中的居然是鹤顶红,还是天下第一奇毒!就这样又莫名其妙的成了圣手神医!
吴世璠和黑衣人见重泉陷入自己的思绪中都不发话,两人也就安静的候在一旁。意识到静谧得过分,重泉这才反应过来早知道自己的名字这么有用,也不用那么七拐八绕的将自己的性命也差点陪上。对了!三哥还在客栈里等着自己,现在天色已黑,不能再耽搁了,要近快将他的蛊毒解除,正好也能将自己尽快带到曼陀罗教中见到伽楞!
拿定主意,她对着黑衣人说道,“你过来帮忙,扶他平躺于地,我好找药给他吃!”
重泉吩咐后,自然的将身子微侧空出余地让黑衣人揽过吴世?的平放地上。黑衣人突然谨慎的询问,“神医是否对在下有要求!”
听见他连称呼也变得恭敬许多,到是让重泉在心中感叹——谁说杀手的命不值钱呢,只有日日在刀尖上过活的人才能知道生命是如何的可贵!
“我的确要你做件事情!”重泉瞥见黑衣人惨白的脸色,直到他必定以为自己要他买命什么的!这些人啊,在江湖中的日子也就使得他们只相信自己而不相信任何人。
现在还不是提要求的时候,她对着虚弱的世子,“我说的话你现在可要听好了!”地上的人轻微点头,“这药我也不确定能不能救活你,我能告诉你的是我只有三成的把握治好你!你若听见我的话还愿意相信我,点头我就可以开始了!”口气中听不出丝毫波动,似例行公事般询问。
世子不等她说完,用力点头,“若是我死了,那便是上天注定了!孙大夫大可以以我试药,权把死马当活马医!”
无视他苍白的脸色,血色全无,眼底也开始泛黑。她调侃道,“你也开始学会我那自我安慰之话了!”
她嘻嘻一笑,“我这无头苍蝇和你这死马到挺有缘分的!就看在这个称呼的份上,我一定尽力!”
黑衣人则看着她一会儿严肃得让人以为是个冷血医者,一会儿又变得嬉笑不顾病人的死活和他斗嘴,如果不是折服于她正经办事时的气势,只怕怎么也不愿意相信此刻天真活泼的女娃儿居然是武林中最为传奇的圣手神医。
“那个杀手大哥,麻烦你一会帮助他打点水。”重泉见他点头,从袋子里拿出一粒自制红色药丸,示意让黑衣人扶起吴世?的头,重泉将药丸放进他口里。
“药丸入口即化,你不必咬嚼,是麻痹你神经减轻痛楚用的。”重泉嘱咐,又拿出一颗白色带着青点的药丸放进他口中,“这药能杀蛊虫,但是可能你还是要再忍耐一回!不能动用任何内力!”
黑衣人见世子面色逐渐好了些,大喜的看着他,却见她紧锁眉头,脸上的神色凝重。口中呐呐自语,“难道这抗生素没有作用吗?”过了一会再见到他脸上有发热的迹象,双颊通红,整个身子像被热水煮着一样散发白气。黑衣人大惊,诧异的看向重泉,“别担心,这是药丸的作用!”声音如微风拂过,暖人心肺。两个人都静静的看着世子,等待着时间的流逝。一炷香的时辰后,世子的脸色恢复了正常,重泉搭脉,蛊毒已经解除。她对着世子悄悄说了句,“蛊毒已解,你可以安心的睡下,剩下的我会解决的。”像是有魔力般,世子恍惚间仿佛听见有人在说着什么,努力睁开眼睛却又更想投入温暖的地方,于是他不在挣扎,陷入沉睡。
“我成功了,果然解了这蛊毒!”重泉欣喜若狂,没有想到用抗生素真够解除害人命的蛊毒,那么三哥是否就更有希望了。
那个黑衣人安静的看着她开心的样子,似乎被她的情绪感染眼角居然也有了笑意。重泉转过头来,黑衣人显然是没有注意到她转身过来,来不及收敛笑意,只能怔怔的看着重泉若无其事的样子。
倒是一边的重泉没有多想,认为他开心自己的命有了保障。“你叫什么名字?”重泉象是很想知道他的名字。
“孙大夫好象很想知道别人的名字呢!”重泉也不否认,两只眼睛放出精光,“你知道吗,出门在外,靠的是朋友,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
“孙大夫是个很特别的人,但是在下答应你一个要求,其余的事情我不会多做。”明显的拒绝了重泉的提议,一双死寂的眼神看不出任何表情,只看见冷冽的光芒在周身照耀。朋友?多么可笑的一个词,在残酷的环境里,弱肉强食——根本就没有朋友这个词,大家只会为成为强者不停的残杀,然后再在去杀人,就连一起出任务的伙伴,下一秒可能就是要你的命的敌人。那个时候,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死,不是你杀他,就是他杀了你!
“回答我的问题,这个就是我的要求。”重泉嬉笑着,一点也不在意那双眼睛里的冰凉与讥讽。“回答我三个问题,换你一条命怎么样!”她开始微笑着,不带一丝感情。
黑衣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眼眸里却多了一丝暖意。“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你不想死!”重泉依然微笑,“只是因为你不想死而已!”那抹笑里多了一份苍凉的意味。
“我叫晨!”冷冷的说完就转开眼神,黑衣人恍惚间以为自己看错了,一个那么天真的女孩子身上怎么会有极为不符的沧桑!
“晨曦的晨,好名字!很快晨曦也就要来了呢!”自言自语的呢喃着,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吴世?,脸色已经恢复正常,均匀的呼吸声在夜里格外的清晰。“一会昆明城里翠月客栈的一号天字号房间,我三哥孙筠勰住在那里,在我离开的时间里,麻烦你帮我照顾他。如果他识破你的身份,你便告诉他三天后准备好桂花糕就可以了。”她突然有一扫忧愁,说到了这最喜欢的糕点,她仿佛又回到了在孙府的时光,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让人怀疑糕点已经摆放到她眼前。
她用的是朋友的语气,仿佛他就是她最信任的朋友。那种语气没来由的让晨心头一暖。“我会的!”回答的是我会的,而不是简单的是或者否——那种简单的执行命令的语气是杀手回答时惯用的回答。
“那我走了!”晨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睡得很熟的人,见重泉成竹在胸,打开了火褶子。
凝视着那一簇跳动的火苗,“晨!我知道你是蛊人!所以你的药丸要特别的研制,还需要我观察你一段时间!任务之余你可以来见我,我是说毒发的时候!你懂吗?”她望着那双生气全无的眼眸,人说眼睛如同人心灵的窗户,那双眼睛为何有着如此迷惘和绝望的情绪隐藏,似乎有着许多不欲人知的痛苦。
原来她都知道的,神医毕竟是神医,又怎么可能瞒得过她,哪怕只是三天的时间,也一定要恢复自由之身,三天就已经足够!
“嗯,解药一个月领一次,只有完美的完成了任务,我才能活到到下个月。”晨的目光仿佛又有了一丝波动,那是对生命的执着与渴望,任何一个人看道这样的眼神都会动容。冰冷的生命里孕育的却是充满火焰的激情。
“我知道,如果顺利的话,三天后我们启程去大理!”重泉理了理衣裳,顺手拿了颗红色的药丸,“这个药丸或许对你有帮助,这个是抵抗毒性的,虽然离月底还很早!”
原来他是怕万一自己被发现,还能支撑一阵找到她!目光中不知道有些什么,但是能被人当作朋友关心的确是件很开心的事。他一个飞身,消失在月色中!
“天黑了呢!”重泉望着他消失的身影,看着月色下的樱花树,月光已经照耀到树梢,满林的樱花在光华下荧光闪闪,花瓣在凉风里漫天飞舞,一阵风吹来,更多的花瓣簌簌落下。“再美丽的花也是要凋谢的!”重泉眼睛里突然充满了希望,“但是如此绚烂的盛放,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转过头看了世子一眼,面色平静,血色回暖。
“你还要装睡吗?”重泉翻了翻眼睛,不知道他听见了多少。
“孙大夫说的,我都听见了。”吴世?起身,望着重泉了解的说道,刚刚那个杀手走的时候,他刚好就醒来了。
看着他一副想要问问题的样子,重泉无奈的说道,“你想要问什么就说吧!”
“我是说你很奇怪,年纪小小,却偏偏这么老,呃,成熟!”生怕自己说错话,她不愿意医治下去,那自己不就惨了!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重泉答非所问,意有所指。
“我!平西王世子吴世?!”他干脆的答道,来而不往非君子也!但是她还没有回答问题呢,随即回嘴。“那你为什么会这么,我的意思是特别,对!特别!”像是想肯定般,他用力的点头。
“我今年十二了,不小了!”无奈之下只好报出年纪。
“你确实很小呢!”吴世?感叹的说道,眼里的神色捉摸不清。
闻言重泉不禁失笑,小?那是表面的好不好,本姑娘的年纪大你太多了。没有再接着他的话,只是细细的看着那树林上的荧光,粼粼的光华象罩在花上的华冠。一片夜色中,那些光华点点的滴落。
“呀!原来是萤火虫!”惊奇的看着落在掌心里的发光虫子,在手心里放出点点微弱但晶亮的光芒。“它们原来一点也不热呢!”感觉到冰冷的温度,原来萤火虫发出的是冷光阿!
开心的追逐着一群一群的萤火虫,嬉笑声充满了整个寂静的树林。
在身旁的人却呆呆的看着她随着这些萤火虫翩翩起舞,虫子发出来的光围绕在她的周围,她笑得很开心,脸上的神色是天真无邪的,没有世俗污染的干净。眼睛里是一片银光点点,嘴角舒服的翘起。昂起头在转圈,袍子也带着光晕在四周飞舞,衣袂飘飘,纤纤身影在月光下像仙子般出尘!
听见她嘴里哼着一曲调子,调子抒情悠扬,他也跟着唱道: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兮。舒忧受兮,劳心?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那首歌上诗经里的月出,它的意思是:
月儿出来,一片皎洁,美人儿呀楚楚动人,体态轻盈身段苗条,惹人思念悄悄。
月儿出来,一切皓皓,美人儿妩媚动人,体态轻盈美丽妖娆,惹人思念心焦。
月儿出来,四方照耀,美人儿明丽动人。体态轻盈婀娜多姿,叫人为她魂也颠倒。
重泉停下调子,静静的听着他,待到明白那歌词的意思,不禁红了脸。这个是情人为了心爱的人所唱的情歌呢!虽然云南民风开放,但是这也太离谱了吧,他们才刚认识不久唉!
世子像是没有见到她的窘迫一样,又唱了一遍才停下。末了,很不客气的说了句。“我只是有感而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再说本世子再不济,也不会找个发育不满的娃娃来喜欢的!”一抹可恶的笑意再次裂开,趁重泉还没有发火的时候伴着一声,“我找柴火驱寒去!”施展轻功溜之大吉。
身后的重泉虽然气恼,随即立马释然,反正还有三天,不怕整不倒你!等了大概有一柱香时间,还不见世子回来,重泉嘀咕着,这不是他家的园子吗,怎么还会迷路不成!正在焦虑的时候,远远的看见有火光靠来。快步走过去,“吴世?,你终于回来了!”担忧的心情也放了下来。
才走几步,她就停了下来。糟糕,火光不是一点,而是一片,黑夜中有一片亮闪闪的光芒过来,不好,难道是曼陀罗教的人又回来了!重泉大骂自己粗心,竟然没有发现他们是在相反的发向过来的。
火光中,有人低低的说道,“管家,我刚刚好像听见有人在叫世子的名字!”夜色中,一个长着山羊胡子的年轻人沉思了会,“马上过去,小心有诈!”十多个青衣人鱼贯分开来,从两个方向往声源飞身过去。
而在另一边,吴世?才使劲飞到几十丈开外,胸口一阵绞痛,气血翻腾,吐了口血便晕厥过去。
重泉在心里细细思量,那个吴世?该不会是,刚刚他!还真是个麻烦的家伙!叹口气,准备往他离开的方向走去,才走了几步,便发现自己被一群青衣人包围了,他们个个神色肃穆,如临大敌般盯着重泉。
她哀叹,不是吧!“我说各位大哥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边说着,一边不时的找机会想趁机开溜,就这么溜走算了,要是又来找那个世子的仇家我岂不是死定了,我又不会武功,以前练的那点跆拳道恐怕是打不了那么多人的,心理不禁骂上那个是世子壹千遍!
“说,我们家世子在哪里?”站在东方位的一个留胡子的年轻人怒喝,双眼中似有无数的戾气杀向重泉。
原来是那个傻瓜的侍卫,不对,既然是侍卫怎么不见他们穿这官服呢?她疑虑了一会,才慢慢说道,“笑话,你要我说我就说啊!除非你们能证明你们是官兵!”
“你!”那人似乎不愿与重泉多费唇舌,“姑娘,我们的世子本应该在今日回到家中的,不想却没有见他回来,刚才探子来报说他进了这片树林就没有出来,还请姑娘代为指路!”
“呵呵!”她嬉笑两声,“你家世子中了蛊毒,不听我的话就用内力,恐怕……”她故意逗弄着山羊胡子,看着他的脸变得铁青,怒目圆瞪,却又不敢发作。知道自己不可太过放肆,于是她适时的收起笑意。“我不和你斗嘴了,他刚刚去捡柴火去了,只是忘了我的话,不能使用内力,所以可能晕过去了也不一定!就是往这个方向去的,你叫人快去找吧!”她指了指方向,就安心的原地做了下来。
山羊胡子使了个眼色,众人中大半的人往所指的方向走去,还剩下一部分的人则是原地不动的盯着重泉。
看了看周围,她好笑的摇头,“我不会功夫,你们何必浪费人力,再说他走不远的,一回就能找到!”
山羊胡子也不理她,冷冷的盯着她不说话!
怎么都是坏人走后,通常救兵才出现!再次哀叹自己好衰,重泉累得想合眼,刚想闭上眼,却听见不远处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找到世子了!”
山羊胡子这才送了口气,不一会,就见几个人架着奄奄一息的世子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世子!”看着山羊胡子激动的样子,重泉忍不住失笑。
“你笑什么?”不满的看着重泉,眼睛瞪得象头牛。
“没什么!”总不能说你刚刚激动的样子象终于找到爹的儿子吧,重泉不在说话。
“世子中的是什么毒!”山羊胡子显然知道重泉没有恶意,还好人虽然讨厌点但是不是很笨!
“噬心蛊!”干脆利落的声音让众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果然是他们,那么现在世子的毒?”山羊胡子也不罗嗦,询问要点。
“我把它解了!”重泉再次嬉笑,神色调皮,象是在开玩笑般。众人神色也是一凛,多数人的眼中含有不可置信的疑虑。
那山羊胡子忽地倒地一拜,“多谢神医救命之恩!”
倒是重泉不好意思的摆手道,“不好玩,不好玩,这么快就被识破了!”
“在下久闻杭州圣手神医孙重泉的名号,冒昧之处还请海涵!”语气诚恳,其他众人也上齐刷刷的跪到地上一片,当然除了那几个扶着世子的人。
重泉一愣,不是吧,来真的!头立马上变一个有两个大!